第二百零二章 神龍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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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沐流花帶著孟神龍來到玉龍瀑下,指著洶湧的潭水,說道:“下去!”孟神龍雖然會水,但見潭中水勢太猛,心中微有懼意,問道:“下去幹麽?水勢勁急,隻怕站不住腳。”
沐流花冷笑道:“如果你的仇人在前,後路已斷,你又該怎麽辦?”
“拚了!”孟神龍攥緊雙拳,虎目圓睜,沉聲喝道。
“不錯!”沐流花點了點頭,再不多說,淡淡吐出四個字:“下去!搏命!”孟神龍拎著天丁斧,大步走入潭中,初時潭水尚淺,他還可以勉強站立,待潭水沒到胸口,便覺水中潛流牽引,身不由已的被水流卷了過去。
孟神龍大駭,知道一旦被激流卷入潭底,自己這條小命十有八九便沒了,於是奮力掙紮,隻聽沐流花在岸上斷喝道:“運斧斷流!”孟神龍聞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雙手擎斧,奮力向水流劈去,那天丁斧乃是寒鐵鍛造,分量極重,再加上孟神龍生死關頭激發出的神力,登時將水流截斷,孟神龍隻覺身上一輕,向上浮起,剛喘了口氣,又覺身下一沉,被暗流又吸了回去,於是擎斧再劈,如此沉浮了十餘次,便覺精疲力竭,手中的斧子似有萬斤之重,再也揮動不起。
正覺自己快被潭水吞沒之際,忽被人抓住後頸,提出水麵,朦朧間,隻見一襲白衫,踏水而行,須臾間便到了岸上。孟神龍吐出幾口水,喘息了一陣,方才回過神來,隻覺衣履盡濕,周身跟散了架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沐流花讓他休息片刻,便又吩咐道:“下去!”孟神龍心中叫苦不迭,央求道:“沐大哥,我已經沒有力氣了,能不能讓我多休息一會?”
“好啊!”沐流花突然抓起孟神龍,丟進水中,說道:“你就在潭中休息吧!”孟神龍出其不意,身子直往潭中落去,忙使個“千斤墜”身法,落到水中的一塊大石上。才一入水,巨大的水流便衝得他左搖右晃,難於站穩。隻聽沐流花喝道:“你想要報仇,談何容易!人生在世,須靠自己站得住,站的穩!你若自己不拚命,不堅持,隨波逐流,就隻有死路一條!”
孟神龍聞言心神劇震,暗叫慚愧,心道:“大哥教訓的是,如果遇到困難,便畏縮不前,我的仇何時才能報?!難不成每件事都要依靠旁人嗎?”當即屏氣凝息,奮力與激流相抗,但想揮斧截斷水流,卻是力所不及了。
耗了一柱香時分,他力氣漸盡,於是伸斧在石上一撐,躍到了岸上。沐流花盤膝坐在岸邊的一塊大石上,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孟神龍卻如芒刺在背,沒喘息幾下,便自行躍入潭中,心想:“沐大哥,當真是嚴師諍友,我若自己不拚搏,不努力,怎教人看得起?!”於是氣沉下盤,牢牢站住,時刻稍久,漸漸悟到了凝氣用力的法門,水勢雖大,他反而不似先前難以支持。又過片刻,他感覺氣力漸漸恢複,於是心中一動,又望潭中緩緩行進。
待水沒過頂,孟神龍雙足站定,凝氣守中,不再呼吸,過了一會,雙足一撐,躍起半空,口中一條水箭激射而出,隨即又沉下水底,任憑瀑布從頭頂轟隆轟隆的衝過,身子卻如中流砥柱般屹立不動。
這時,孟神龍心中愈發寧定,氣力也迅速恢複,暗想:“原來沐大哥叫我在水中休息,是這個意思!”原來劍魔一脈練功之法,不重形式,隻重心法,目的就是激發出每個人自身的智慧和潛能,自悟自肯,自立自新,所以,沐流花在傳古靈劍訣時,也沒有要求古靈如何做,而隻是設定一個目標,讓他依靠自己的慧根,自己闖出一條路來!
孟神龍在水底閉氣修煉,與潛流抗衡,其實與內家煉氣之法不謀而合,如此一來,內息的高速運轉與水下潛流的拍擊,正好化解了修煉外家硬功在他體內形成的僵勁,從而達到內外兼修,剛柔並濟的效果,這也是孟神龍為何在水中呆的越久,氣力卻不減反增的道理!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孟神龍隻覺周身精力彌漫,一種從來沒有的舒暢感覺充滿了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驚喜之餘,忍不住揮動大斧,迎著水流反推上前,此時天丁斧在他掌中,已大不如平時沉重,出手更加靈便,於是劈斬掠擊,直練到筋疲力盡,足步虛晃,這才躍出水麵,長吸口氣,再次沉入水中,閉氣修煉。
沐流花看見潭水翻騰如沸,便知孟神龍練了這半日,功力頗有進境,心中大感欣慰,暗忖:“照此方法,苦練下去,也許用不到兩月,他便可以達到大巧若拙的境界了!”
孟神龍自此便在潭中,日日練功,那玉龍瀑水量時大時小,潭中水流隨著瀑布衝擊之力,變化無方,孟神龍閉氣練斧,每日與激流相搏,悟得了許多順刺、逆擊、橫削、倒劈的劍理,功力突飛猛進,這一日,終於將內外打成一片,丹田中的內力,如大江大河般,洶湧而至,噴薄而出,孟神龍隻覺有使不完的氣力,興奮之餘,大吼一聲,天丁斧逆擊而上,一股巨大氣場,瞬間爆發,竟將勢如萬鈞的瀑布水流擊的倒退了回去!
孟神龍被這一斧之威,驚得有些發呆,正在不知所措之際,隻聽岸上有人拍手稱讚:“了不起!”回頭看去,卻是沐流花、古靈和火小奇一齊站在大石上,其時,驕陽當空,晴空如洗,陽光灑在彌漫的水霧上,折射出一道炫目的彩虹,沐流花望著水中的孟神龍,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道:“很好,你日夜苦練,終於練到了舉重若輕,大巧若拙的境界,此後,功力日增,所用的武器便可日輕,直至使木劍如使巨斧,那時一劍劈石,又有何難?”
孟神龍聞言大喜,拎著斧頭,跳上岸來,先謝了沐流花玉成之恩,又問古靈道:“少爺,你的意劍術也練成了吧?”古靈聞言歎了口氣,訕訕笑道:“分合之法雖然勉強過關,但是,最後一步‘意靈合一,以氣淬劍’卻始終無法成功!”
孟神龍聞聽古靈功虧一簣,心中大為惋惜,連忙問道:“這是為什麽?”古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從那次進入鎮妖塔,突然昏倒後,我就得了一個真元定期衰竭的毛病,無論如何努力練功,體內的真元也不會增長,即便服食了補氣的丹藥,同樣收效甚微,最恐怖的是查不出病因,所以根本無法醫治,就連幹爹幹媽、還有沐大哥也束手無策!”
火小奇見古靈意興闌珊,連忙勸慰道:“二哥,你又何必憂愁,意劍術雖然暫時沒有突破,可你卻將唐門中頂階暗器‘唐梅’、‘唐菊’練成了,尤其是那加入毒龍錐的唐梅,可以說是無堅不摧,即便對手是金剛之軀,也絕對禁不住毒龍錐的一轟!”
古靈道:“那還不是幹爹幹媽的功勞,若沒有二老的神通,毒龍的金剛角又怎能被煉化成五枚毒龍錐呢?”他天性豁達,對於無可奈何之事,也不會放在心上,笑道:“不過毒龍錐再犀利,又怎比的過你練成的風火神劍呢?”
“風火神劍?”孟神龍一聽,來了興致,笑道:“奇少爺,你快把神劍取出來,讓俺見識見識!”火小奇聞言也不推辭,左掌一翻,指尖射出赤色劍氣,五道劍氣一合,頓時化為一口烈焰飛騰的神火劍,向外一揮,劍氣所及,潭水登時沸騰,化為汩汩白氣。
孟神龍看得目瞪口呆,方要喝彩,便見火小奇張口噴出一道白色劍氣,右掌一抓,便化為一口神劍,朝前一刺,飆風頓起,卷起了一條數丈長的水柱,在水麵上遊移不定,蔚為奇觀。
古靈親眼目睹了風火神劍的威力,不禁拍掌稱絕,稱歎之餘,心想:“小奇和小龍都已學有所成,自己落後於人,平日還要更加努力才行!”
火小奇一邊施展劍術,一邊偷眼觀察古靈,見他高興之餘,猶有些許惆悵之色,暗叫自己糊塗,心想二哥見我劍術神妙,不免又會觸景傷懷,於是連忙收了神劍,仰天長嘯起來。
孟神龍不明所以,正在驚異之際,忽聽峽穀那邊傳來了一聲狼嗥,隨即一道白影,風馳電掣而來,身後還隨著數條青影,到得近前,才發現那是些體長逾丈的巨狼,為首的白狼雄駿異常,一看便是群狼的首領。
這些狼獸便是古靈和火小奇從白虎團的囚籠中放走的那批,經過悉心調養,如今傷勢早已痊愈,自狼王以下,無不對古靈兩人,感恩戴德,這時聽到火小奇召喚,連忙奔來聽命。
孟神龍初見這些狼獸,不免又驚又奇,隻聽火小奇笑道:“大哥,二哥,還有小龍兄弟,趁今天還有工夫,咱們不如騎狼遊穀,好好玩耍一番,順便幫小雨姑娘尋一些祭煉幡旗的材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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