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孤男眾女漫長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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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王在末世!
王樹林頓時明白她們還是一直在防著自己,心有些發涼,睥睨了她一眼,繼續跨出去。被她這一聲喊驚醒了不少人,門口的蔡雪和孟欣趕快起身到處莫自己的槍,隨後見王樹林走到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匯聚過來。
隨後,王樹林便回答剛才的問話我不想幹什麽。
聲音來自淩秀琴,她被這句不大不小的諷刺弄得頗為羞慚,可她也是個強硬性格,並不道歉,說我們男女共處一室,我害怕是正常的,不存在侮辱你人格的問題,你要真是個男人,就別那麽敏感!
王樹林淡淡地回答我是去廁所撒尿,我就站起來走了三步你就大聲叫,咱倆誰敏感?我最討厭的話就是你要是個男人……這個祈使句,然後就要我幹這個幹那個,要不然我就不是男人。我說句實話,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在你們心裏的形象,反正已經被定型了。你們不會找我當丈夫,我也不會找你們中的哪一個當老婆,所以我也沒有想要改善形象的意思。我還是那句話,願意跟著我走的就走,不願意隨時離開。
他在毫無顧忌的情況下也能言辭鋒利,淩秀琴噎得說不出話來。
劉莎莎突然神色堅定地站起來,正色說我跟著你走!
王樹林擺擺手我是去尿尿。
大夥哄堂大笑,但笑聲的末尾卻都有一抹難以形容的淒涼感。劉莎莎也跟著點點頭我也去廁所。
等他倆下了樓,辛領娣忽然爬起來,疑神疑鬼地說他倆不會出去幹什麽了吧?大家都是一陣臉紅,辛領娣忙不迭地辯解道我……我不是說那個意思。我是說,他倆可別單獨跑了,把咱們撂下了……
蔡雪搖搖頭,一股女王範兒別亂說,孟欣還在這兒呢,沒事。你坐下。
王竹華起身造她的反那可不一定,這王樹林可是我的學生,你們誰比我了解他?要我說,咱們一塊出去看看。說著她就朝外走,眾女都有些狐疑,見人越走越多,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都感到頗為不安,於是便全都到了走廊裏。
等王樹林晃晃蕩蕩從廁所裏走出來,見她們圍成一片,嚇了一大跳操!幹什麽?
在黑夜裏,這個操字他渾然不覺有多日愛日未,說過之後便繼續向前走。大家默默地讓出一條道,然後主動跟在他後麵。
王樹林猛然轉過頭,大家都是一驚,又都停下了。王樹林半眯著眼睛問你們出來一趟也不尿?要是之前他或者任何別的男人在這種特定環境下這麽說,那就有點調又戈的意味了。可王樹林的說話風格大家都慢慢適應了,簡單歸納就是口無遮攔、不善言辭、顛三倒四、要麽囉嗦要麽沉默,偶爾說點經典格言,比較直接地表達喜怒哀樂,因此也都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應。這種隻有犯二的時候才有幽默感以及毫無神秘感的極品傻男,在和平年代自然一點兒也沒有市場,而在這個時刻,就算不考慮男女之情,他也是最值得依靠的。
後半夜的夢亂七八糟,他夢到了很多人。丁戈對他說好久不見了王爺,最近找到媳婦了嗎?說起來,你都能在末世裏存活下來,又重新讓我覺得,人類還是很有希望嘛。郝明亮說兄弟,別擔心,老戴和劉佳男好著呢,他們剛舉行了婚禮,但卻是未婚先孕。打算取名字叫戴綠帽,我不讓,說綠帽子是綠園反動部隊的帽子,咱們鋼穀人要戴白帽子!王旭說操,早知道外麵是僵屍的世界,誰還越獄呢?現在沒飯吃,我投奔綠園了。樹林,你可是鋼穀的公務員,咱們下次見麵的時候可就是敵人了,最好咱們永遠也別再見麵,你說好不好?張晶說我被那幾個黑人強女幹了,這都是你害的。你等著,千萬不要熟睡,不然我會悄悄跑回來,拔了你的牙!歸元夏說咱倆也算有緣,現在我當了全統的老大,也是綠園四大領袖之一,你不如來跟了我,多漂亮多賢惠的老婆我都能給你找到。康小蕾說親愛的,我知道你現在身邊有的是女人,但在我們見麵之前要是讓我發現你已經跟她們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你就等死好了。一個女的要王樹林出門單獨聊聊。王樹林剛一出去,那女的就獰笑道我就是噩夢夫人,看來我得親自動手才行!說著一把掐住王樹林的脖子。
王樹林一陣劇烈的咳嗽,等確定是夢的時候,發現有一縷縷金線在臉龐柔和地撫莫,心裏大喜,果然晴天了。
他四下看看,大家都在橫七豎八地熟睡,估計日上三竿,可自己卻仍是第一個醒來的。於是他站起身伸足了懶腰,宣布道大家收拾一下吃的喝的,先不吃早飯了,等走完一半路程再吃。現在出發!
眾女都陸陸續續地醒過來,都是意猶未足。王樹林見她們都是一身破舊的禮服,忽然想到了什麽,說各位,你們穿得五顏六色,老遠就會被人看見。都光著大腿,會惹禍的。這樓上肯定有儲藏衣服的地方,大家找找有沒有什麽運動服、迷彩服之類的,全都換上,要是有防曬帽更好,都把頭發紮起來別進去。
常年相親的女性都有共同的特點,其中之一就是不愛被人束縛,一定要堅持自己。但她們更愛惜生命,也清楚王樹林此言都是為了自己好,便也沒有誰反對。王竹華年齡大,本身也很保守,穿了一套職業女裝,心想自己這本來就符合規定,也不必換。
王樹林卻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老師,你也得換。
王竹華一瞪眼你實在找不出理由找事是不是?我也沒穿裙子,你眼不好使?
孟欣學著她一陣怪笑,說你就是穿三點式泳裝也沒用,基礎太差。
其實王竹華雖然並不漂亮,卻也不能算醜,基礎太差真的談不上。她聽到這句終於忍不住爆發了王樹林,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這句話都不懂嗎?
王樹林更是莫不著頭腦,他被王竹華罵慣了,小時候雖然陰影很深,現在倒也算臉皮厚,並不怎麽特別憤怒我是讓你穿上運動裝和運動鞋,逃生的時候方便。再說我就說了那麽一句,你至於嗎?
孟欣也又詫異又憤怒是我在說你,你有什麽可以全都衝著我來,又罵我大哥幹什麽?
王竹華怒火萬丈絕非偽裝別裝腔作勢了!王樹林,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就是想撇清自己裝好人賺威信,讓這小浪蹄子不斷地罵我,然後你再假惺惺地來解圍!一次兩次也倒罷了,這麽多次了,你當我沒讀過書嗎?這點伎倆都看不出來?
孟欣和王樹林都愣了。王樹林想要解釋一下,但恢複了冷漠你愛怎麽著怎麽著,最好過橋的時候掉進湖裏去。
王竹華仰天長笑我就猜得到你會打算這麽報複我,好哇!忍不住說出來了吧?行,一會兒我就看看我是怎麽發生意外的!還有你,小不要臉的貨,你以為你給王樹林做開路狗他就會對你青眼相待?我告訴你吧,你別看他傻了吧唧,他有潔癖,你這樣被強女幹也當享受叫聲那麽惡心的二皮臉,再轉世八輩子他也不要你!
這已經是第二次提到這事了,孟欣頓時麵如死灰,搖搖晃晃就要栽倒。蔡雪上前狠狠抽了王竹華一個耳光,王竹華這半輩子抽的耳光數量加起來產生的能量能推動火箭上天,從來沒被別人抽過,登時像火山噴發,雙手一合就掐住蔡雪的脖子。蔡雪的本意一是借機向孟欣示好,這就等於向跟孟欣關係非同尋常的王樹林示好,二也是找借口打這個早就看不順眼的靈魂工程師,可她沒料對方敢玩命,她隻擅長遠距離踢腿,這麽近的貼身肉搏就猝不及防,當即喉嚨的氣被擠了出去,連嘔也嘔不出來。
她倆怎麽打王樹林當然不在乎,可王樹林真厭煩這種無聊的消耗體力運動,他見孟欣倒下去,忙要攙扶。可孟欣性子激烈,驟然抄起桌上的一把已經生鏽了的剪刀。大家都驚得向後退讓,生怕她會紮著自己。可孟欣並不是要紮王竹華,而是倒轉過來,就要插進自己的喉嚨。
王樹林大驚失色,想也不想,快捷無倫地伸手一彈,那剪刀的兩片刀刃嘣地一聲脆響嗤嗤射入白色的牆壁,直沒入柄。孟欣手裏隻剩兩圈把手,但因為受力太劇烈,虎口已經出血,手指頭疼得無力再張開了,整條手臂垂了下去。王樹林慌忙攬住,為她活動了一下手臂。
這是青天白日,大家看得仔細分明,都是既驚且佩,一時間靜悄悄的,連掐著蔡雪脖子的王竹華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蔡雪本想踢一腳足可以正中她的肚子,但也被這一招驚得舌撟不下,甚至忘記了反擊。
孟欣伏在王樹林的肩膀上抽泣了許久,忽然抬起臉,說反正……幹脆……倒不如……就這樣吧。
王樹林聽得一頭霧水,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表達什麽,不過他突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因此並不想去問清楚,便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都過去了,別去想了。咱們走。他沒有任何安慰女性的經驗,也隻說得簡單明了,這反倒讓以蔡雪為首的諸多年輕女人都感到此人也算當機立斷,還算是廷有擔當的。
很快找到了儲物間,本來換衣服是最常見的嘻嘻哈哈時間,可大家都漠然地照著鏡子,撫莫著自己或被摧殘過、或被毆打過的身體,不發一言。過了一會兒,一支迷彩服女兵一樣的隊伍集合起來,將餘下的食物和水裝好,這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