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四麵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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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恒夢園!
    醫院。
    顧鴻在下午四點醒過來,轉入了高級病房,顧家人隻回去吃了個飯,又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因為顧家乃是隱藏古武世家,非真正的頂層貴族接觸不到,早些年做情報、殺手交易,在世界排的上名號,說是家族,整體則更像一個組織,代代相傳下來,不亞於繆家之久,內係子孫、外係徒弟與收養的孩童不計其數,遍布各地。如今雖然家族內部金盆洗手,卻培養出過不少殺手、情報人才,影響力依舊不可估量,何況除去暗殺,其情報網也足矣使其站穩腳跟。
    對於顧家這種暗門,知情者皆是心照不宣,麵上大家都和和氣氣,私底下有沒有動用過,就不得而知了。
    顧家人口雖然多,卻大多散布在外,隻有正在培養的留在本家,顧鴻生病真正能照顧在身側的也屈指可數,老爺子性情古怪,擁有最強的實力,卻懶得搭理人,隻有顧漓澈一個小孫子寵愛的不行,另外收了兩個徒弟,一並隻有這三個,能跟他說得上話。
    病人剛醒精神狀態尚未恢複,大群護士圍著進行各指標的檢察,醫生說著術後注意事項,一眾人安靜聽著。
    由於不宜太過喧鬧,醫護人員走後,眾人還得商量著輪流在病房照顧,其餘人則回去,免得打擾病人休息。
    顧母想留下,換顧漓澈回去休息,顧漓澈卻不肯,執意要父母回去休息,等明天他去學校,他們再來陪著。
    這樣定下,顧家人待了一會兒便回去,隻留下顧漓澈、繆弦月再加一個莫名跟隨人員慕林夕一幹小輩陪著。
    這樣的組合,大約是顧鴻最喜愛的,也沒人去反駁。
    人走的差不多,病房就空曠下來,顧漓澈給老爺子收拾著被醫護人員弄的有些淩亂的被子,慕林夕跟在一旁遞水潤唇,兩個人搶得到快,繆弦月閑來無事便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文件。
    “叮咚!”
    『xx級迎新晚會致新生發言稿df』——慕子琛。
    “叮咚!”
    『xx級迎新晚會開幕詞』——慕子琛。
    “叮咚!”
    『往屆新生發言稿df』——慕子琛。
    連續三聲提示音,即便調小了音量在這安靜的病房中也是格外清晰,慕林夕放下水杯和棉棒,小腦袋望向繆弦月的位置,跑過來湊熱鬧。
    “獅虎,誰啊這麽忙?”原本隻是調侃一下湊個熱鬧,誰知道一湊過來正瞄到了屏幕上的“慕子琛”三個字,嚇了一跳。“哎!你倆啥時候勾搭到一塊的?”
    繆弦月一陣無語,都什麽用詞,勾搭?
    『我的致辭寫好了,你的新生致辭可以參考往年的,開幕式熟悉一下,報幕等節目單出來再給你。』——慕子琛。
    “哎?獅虎,新生發言定你了?”看著屏幕,慕林夕又是一陣懵逼。
    “我也不知道還有新生發言。”繆弦月邊回消息邊說到。
    “獅虎你不知道?迎新晚會兩個主持分別負責新生發言和致辭新生,所以安排了一個高年級帶一個新生。”
    繆弦月微皺眉。
    “所以是我跟子琛搭檔主持?”
    慕林夕點頭回答“沒錯,如果那個新生主持是你的話。因為曆屆致辭新生都是從學生會的幾個頭頭裏選。”
    “太忙了,沒注意這些。”繆弦月有些無奈,這樣看來,回頭隻怕還要惹得蘇晴不開心,不過這些在她看來都是小事。
    “話說這麽好的搭檔機會,晴兒怎麽沒爭取一下,反倒是獅虎你的?”顯然慕林夕也想到了這一點。
    恰巧顧漓澈走過來,看傻子似的看著她,說道“想也知道這些大事都是學校直接內選好的,你獅虎專業水平超蘇晴太多,有啥好選的?”
    “哦。”
    “林夕,晚點你就回去吧。”繆弦月說道。
    慕林夕一愣,隨即就不樂意了。
    “啊?我為啥要回去啊!”
    繆弦月挑眉,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不然,你今晚要住在這裏?”說著,她又望向顧漓澈,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著。
    這一下,三人皆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繆弦月跟顧漓澈晚上陪在這裏,好歹算是同門師兄妹侍奉師父,慕林夕跟顧漓澈晚上陪在這裏,那成什麽了?
    “咳,林夕你等下就回去吧,跟著忙了一下午也怪累的。”顧漓澈有些尷尬的附和。
    慕林夕也發覺不對,隻好答應下來。
    “那我晚點讓恒夢園送晚飯過來。”
    夜裏,病房裏隻剩了顧漓澈和繆弦月陪著。
    病人大多時間都在睡眠,兩人也不出聲打擾,高級病房設有一個休息床位,繆弦月也不睡,隻讓顧漓澈去睡一覺,自己就坐在沙發上看公司的匯報資料和投資項目的發展情況。
    空調始終是剛剛好的溫度,她卻覺得有些寒意,漸漸的頭便沉起來,直到淩晨一點,再一模額頭,已經布滿汗珠,身上一陣冷一陣熱,讓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發燒了。
    原本感冒就沒好,又沒吃藥,反複也是正常。
    她靠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隻覺得天旋地轉,悶悶的發疼。她平時太過要強,以至於忙著的時候也沒人注意到她身體的異常,包括她自己,到了夜深人靜,那股難受勁兒才湧上來。
    “你去睡一覺吧,我守著。”不知何時顧漓澈走到沙發後,顯然已經注意到她的不適,原本他也是打算睡一會兒就守下半夜,不想剛好碰上繆弦月這個樣子。
    “我去拿點藥,你先守著。”繆弦月壓低聲音說道。
    “嗯,不要緊吧?”
    “沒事。”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腳步有些虛浮的出了病房,走廊裏燈光明亮,晃得她一陣暈眩,猛的扶住一旁的扶手。
    黑暗中,一隻手隨著她危險的動作抬了抬,又緩緩放下,最終還是隱入黑暗。
    適應了一會兒,繆弦月才去服務台量了體溫,又要了退燒藥。
    392c,值班護士建議她吃過藥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掛號看看開點感冒藥。
    回到病房,顧漓澈正在沙發上等著她,詢問情況。
    “怎麽樣?”
    “沒事,就是有點發燒,吃點退燒藥就好了。”繆弦月毫不在意的把藥劑直接倒在嘴裏,又喝了口水。
    “你明天要不休息一天,先別著急做別的了,這邊有人看著,學校也別去了,都病成這樣了還死撐著。”顧漓澈有些擔憂的勸到,雖說他平時愛損繆弦月,可好歹兩人是這麽多年過來的師兄妹,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小感冒而已,就怎樣了?我剛把新生發言寫了,明天還要去學校跟慕少對一下詞,不然哪有空對付這些。”
    麵對這些的繆弦月,顧漓澈無奈又氣憤的反問“女人都像你這麽拚?你為什麽呢?”
    繆弦月這一路上有多拚,他是看在眼裏的,一個小女孩罷了,總把目標立的跟維護世界和平、保衛地球似的往死裏衝,到底為了什麽呢?
    “不拚我就會成為傀儡,不拚我就保護不了我想保護的人、做不了我想做的事。”她神色平靜的回答,沒有一絲起伏,像是在陳述他人的事。
    顧漓澈怔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樣的繆弦月,怎麽不叫人心疼?且不說將她作為爭權奪勢籌碼的母親,深淵似的繆家,就隻說現如今為了洗白而轉向商業的顧家,也有用她的錢。
    四麵楚歌的生長環境,她始終安然自若,到了讓人心疼的地步,這樣理智下去,人不會憋壞嗎?
    顧漓澈雖然心疼,卻無能為力,她靠努力達到可以跟長輩做交易的程度,他卻不是那種願意陷入權利圈的人,也沒有能力為她撐起一片天,隻盼著她早些遇到屬於她的避風港,可以不這麽辛苦。
    良久,顧漓澈歎了口氣。
    “後半夜我看著就行了,你讓藍辰送你回恒夢園休息會兒吧,行嗎?”
    看了眼病床,確定沒有留下的必要,繆弦月也不再逞強。
    “也好,如果你明天太累,就別去學校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