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境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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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光點點,橘紅顏色滿映周遭,天柱傲然挺立天地之間,碗口粗的玄鐵天鏈牢牢把持。乾坤鼎中的無名炭火劈劈啪啪,爆發出淡藍色的火焰,整個乾坤宮一片肅穆,空氣低沉的可怕,安靜的可怕。
    韓心微微掃視一眼三殿,一臉擔憂之色。天生大變,二十八星宿衝殺不斷,三垣示威,北鬥七星暗淡,種種天之異象無不昭示天之大變。深夜召集三殿,數百年來從未有之,今晚,注定不同。
    “諸位師弟,吾深夜召集,實乃大事。天之大變,恐生異象,千年之約,我等萬不可掉以輕心。如今雖正道蒼蒼,朗朗乾坤,可邪派之人異不是等閑之輩,我等必時刻警惕。據報,邪派之人已入住中土,我雲宮乃天之正道,降妖除魔義不容辭。各殿應加緊弟子修煉,努力提升修為,萬不可在天之巨變之時,我等無縛雞之力。”
    承安殿、紫霄殿、神章殿,三殿殿主分裂坐與兩側。三殿雖貴為雲宮頂梁,但彼此並不合意,承安殿殿主白紫陌雖為女流,但修為甚高,韓心也是懼之三色。承安殿不收男徒,故承安殿全是女流,男子從不敢靠近參天峰承安殿半步,就連宮主前去拜會也許提前告知。
    神章殿位於流波峰,算是三峰三殿中最具有實力的一殿,隻不過神章殿和紫霄殿之間素有隔閡,來往亦是不多。三殿殿主分別為師兄弟,韓心為二師兄,其餘三人依次排列,數百年來,相安無事,共同維護這世間和平安康。
    大義麵前,三殿從不含糊。
    “師兄!天現異象,有何根據?我雲宮自建宮以來,橫掃天下,從不懼怕!難道就憑借一曲曲你一言,我雲宮就要縮頭縮尾不可?”白紫陌一身淡灰色長袍裹衣,足瞪開腳短布鞋,頭紮紫金玉鼎冠,手持漢白紫玉拂塵,道骨仙風,精神爍立。
    聽聞白紫陌的話後,江全悶哼一聲道:“哼!婦道人家,知道什麽!天道異象,星宿衝殺,乃是大凶大煞征兆,莫非你承安殿修為倒退,心生恐懼?”
    白紫陌和江全速來不合,如今聽到江全如此一番挖苦,白紫陌騰的站了起來,毫不客氣的厲聲反駁道:“江全!你此話何意?我承安殿從不懼怕世間任何挑戰,你江全要是不服,你我二人比拚一番,我倒要看看你紫霄殿有何本事!”
    眼看倆人要打起來,身為和事佬的劉易趕緊甕聲甕氣的擺手道:“師兄!師妹!你們這是幹什麽?我等四人聚在一起實屬不易,如今這天下安穩均握在你我四人之手,危機時刻,萬不可自亂陣腳。我們還是仔細聽聞師兄有何安排,就算異象有錯,我等加緊修煉也是理所當然,你們說是不是?”
    韓心雖為雲宮宮主,天下正道翹首,可麵對自己的三位師弟師妹卻是擺不起架子,他們三人之間的矛盾曆來已久,韓心從中斡旋也是不易,哪裏還敢有一點點雲宮宮主的味道?
    “好了!你們不要忘了師祖遺訓,眼看遺訓即到,我們萬不可掉以輕心!”
    聽到遺訓二字,三人立即默不作聲。整個乾坤宮頃刻間變得安靜起來,沒有一絲聲響,靜的可怕,安的心碎。這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蠟燭不知燃盡了多少淚痕。
    “師兄!那遺訓當真不假?”
    韓心不知如何回答,百年以來,韓心從不敢有絲毫忘記。千年前的那一戰,天昏地暗,塗炭生靈,萬物千壑。就算是今天的韓心,想到那曾經的場景,心中亦是膽寒。百裏陳屍,血流成河,汙垢漫天,天下人口不足萬分之一,殘垣斷壁,烽火繚繞,慘象於天。漫天哭泣雨,百年來未曾衝刷幹淨。
    仰望參天柱,駐足古門前,頭頂蒼穹天,腳踏萬足地。
    “天道蒼蒼,命運流轉,曾經的千古誓約,我豈會明白?可天異象於西方莽荒之地,我等不得不防。人間安穩依托你我之身,身係天下安危,我等豈能大意?韓心,在此懇請諸位師弟師妹放下隔閡,隨同我共扶天之社稷。”說罷,韓心躬身而彎,深深的朝著三人鞠躬。
    這一刻,三人愣愣的再也沒有說話。或許,心中想法各不相同,可臉色卻決然不少。
    “我等謹遵師兄之命!”鞠躬回敬,四人對視而躬,此刻,天靜地停,再也沒有什麽。
    時光,或許就是這麽的神奇,無意間,匆匆而逝。
    半年間,陸一凡沒有離開後山半步,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斷沙在陸一凡的手中已經猶如玩偶,身體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的虛弱,健碩的身體足以承擔日後修煉的成果。
    “大師兄!今日我還需幾株?”
    胡雲海每隔半個月就會來後山一趟,每一次的到來都是陸一凡最高興的日子。可今日有悖於往日,往昔不同,今日異不同。
    “一凡!你已來我紫霄半年有餘,我遵師父之命,從即日起教授你修煉之法。”
    陸一凡愣了一下,用自己根本都不會相信的聲音反問道:“師兄當真?”
    “自然!”
    一旁的小白不知是聽懂了倆人之間的對話,還是其他的緣故,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捧一水靈靈的野果,咧嘴笑了起來。
    “師兄!我真的可以修煉嗎?”陸一凡不相信這世間幸福會來的如此突然,或許,不經意間,我們的努力就會被上天看到,就會得到回報。
    胡雲海仰望而看,天空深邃高遠,蒼藍高空,不知迷惑世間多少。
    雲宮修煉易為不易,四境三清乃是雲宮基本道法,世間雲宮廣袤弟子,皆為修煉之法,故天下之人,無不讚歎雲宮之四境三清。能達到如此高度,定會羽化飛升,超越輪回大道,上於九天玄法之外,逍遙世間,無不愜意。可百年來,無一人羽化飛升。終其一生,羽化終歸是夢。
    三清修煉真元,四境不過外力之法,並無大力殺傷。三清為玉清、上清、太清。四境較為容易,分為無知境界、劍術境界、太極境界、無極境界。四境為禦物飛升,殺傷之外力,四境不同,禦物之力自不相同,據說修煉到無極境界,即可千裏之外取人性命,殺人無形,天人合一。
    修煉之法,需從四境開始,無知境界為禦物之境,力求做到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這裏的劍實為廣義說法,在雲宮修煉體係中,劍為第一武器,可有些弟子並不習慣用劍,也會駕馭其他寶物作為自己的貼身用物,這一點,雲宮並不加以強製。
    胡雲海的貼身法器乃為蒼龍劍,此劍長七尺,寬三尺,通體散白光,且劍柄處刻一蒼龍形象,故稱為蒼龍劍。蒼龍劍是五位師兄中唯一的一把劍,此劍雖不及十大名劍耀眼,可足以獨當一麵,令人心生羨慕嫉妒之感。
    “一凡!你可有想要幻化寶物?”
    陸一凡輕輕觸摸了一下身後的那柄黑色醜陋鐵劍,支吾半天才徐徐說道:“大、大師兄!這、這把鐵劍行嗎?”
    胡雲海看到那醜陋鐵劍,眉宇一緊,但並沒有多說什麽。因為在胡雲海看來,這鐵劍也就是陸一凡一興趣之物,隨著陸一凡修為的提升,他定會丟棄鐵劍,重新選取幻化之物。紫霄殿寶物堆積如山,斧鉞勾叉、刀劍棍棒,可謂是應有盡有,挑選一適合寶物,絕非難事。
    “隻要一凡喜歡,師兄決不強求,隻不過這修煉之路艱苦異常,但願一凡你能夠堅持到底,決不放棄!”
    何為苦?何為痛?這半年來,陸一凡吃盡苦頭,他一個人麵對所有,每一刻仰望蒼穹,他心中亦是感慨萬千。這世間為何有如此狠心之人,世間之大,屈身之處不過一茅草小屋。
    “師兄!我不怕!”一言決絕,陸一凡再無回頭。
    北方之地,瘴氣叢生,奇獸異寶,樹冠深涯,茫茫沃野,千裏無影。
    黃沙起,雲飛揚,古道中,蒼茫涼。
    黃天相接,看不盡天地之隔,漫天的黃色塵沙彌漫了所有的清晰,灰蒙天際,望不到一點一滴。可就在朦朧中,卻出現一高一低躊躇身影。麵裹絲巾,身穿黃色粗布麻衣,腳蹬長筒直毛靴,身上衣物由於大風緣故,緊貼其上,不可分離。
    艱難跋涉,黃沙之上徒留一串一深一淺足印,可片刻之內,足印早已覆蓋。倆人,手拉手,淺往於黃沙狂風之內,從不回頭。
    她們去往何方,所為何事?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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