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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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注定是他人生的一重奏,陪伴著他,永不分離。
此刻,似沉睡萬年之久,渴望蘇醒卻無法睜開雙眼,在無盡的黑暗中,惶惶然,空無一人。
他不願,決然不願,不願讓這黑夜永遠包裹自己,孑然而行,奮不顧身的衝向可能的遠方,可這地方除卻黑暗,竟無路可走。
他憤然,熊然烈火從胸腔中噴湧而出,焚燒一切,他向九天玄尺狠然起誓:就算魂飛魄散,消弭塵世,也要讓生命有一處光亮,為此,哪怕屠戮這世間一切。
亙古,戾氣,桀驁不馴。
終歸,他還是緩慢睜開雙眸。
和煦的柔光映入他的眼簾,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住所味道,充斥在這個小小的房間。
這裏,仿佛空無一人,靜的竟有一絲冰冷。
他緩緩坐起,剛想抬手拭去鬢角上的絲絲汗水,便隻覺得肩膀胸口小腹處一起劇痛,,當時就倒吸一口涼氣,疼的臉色蒼白。
他坐在床上,不敢再動,過了許久,這鑽心疼痛才慢慢消散而去。
該是午後了,房門虛掩著,兩扇窗子用短小的木棍支起,隱約中可以看到庭院中青翠鬆柏,此時的小白不知道去了哪裏,恐怕又貪玩而去了吧。
他呼的發笑,對著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自己無情的嘲笑著自己。
終於,那房門有了一絲響動。
“吱呀!”
門開了,端莊美豔的白潔走了進來,陸一凡身子一動,喊了一聲“師娘”,還沒有起身,臉上瞬間又是一陣劇烈的抽搐。
白潔快步而上,走到床邊坐下,溫聲細語道:“一凡,你不要動。”
陸一凡疼痛稍退一下,緩緩向白潔施禮道:“弟子不知師娘前來,還望師娘恕罪。”
白潔並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愛憐的看了一眼陸一凡,仔細查看一番後,才放心的點點頭道:“外傷好的差不多了,隻是體內真元損耗嚴重,傷了你的內經脈絡,不安心靜養可不行。”
陸一凡鼻子一酸,強忍著眼淚道:“一凡、一凡不爭氣,給師父師娘丟臉了,還望師父師娘責罰……”
白潔臉色一沉,似是責怪但又夾雜著疼愛怒嗔道:“說什麽呢?!這一次,你給師父師娘長臉了,我紫霄殿參加宮考百年,再也尋找不出比你更出色的弟子了。”
陸一凡臉上一紅,不由得把頭埋得更低了,細聲細語道:“這、這是弟子運氣好……”
白潔微微一笑,輕拍他的肩膀,陸一凡此時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道:“師娘!我、我勝了嗎?”
白潔微微搖頭道:“沒、是你倩雪贏了。”
聽到這裏。陸一凡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絲興奮,好像是自己贏了一般。
白潔笑歎一聲,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麽,苦笑一聲道:“一凡,這一次你傷的太重,你師父廢了好大的真元靈力才把你救回,聽你師父說,以魚腸古劍操動禦天雷行訣,雖然白倩雪修行不夠,但如果不是你那鐵、鐵劍替你擋了一下,隻怕這一次你要魂飛魄散了。”
陸一凡聽了她的話,忽然想起了什麽,趕緊四下尋找,卻怎麽也找不到那把黑色醜陋的鐵劍。
白潔看著陸一凡焦躁不安的神態,淡淡道:“鐵劍被你師父拿去乾坤宮了。”
陸一凡怔了一下,語氣有些急促道:“為什麽把我鐵劍拿去乾坤宮?那、那是普度大師給我的寶物,別人、別人……”
白潔也知道鐵劍對陸一凡意味著什麽,自從陸一凡上山那一刻起,鐵劍從未離開他片刻,不周一戰,鐵劍名聲大震,韓心親自下令要鐵劍,江全別無他法,隻得私自拿著鐵劍前往不周乾坤宮。
“一凡,你不要想太多,你師父定會把你鐵劍拿回來的,你要好生休息調養身體,我吩咐過了,不讓他們前來打擾你,我會讓霄兒把三餐給你送過來的。”
陸一凡身子一震,兩眼本有的明亮一下子又黯淡下去道:“多謝師娘了。”
白潔輕輕的把被子往陸一凡的身子掩了掩,緩緩起身剛欲離開,就聽到陸一凡叫喊自己:“師娘!你可知道神章龍嘯天?”
白潔看了看他,道:“他不是勝了你張浩師兄嗎?”
陸一凡愣了一下,頗有些失望道:“我、我知道了,謝謝師娘。”
白潔沒有在說什麽,輕輕的笑了一下,掩門而去。
陸一凡緩緩躺下,望著懸掛在眼前的燈盞,沉默不語。
不周山雲宮,乾坤宮內。
韓心居中坐著,其餘三殿殿主赫然再坐,此外,宮內再無他人。
眾人皆沉默不語,韓心低眉垂目,把玩著那把黑色而又醜陋的鐵劍。
“江師弟,你怎麽看?”韓心打破了所有的沉默。
江全沉默片刻,緩緩道:“陸一凡上山之時已有此物,據他自己言說乃是法門寺普度大師贈與他的離別之物,不過是一普通兵器罷了。”
白紫陌在一旁冷哼一聲道:“此劍可與魚腸對抗,已是名器,看他醜陋無比,且出自法門,定不是尋常之物。”
江全臉色一沉,毫不避諱道:“縱然是法門之物,普度大師怎會把法門名器贈與一凡人之軀?我看這所謂鐵劍,不過是一普通法器罷了。”
白紫陌一向看不慣江全,今日他對自己毫不客氣,白紫陌再也顧不上什麽,冷聲道:“按照江師兄之言,這鐵劍不過是普通之物,可他為何會如此厲害?魚腸操動禦天雷行訣乃是上古之陣,那鐵劍非但不傷,反倒毫發未損還護及主人,這難道會是普通法器?”
江全眉頭一皺,再一次冷哼道:“不知是誰教出那好徒弟,麵對同門之人,竟運用禦天雷行訣,引天雷下凡,如果不是鐵劍護衛,恐怕今日我那可憐弟子早就喪生,莫非你那弟子把我同門之人當做魔教妖人處之而後快嗎?”
白紫陌眉頭一皺,呼的起身道:“江全!你此話何意?我承安怎會把同門之人當做魔教妖人!”
江全啪的一聲,狠狠的拍了一掌眼前四角小桌起身怒喝道:“怎麽?難道你還想動手不可?看我紫霄好欺還是覺得我紫霄無人?”
韓心歎了口氣,怒斥道:“好了!今日我請諸位前來,便是商議一下,一來此次雲宮宮考之中,紫霄殿弟子陸一凡手中這莫名法器,二來是有一件大事需要和各位商議。”
江全本來就不滿韓心一向打壓紫霄,今日一說,江全心中猛然大怒,再一次起身大聲叱問道:“師兄!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紫霄出一高強弟子你就不樂意嗎?”
韓心沒有想到江全竟有如此大的反應,吃了一驚,眾人也紛紛側目,一向充當老好人的劉易趕緊輕輕的拉了一下江全的衣袖低聲道:“師兄,你說什麽呢?趕緊坐下。”
韓心臉色微變,一臉不悅道:“江師弟,你這話何意?我怎麽不樂意了?”
江全臉上怒色依然,但看著韓心的臉色以及劉易的不停勸說,終究還是坐了下來。
韓心收斂怒色,平淡無奇道:“此物能與魚腸古劍對抗,且在禦天雷行訣下毫發無傷,定不是尋常之物,以我看來,這物恐怕又是世間一神奇之物,大家不要忘了,如今十大名劍隻有其中八把,另外兩把不知所蹤。”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再坐的各位還是微微變了臉色,所謂十大名劍的另外兩把乃是湛瀘和軒轅,湛瀘、軒轅威力無窮,且能和主人相通相靈,特別是軒轅古劍,據說乃是上古黃帝遺留人間名劍,引風灌雨,開山斷路,威力絕倫。
但這古劍已消失千年之久,至於他究竟何等模樣,無人可知。可是眼前這破鐵劍,醜陋無比,鈍不可磨,怎麽看也不像是軒轅古劍?可它爆發的巨大威力又讓人不知如何解釋。
白紫陌臉色一沉,若有所思道:“既然無法確定,師兄何不把這劍放到乾坤宮中保管?免得出事,落入邪教手中。”
江全聽到這話,臉色一紅,心中怒氣騰然而起道:“你說什麽!這劍乃是我紫霄弟子之物,憑什麽放在乾坤宮內?”
白紫陌絲毫不給予退讓,踏上一步,臉色早已變了顏色道:“怎麽?難道你紫霄就不屬於我雲宮嗎?師兄為雲宮宮主,自然有權處理雲宮任何法器,莫非你紫霄要反出我雲宮不可?!“
眼看倆人就要打起來,韓心大喝一聲道:“放肆!你倆當我死了不成?這裏是乾坤宮,不是你紫霄殿,更不是你承安殿。我是宮主,你倆要幹什麽?”
韓心坐上雲宮宮主已百年之久,德高望重,平日裏雖然和藹,但這一發怒,韓心和白紫陌也大吃一驚,心中震蕩,隨即退了下去,低聲齊語道:“是!宮主師兄息怒。”
韓心看了看倆人,臉色怒容過了半晌才緩緩退去,沉吟道:“此事就此作罷,江師弟把此物拿回去就是了,今日還有另外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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