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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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那麵漆黑的招牌心想:“賽魯班這個名字好像有點麵熟啊在哪見過呢”
    忽然。我心中一動在心裏暗叫一聲:“我想起來了。道士曾經帶著我來到一家木器店。在裏麵訂做了一隻怪模怪樣的羅盤。我記得那家店的名字叫賽魯班。”
    我心裏麵暗暗地想:“不會這麽湊巧吧”
    我趴在門口借著門縫使勁的向裏麵張望。店裏麵沒有開電燈倒是點著一隻蠟燭。不過大廳裏麵空無一人反而是後麵的臥室時不時傳來一陣說話聲。
    我在心裏歎了一聲:“沒人點什麽蠟燭真是浪費。”
    臥室裏的聲音很低我把耳朵使勁貼在木門上卻始終清不清楚。
    木門用老式的門插別著。對付這種門插我倒有一套。我在地上找了一根鐵絲然後一點一點的撥動門插。
    這一手絕活還是跟磚頭學來的。小時候我們兩個靠著這個把全村人的家摸了個遍。其實我們並不想偷東西隻是年少無知一身精力無處發泄。想要體驗一下做賊的快感罷了。
    我想起磚頭來忽然心中有一陣傷感。哎十年了自從他死了之後我再也沒有那樣的好兄弟了。
    我剛剛想到這裏。忽然聽見吧嗒一聲輕響門插被我徹底撥開了。我連忙彎著腰向旁邊躲了兩步藏在黑暗中一動也不動。
    這也是我的經驗。我在黑暗中藏了好一會確定裏麵的人沒有聽到動靜這才悄悄地走到門口。向裏麵張望了兩眼之後輕輕推了推木門。
    門軸保養得很好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忍不住在心中歎息:“到底是做木匠活的。是講究。”
    我把木門推開了一道一人寬的縫隙。然後一閃身走了進去。
    我隨手把門掩好然後蹲在角落裏小心翼翼的觀察。
    我隻看了幾眼完全確定了這個地方。是當初我們定做羅盤的那一家木器店。沒想到木先生居然藏在這裏沒想到我們居然早見過了。
    這家店和所有的小店一樣前麵是門臉做生意用。後麵有一個小小的隔間當做臥室睡人。我既然已經進到了店裏麵那說話聲可以清楚地聽到了。布序貞劃。
    我先是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好孩子你把這碗藥喝下去吧。”
    我聽見這聲音是一愣:“是他絕對錯不了。這個聲音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這是坐在路邊擺攤賣木偶的那個老人。
    我咽了口吐沫心想:“木先生木先生在臥室裏麵。”
    隨後我聽到一陣吞咽聲估計是那“好孩子”正在喝藥。
    過了一會我聽見一個年輕的聲音:“爹我們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這個聲音我也認識正是木器店店主的聲音那個給我們做木器的男人。我心中冷笑:“好哇原來這裏是一個賊窩。你們父子躲在這裏白天賣木器晚上賣木偶幹的倒是老本行啊。”
    然而我心中又有一絲疑惑:“那男人看起來精壯的很他有什麽病需要喝藥”
    我聽見木先生說:“這怎麽不是長久之計你還有五六十年好活呢等我給你養老送終我的心願也了了。”
    我撓了撓頭:“這老家夥是不是糊塗了哪有老子給兒子送終的”
    店主輕輕咳嗽了兩聲:“有時候我想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免得帶累你。”
    木先生像是很害怕一樣:“別千萬別。我耗費大半輩子心血總算找到這樣一個辦法。你可給我好好活著。”
    店主苦笑了一聲:“是啊。你為了我已經做下這麽大的事了。我即使死了也沒有用了。還不如活著讓你高興幾年也算是盡了孝心了。”
    木先生嘿嘿笑了一聲:“你能這麽想我高興了。每晚三劑藥馬上又該服第二劑啦。”
    我既然已經確定木先生在這裏最明智的選擇是馬上偷偷溜走然後去把道士叫來捉鬼降妖。
    可是我想了想道士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根本找不到他。更何況我實在是好奇那店主需要喝什麽藥
    我大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向臥室走去了。借著蠟燭的光芒我避開了地上的木器藏在一把椅子後麵探頭探腦的向臥室裏麵望。
    我看見臥室中也點著一支蠟燭。店主和木先生都盤著腿坐在蒲團上。他們兩個像是閑談的老僧一樣麵對著麵。
    隻不過店主坐在燈下把身子照的清清楚楚而木先生坐在角落裏整個人都藏在黑暗中。
    木先生伸了伸胳膊:“好了該喝藥了。”
    他一伸胳膊我頓時嚇了一跳他的胳膊怎麽…;…;怎麽有木紋
    上一次我見到木先生的時候是在馬路邊那時候燈光昏暗什麽都沒有看清楚。這一次蠟燭在旁邊我再也不會看錯他的胳膊是木頭做的。
    我很快靜下心來:“或許他是殘疾人裝了假肢而已。或許是因為這木頭的假肢所以他才號稱木先生。”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徹底推翻了這個判斷。
    我看見木先生摘下鬥笠露出他的頭顱來。那一顆腦袋絕對是用木頭雕成的。
    木先生原來是木頭先生。
    可是這個木先生他能說話能走路甚至還有一個兒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麽怕火。怪不得那天他追我的時候有清脆的腳步聲。
    我內心深處感覺到巨大的恐懼我趴在椅子後麵甚至忘記逃跑了。
    我看見木先生歎了口氣:“取藥取藥。”他走到北牆去了。
    靠著北牆有三個紙人每一個紙人身上都馱著一個木偶人。
    紙人一模一樣而木偶人各不相同。我馬上認出來了中間那一個是被我點了指尖血的。
    木先生在木偶的右手上用力的按了一下木偶人的手指流出鮮紅色的血液來他手腳麻利的抓過一隻碗把鮮血接在碗裏了。
    他一邊接這些鮮血一邊淡淡的說:“這是一個年輕人的魂魄他身強體壯能夠再取十來次呢。不過十次之後不行了他會油盡燈枯當場死掉。”
    我聽到這裏腦袋嗡的一聲:“魂魄他們在用木偶人偷我的魂魄。幸虧我發現得早不然的話十天之後我豈不是死定了”
    木先生把血遞給店主讓他喝下去了。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兩個心想:“原來人的魂魄是店主的藥。他為什麽要喝別人的魂魄究竟是什麽病需要這種邪術來治療”
    我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木先生幽幽的說:“哎蠟燭怎麽不亮了”
    我奇怪的看著臥室的蠟燭心想:“那蠟燭沒有變化啊。他什麽眼神”
    然而店主也放下碗幽幽的說:“可能是有人在吹蠟燭吧。”
    木先生歎了口氣:“咱們躲到這裏來了還是有人欺負咱們這可怎麽辦”
    店主說:“咱們父子倆做的事似乎不太光明正大。倒不如…;…;抓住這個人免得他出去亂說。”
    木先生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好。”
    我越聽越不對勁。怎麽這兩個人好像話裏有話呢我還是趁早離開吧這家店太邪門了。
    我轉身要走結果這一回頭才發現蠟燭真的不亮了。不過不是臥室的蠟燭而是大廳中的蠟燭。
    我正在驚惶有一隻硬邦邦的手抓住了我的脖頸。然後是木先生的聲音:“蠟燭為什麽不亮了看來真的有人在吹蠟燭啊。”
    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麽大廳中明明空無一人卻還要點上一隻蠟燭。原來這蠟燭是用來示警的。
    我現在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了。且不說木先生會邪術是店主那一身蠻力我也不是對手啊。
    木先生伸手把我臉上的黃紙拽掉了然後把我拖到臥室裏麵舉著蠟燭在我臉上晃了晃。他咦了一聲:“是你想不到你能找到這裏來。”他陰森森的問:“你怎麽找來的”
    我苦著臉說:“我半夜聽見木偶人有動靜所以跟過來看看。”
    木先生點了點頭:“原來是小鬼做事不精細。這個過錯可不能輕饒。”他掏出一把木錐子來一轉身紮到了紙人身上。
    我聽見紙人慘叫了一聲緊接著燃燒起來了。隻是片刻而已紙人變成了一團紙灰。
    從某種意義上說木先生隻是點燃了一張紙而已。但是從另一個意義上說他和殺了一個人沒有什麽分別。
    我被嚇得心驚膽戰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店主問:“爹這家夥怎麽辦”
    木先生沉吟著說:“他已經知道咱們的秘密了沒辦法從他身上取魂魄了。也罷讓他跟著我走街串巷四處賣木偶人吧。多一個人多賣一倍的貨你的藥也不那麽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