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命中注定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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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親王在末世!
    他靈機一動,忽然想到,血倒不一定必須喝熱的,但是……他怎麽保存呢?他又想到自己前幾次不知如何能把東西冷凍或者燒焦,要是靠這個能力來保存血液,倒也不錯……雖說是居安思危未雨綢繆,可他吸飽了血之後感覺自己變成了正常人,之前的那種噬骨的劇痛似乎像是一場夢,不太真實。他搖了搖頭,不願再多想,覺得隻要有這種食腐動物在,自己裝死就能吸引它們,總可以找到血的。不知道下次發作是什麽時候,但隻需要摸清周期規律就行。
    不知道翟靜母子會不會平安?他深知那食物並不能堅持多少天,尤其是翟靜這種不會過日子的女人,吃起飯來也沒有節製。與此同時,那輛車本來就快沒電了,需要立即充電。在仍舊沒有來電的前提下,隻能依靠商場、超市、4s店、加油站便利店裏的高能車用電池。加油站其實是充電站,隻是習慣了這麽命名,就像轎車並不是轎子一樣。可亂世也許在自己這邊隻是開始兩天而已,也許別的地方會持續更多天,那時候凡是有緊俏物資的場所必然早被人光顧,或者被強大團隊占據,人人都為自己,隻怕翟靜母子也捱不了多久……
    可就算再多點食物又怎麽樣?再充了電又能怎麽樣?他還是有可能繼續發作,一旦沒控製住自己,還沒等到抓住烏鴉,就咬死了翟靜母子呢?想到這裏,他的步伐又慢了下來,繼續慢吞吞地走。
    此時此刻他又忘記了,一天的時間很緊張,如果不能善加利用,那麽等夜晚再度降臨時……
    路上有三次車駛過。一次是破舊的大吉普,他連忙招手示意。可那吉普裏坐著一家人,在這亂世裏實在不敢冒險拉陌生乘客,也就沒停下。第二次是普通老式轎車,裏麵看上去是幾個流氓混混,他們本來慢慢停下來,似乎是想要先搶了王樹林,可仔細觀察後發現這是個身無長物的窮鬼,就一轉彎,也懶得理他,快速離開。第三次是個大貨車,車主看上去也挺凶悍,這人還不錯,打開車窗跟他商量了一會兒價錢,王樹林表示真的沒錢,但是一定日後報答。車主說了句沒錢你叨逼叨說這麽長時間幹什麽,用你老婆報答?就要開走,王樹林追上去喊我沒老婆!車主陡然發現這人竟然能跟上三十公裏的起步車速,心驚膽戰,車子開到最快速度,很快跑得不見蹤影。
    就這麽走著,很快到了中午,太陽也是最毒的時候。他在經過一家拉麵館的時候停了下來,強烈的饑餓使得他不得不大力敲門不好意思啊,還營業嗎?
    可裏麵沒人喊他快滾,不然開槍。他忍不住推開門,反正這是經營場所,也不算是私闖民宅。裏麵有兩個腦袋被咬掉了的食客,其中一個手裏還拿著煙頭,已經抽到了根部,可腦袋沒了。王樹林捏著鼻子,卻隻是嫌惡臭,經過這麽多事,他也不再覺得有多麽惡心恐怖了。
    裏屋廚房內果然有三個僵屍,一看就是店主夫妻倆跟小夥計,這仨人看到王樹林後照例聞了聞,接著各幹各的。可它們偏偏都張著大嘴,米占稠的暗紅色口水已經到處潑灑,顯然廚房裏什麽東西都不能吃了。
    王樹林忽然有一種想法我是不是其實跟它們一樣?隻不過比它們清醒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被它們口水淋過的飯菜,我也能吃。可他又迅速否定了這種想法我吃了以後,會不會再次需要喝血?還是吃點正常的東西吧,說不定能晚一些發作。
    可他找來找去,隻在冰櫃裏找到一大塊凍得石更梆梆的牛肉,有三斤多重。僵屍們並不是打不開冰櫃,隻是它們沒那個腦子去看看冰櫃裏有沒有吃的。王樹林找來鍋本想熱一熱,可這牛肉要弄熟可太費時間了。
    他餓得厲害,不由自主地張開嘴,試著咬了一口。誰想到這冰冷僵硬如鐵的牛肉塊,被他咯吱一聲咬下一塊來,咀嚼起來甚至毫不費力。王樹林大喜,又吭哧吭哧地吃了幾口,可很快,他覺得這麽吃真的很難吃。他又福至心靈,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將手按在牛肉上,閉眼後用拉屎的力量拚命一摁。
    果然,雙手漸漸變紅,那牛肉的冰渣迅速化成一灘水,滴吧滴吧響。幾個僵屍聽到異響,聞到肉香後,又向這邊靠攏過來,王樹林如同抱著橄欖球左衝右撞,將它們全部帶倒,隨後快速跑了出去。
    這回有了這麽多肉,足夠吃上幾天了。他也沒切,把肉包好後背在身上,繼續朝東走。這是秋季,雖然陽光全年都不充足,但好歹溫度不低,肉隻怕會壞掉,再說如果有血腥氣,也會吸引僵屍的。他就這麽想著,可逐漸覺得不對頭,一摸自己的後背,凍得發涼,不由得重新揭開包裹那牛肉居然隨著自己的念頭,再次凍硬了,就跟放在冰櫃裏沒什麽區別!他當然不知道,這跟他的境界完全無關,隻不過深厚得難以想象的巨大內力甚至可以做到隨意而動的理想狀態。
    他終於停了下來,自言自語地問自己我怎麽了?我到底是個吸血鬼,還是個普通人?或者說,我像郝明亮那樣,是個解禁者?可……可我怎麽覺得,我是個四不像?
    剛出門,他猛然看到兩個熟人。準確地說,是暗處活動的僵屍裏,有兩個熟悉的麵孔。
    一個是羅哥,一個是宮娜。他倆的脖子都被刀斬過,可也許是力量不夠,腦袋依然還掛在肩膀上,並且控製身體,隻是這種控製可能效果不太好,於是這兩個僵屍的行動很怪異,連站起來都困難,隻是在地上爬動,這才引起了王樹林的主意。
    他倆怎麽會在這裏?那另一個牟蘭蘭呢?是不是被他倆變異後吃掉了?
    他也無暇多想,又走了整整一個多鍾頭,好在他精力充沛,也沒覺得疲憊。但他忽然停下來了,因為那輛熟悉的皮卡停在路旁,也許這種皮卡還有許多,可駕駛室那麵少了一扇門的皮卡,隻怕這附近隻有這一輛吧?車門正是他自己拽掉的。
    翟靜怎麽來這裏了?這裏沒有超市也沒有飯店,更沒有藥店診所。難道她被僵屍攻擊了?也不會,這裏的幾間民房看似荒廢不久,應該是屬於某種從事農林牧副的工廠職工住宿區。周圍的地勢平坦廣袤,視野寬闊,太陽光還算充足,就算僵屍真的餓極了非要冒著陽光衝過來,也會遠遠就看得到。
    王樹林陡然明白了。夜晚還會降臨,在沒找到像樣的難民營之前,翟靜必須先找個地方休息落腳,第二天再上路。這裏的黑暗會來臨得晚一些,而光明也會來得早一些,看來她也算是有點眼光。
    這麽說她跟貝貝在其中一棟房子裏麵?王樹林想要挨家看看,但他很快鎖定了其中一棟房子,窗簾全都緊閉,這說明應該有人躲在裏麵。剛要伸手去敲門,又猶豫了。該怎麽說?該怎麽解釋早上發生的事?
    驀然,裏麵傳來了怪異的掙紮聲,王樹林猛地感到不妙,向後退了好幾步。隻聽嗖地一聲,破空聲大作,王樹林想也不想,憑著第一感覺伸出左手向上一抓。可惜的是,他什麽功夫也沒練過,甚至從小體育成績很差,隻要女生不殘廢他就一個也跑不過,因此根本沒有抓中。但他的感覺來源於內力的雄厚,因此是正確的,雖然沒抓中,可自然而然釋放的強勁真氣當即將那東西打了個彎,帶著一股火苗噴身寸到沙土裏,隨後熄滅。
    他也在那一霎看到左手邊的窗簾縫隙間有眼睛一閃而過,再一看地上那東西,是一根精製的箭,箭簇很尖銳,射殺個兔子老鼠甚至中等大小的狗都沒問題。王樹林不相信翟靜能對自己動手,再說她哪來的弩?可她的車怎麽會在屋外?
    他氣往上衝,對著大門喊道我就是經過這兒,無冤無仇的,你們這是幹什麽?
    大門開了,走出六個人來,正是周燕燕、江海濤、洪哥、杜建立、牛樂樂和卓曉青。即便是卓曉青,也是神色漠然地看著他,而其他四人更是一臉怒氣。
    王樹林一見是他們,也沒什麽好臉色,淡淡地說我沒跟著你們,隻是正好經過。翟靜人呢?
    周燕燕莞爾一笑那個女人是你的姘頭吧?看不出來,我聽樂樂姐說你相親那麽多次誰也看不上你,可一到亂世你還挺有本事的嘛。雖然帶著孩子,但是還是挺有女人味兒的。
    王樹林能確定無疑了,於是正色說你們好幾次想殺我,我也就不提了……
    江海濤粗暴地打斷道你他媽引著僵屍來害我們,你怎麽不提?
    周燕燕也晃著帶著手套的手我這麽漂亮的手,被你燒得跟紅燒豬蹄一樣,你讓我怎麽辦?
    王樹林終於忍不住冷笑道你們有點兒基本禮貌麽?我還沒說完。首先,你們連續幾次要殺我,包括剛才朝我射箭,但我都可以不計較,大不了以後咱們各走各的路。其次,淩晨時分朝著你們那邊走過去的僵屍並不是我引過去的,那有好幾百個,或者更多,我哪有那麽大麵子?當然,你們信不信我也不在乎。現在立即把翟靜和她兒子放了。
    洪哥還是一臉好人相樹林,你也冷靜點,大家慢慢談。杜建立則也一直不敢作聲,他也怕得罪王樹林得罪得太深。
    牛樂樂譏笑道真沒想到,王樹林,也就半天不見,你的嘴巴漲行市了啊?終於撕開假惺惺的老好人麵具,露出真麵目了吧?
    王樹林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露出真麵目的一直是你們。別廢話了,既然翟靜在你們手裏,那無非是為了吃的。她把她的食物和水都留給你們,這總行了吧?放她母子倆走吧。
    你說放就放?你是個什麽東西?江海濤舉起弓弩,看來他又有了新式武器,咱們的賬根本沒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