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蘇霧指尖微動，在地上匍匐前進的男人以及他手上握著的無線通訊器同時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周圍滿是血跡與破碎成渣的人體組織。
    蘇霧沒再給那些垃圾一點眼神，身影轉眼間消失在原地。
    ……
    “一定是有敵人進來了，注意警戒。”作為隊長的範沉聲提醒著其他隊員。
    “但是敵人在哪裏？”其中一名隊員帶著顫音問。
    帶來死亡與恐懼的，是黑暗中未知的敵人。
    念的其中一種使用方式為圓，可以用來探查一定範圍內的敵人。
    可即便隊伍裏的人再如何探查，都找不到一點敵人的蛛絲馬跡。
    正在這時，隊伍中傳來一聲慘叫。
    “啊——”液體噴射的聲音伴隨著東西掉落的聲音一同響起。
    溫熱的血跡濺了周圍的隊員一身。
    他們僵硬驚恐的扭頭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手電筒的光也集中在那塊角落。
    被照亮的角落中，是他們被切割的七零八碎的隊友。
    頭顱尚且完好，卻已然不在脖子上，張大的嘴與瞪大的雙目令那張臉格外扭曲，看起來竟有些像魚頭。
    “在哪？！出來！”範舉著手電筒掃過四周，一片空蕩，除了他的喘息聲以外，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冷汗逐漸從內至外將眾人的衣服打濕。
    “保護好自己，我們快離開這裏！”範低聲道，示意所有人放輕腳步，一同逃離。
    “啊——救……救命……”
    在他們小心移動的時候，隊伍中卻又傳來一道慘叫聲。
    手電筒照亮那名隊員所在的位置，卻看見對方伸手捂著喉嚨，表情痛苦，深色的血液不斷從指間流出。
    “砰——”
    “咕嚕嚕——”
    當著在場其他人的麵，他的頭掉了下來，一路滾到隊長範的腳邊。
    停下的同時，那具立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無頭身體也倒在地上。
    即使用念裹住全身，也依舊沒能躲過那好像不存在的敵人的攻擊手段。
    剩餘人心中的驚恐在這一刻，攀上頂峰。
    “救命——”
    “我不想死——”
    “別殺我別殺我——”
    有人轉身拔腿就跑，有人舉起手中的槍進行掃射，也有人使用自己的念能力大範圍發動攻擊，試圖擊中那看不見的敵人。
    尖叫聲、慘叫聲、血液飛濺、肢體橫飛。
    手電筒被隨意丟棄在地上，失去用處。
    他們的混亂攻擊甚至打破了這座建築頂上的牆壁，有束微弱的光透過縫隙照進這一片昏暗的空間。
    周圍的動靜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消失，剩下的隻有一片死寂。
    “還有人……活著嗎？”範問完便屏住呼吸，等了許久，也沒能聽到其他人的回答。
    隻剩下他自己急促的心跳聲與粗重的呼吸聲。
    濃鬱的血腥味被微風裹挾著傳到他鼻間。
    這象征著一件事——所有人都死了。
    隻剩下他。
    那個看不見的敵人會放過他嗎？顯然不會。
    把他留在最後一個，是想怎麽殺他呢？比之前的隊友更加慘烈痛苦的死法嗎？
    範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他聽見一道毫不掩飾的腳步聲自身前走廊的方向傳來，身軀顫抖的越發厲害，失去了逃跑的勇氣，隻是恍惚的抬頭看去。
    黑暗中的身影似乎在逐漸走近，隻有對方走到那一小塊有著縫隙的區域下方，範或許才能借著那些微的螢光看見敵人的模樣。
    近了，更近了。
    一陣痛意傳來，視線天旋地轉，他首先看見的，卻是一具被瞬間切割的四分五裂的身體。
    通過那身衣服，他認出了身體的身份——是他自己的身體。
    “最近進步確實挺大的。”
    記憶的最後，他聽見一道略帶愉悅的少年聲音響起。
    以及……那雙在微弱光線下，依舊藍的格外濃鬱純淨，似閃爍著光的雙眼。
    “好了，雜碎都被清除掉了。”蘇霧略帶滿意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段時間他咒力的量有在增長，對咒力的操控以及技能的掌控也有極大進步。
    之前他使用解時都無法將念能力者切割，現在卻可以將一般的念能力者殺死。
    就像殺死一個普通人那樣。
    再沒有哪一刻比這一刻更能讓人感受到變強的快樂了。
    “該去找剩下的那個人問問題了。”他看向其中一個方向，身影陡然消失。
    ……
    監控室內，一名矮小的男人雙手抱著頭瑟瑟發抖。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斷斷續續的呢喃，似乎被嚇破心神。
    這一切來自他超高的感知能力。
    他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危險，仿佛下一秒就會身首異處一般。
    他所在的監控室能聽到每一部無線通訊器的的對話。
    就在不久前，他聽見一聲又一聲的慘叫，無論他怎麽詢問情況，也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所有的通訊器都失去了聲音。
    這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我要找阿爾大人……”他哆哆嗦嗦的爬出監控室，一路摸黑爬到最深處，也是最豪華的一間辦公室。
    那扇本該緊閉是門開著一道縫隙，他內心突然冒出不好的預感。
    “阿爾大人？您在嗎？”他從縫隙爬進門內，手卻碰到了地麵上濡濕的痕跡。
    “這是……什麽……？”他緩緩抬手，湊近去聞。
    屬於血液的味道湧入他的鼻腔。
    “阿爾……大人？”他的手四處摸索著，卻摸到了一大片或柔軟、或堅硬的東西。
    他仔細去看，卻發現那是成堆的帶血的皮肉與一塊塊的骨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尖叫著瘋狂倒退，將自己退到角落。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救救我救救我——”
    他倉皇失措的張望著，突然想到了什麽，迅速往辦公室的一角爬去。
    在辦公室的角落，立著一個半人高的保險櫃。
    他顫抖著擰開保險櫃，將裏麵的物品全部扔到外麵，自己則鑽進被清空的保險櫃，並且鎖上了櫃門。
    “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我已經死了……”
    他蜷縮在櫃子中，顫抖著用氣音說道。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有人敲了敲保險櫃。
    “咚咚咚——”
    “有人在嗎？”那個聲音問道。
    他屏住呼吸，恨不得自己的心跳也能停止，生怕被發現自己躲在櫃子裏頭。
    “看來已經沒有人了，那我走了。”外麵的聲音這麽說道。
    男人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動靜之後，鬆了口氣。
    蘇霧坐在保險櫃上麵，用潘帕斯給的手機給對方發了條消息。
    【速來。——希爾·德維爾】
    他身上有潘帕斯留下的定位，對方能找到這裏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撿起的，原本被扔在地上的紙質文件，看了幾眼後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
    這種東西，交給潘帕斯就行。
    【支線任務——調查兒童失蹤（已完成）
    你一共殺死敵人231名。
    你讓敵人心生懼意。
    任務完成度：100%
    任務獎勵：十萬戒尼。】
    蘇霧看著獎勵的十萬戒尼，再看看保險櫃四周散落的寶石、黃金、以及數額不菲的戒尼，眉眼耷拉下來。
    嗬，窮鬼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