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藥園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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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罪審判!
“不行!還是不行!”握著手中的橫笛,邵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周身的天地元氣,但是卻不能對其做出絲毫的影響,更別說納氣入體了。
既然不能納氣入體,那還怎麽修煉?
於是乎,邵羽現在很煩悶,更有些惱羞成怒。
而大黑驢呢?趴在草叢上,曬著太陽,哪裏有一點像驢的樣子?
不能修行,盤坐就失去了意義,於是邵羽便從草地上坐了起來,但是很快又坐了下去,隻是這一次是靠在了大黑驢的背上。
自從那日在入門考試中受了驚嚇,邵羽便喜歡靠在大黑驢的背上,他感覺這樣很舒服,事實上也的確很舒服,暖暖的太陽灑在大黑驢的背上,然後被那如墨般的毛發吸收,化作了暖人的溫熱,然後傳到邵羽的身上,再配合毛發的柔軟,邵羽靠在上麵竟有著舒服的想要睡去的感覺。
不過呢,大黑驢怎麽讓他白靠著呢,所以這個時候邵羽要一邊靠著,一邊為大黑驢梳理毛發。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畫麵,很和諧,很溫暖,但也很搞笑。
不過從屋子裏走出來的薛丙卻沒有笑,因為他曾笑過,毫不掩飾的嘲笑,但結果就是被大黑驢一蹄子踢到了天上。
也是那一次,薛丙真正意識到,在這寬敞的別院中,說話的人不再是自己,而是那頭妖驢,而自己的地位也就一降再降,最後降無可降,成為墊底的那位。
“咳咳,徒兒啊,該練字了。”薛丙一手背在後麵,一手縷著他那山羊胡,樣子看起來很是矜持,很是莊重。
但事實上,他的心裏卻有些惴惴不安,不是對邵羽,而是邵羽身下的那匹大黑驢。
那是一匹極其不講道理的家夥,想到那家夥整天吃自己的喝自己的,還整日裏一副大爺樣子的高傲家夥,薛丙的心裏不禁有些憋屈,但在憋屈之餘,又有些好奇,好奇大黑驢和少年到底誰是主誰是仆呢?
如果讓邵羽知道薛丙的那點小心思,一定會對他嗤之以鼻,以自己在大青山的身份,怎麽可能是仆。
邵羽還在為不能修行的事發愁,哪裏有練字的心思,於是揚了揚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一個刷子,那樣子不言而喻——我很忙,沒空。
但這事落在薛丙的眼裏,卻成了另外一個意思——我很想練字,但是要給黑驢大爺刷毛。
於是乎,薛丙敲定了邵羽與大黑驢之間到底誰是主誰是仆,所以他理解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進了屋子。
沒有人打擾,邵羽懶散的躺在大黑驢的背上,手上的刷子因為心不在焉變得有些淩亂,大黑驢感到了什麽,有些不滿的挑了挑腦袋,但是也就僅此而已。
對於邵羽這裏,他的心情同樣的複雜,特別是望到起手指的那節橫笛,每次看到,心裏難免便會生出幾絲不安,於是他盡量讓自己不去看,所以他閉上了眼,享受著日光的同時,也順便享受了下刷子帶來的舒爽。
邵羽不是沒想過直接表明身份,然後讓昆淩劍宗把自己直接送回藥穀,但是這幾日裏,在一些同門的交談中,他得到了一個令他心涼的消息,藥穀與昆淩劍宗正在交戰。
交戰?為了什麽?自己?不可能,如果是自己,那自己現在肯定不能過的如此安穩,而且他不認為自己有那麽貴重。
那麽是為了什麽呢?這個問題邵羽想了好幾日,直到在薛丙的嘴中得知掌教神魂已經康複後,那個答案才開始有了猜測。
不能確定的猜測,但是邵羽知道這個猜測幾經非常接近真實。
昆淩劍宗奪了藥穀的雲鬼丹。
回不了藥穀,這個消息便不能確定,但是無論能不能確定,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就是他已經不能指望雲鬼丹救自己的病了。
希望帶來的失望,往往會讓人很絕望,特別是在那希望非常強烈的時候,但是好在在這個時候,邵羽想到了他的大師姐秦清。
大師姐美麗端莊,可以說風華絕代,也可以說貌美如花,但是這些都不能救他的病,之所以想到大師姐的原因,是因為大師姐曾給他一副丹方。
那個他煉了無數次,熟悉至極,但也從來沒成功過的丹方。
邵羽的眉頭在舒展開不久後再次皺了起來,不是因為丹藥不好煉,而是沒有草藥。
向薛丙要?筆墨紙張薛丙倒是有很多,但是草藥嘛……除了清靈花便沒有別的了。
清靈花,很獨特的一種靈藥,是清靈丹的主藥,能夠清心凝神,但事實上卻很少有人用它煉藥,因為這花的香氣便能使人清心凝神,就好比現在,這棟別院中,到處開滿了清靈花。
粉的白色紫的黑色,姿態萬千,顏色各異,有的栽在花盆中,有的埋在草坪上,還有的仿佛邵羽熟悉的牽牛花那般盤在屋簷上,但是背了三卷《藥經》的邵羽卻是知道,這些看起來截然不同的花都是清靈花,隻是栽種的手法,以及培養時候用的肥料不同罷了。
望著身旁各色各異的清靈花,邵羽的心開始活絡起來,然後一個大膽的想法從他的腦海裏蹦了出來,不如……去昆淩劍宗的藥園去偷藥吧。
當日夜晚,明月高懸下,邵羽殷勤的給自己的老師送上好大一壇美酒,於是乎趁著薛丙醉酒後,便帶著薛丙的身份令牌消失在漆黑的夜裏。
美酒是院子裏原有的,不過卻被邵羽加了料,便是那清靈花。
世人都知道清靈花能夠清心凝神,卻很少有人知道清靈花的根尖,那黃的發紫的一截卻是能迷人心智的毒藥,因為這黃的發紫的一截根尖,會在離土後幾個呼吸間就會散盡藥力,變成普通的清靈花根。
至於解決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在根尖變成普通花根前泡在水中。
關於清靈花的這一記載,不是《藥經》中原有的,而是被人寫在上麵的,邵羽記得,除了那段記載,在那段文字的下麵還有一段故事,記的是寫下這段文字的人的一段親身經曆,就是那人曾用這法子讓找他茬的講經老師在茅舍睡了一夜。
清靈花根的這一毒性雖說是毒,但是好在不傷身體,而且在睡醒後還會讓人神清氣爽,所以當邵羽將加了料的酒給薛丙喝的時候,心裏也不算太過愧疚。
“老師啊,您就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吧。”
離開薛丙的別院,邵羽臉上玩味的表情變得越加的頑皮了起來,但是頑皮過後,又是有些沉重的凝重,因為能不能拿到草藥,關乎到自己今後能不能修行,這對於邵羽來說可是一件很大而且很重的大事。
為什麽要修行?
那個問題邵羽還沒想通,但是現在也有了新的答案。
便是“老子想飛行不行!”
修行者可禦劍,可乘風,可踏雲,因為想飛所以想修行,這的確也是一個很不錯的答案。
不管答案好不好,在邵羽胡思亂想的時候,轉眼間他已經來到了昆淩劍宗的藥園。
昆淩劍宗不是藥穀,所以藥園沒有那麽浩大,但是卻也不能小覷,因為無論什麽門派,藥園都是一處非常重要的地方,所以邵羽變得越加的小心了起來。
因為他很小心,所以心跳的也越來越快。
“靜下來,靜下來,然後悄悄地,靜悄悄的。”
抬頭望了眼天上好大的一輪圓月,邵羽小臉再次一苦,不禁自嘲道頂著這麽大的月亮行盜,自己果然不適合做賊,然後小心的把薛丙的令牌貼到了藥園的門上。
另一麵,就在邵羽將薛丙的令牌貼在藥園的小門上的時候,藥園看守室,一個看似簡樸的竹樓中,抱著酒壇的老道正鼾聲四起。
那是一個個頭非常巨大的酒壇,好像一口水缸一般,然而同樣巨大的卻是老道的肚子,圓圓的和酒壇擠在一起,活像兩口水缸。
老道躺在地上,而地上卻鋪著草席,好像老道在喝酒前就知道自己將會倒在地上一般,於是趁早為自己捂了被窩。
這間竹樓很淩亂,因為淩亂便顯得很髒,而且到處落滿了酒漬,老道的身上,稀疏的草席上,目之所及,便是一團糟亂,唯有一張桌子,方方正正,雕花精美,而且一塵不染。
這張桌子上沒有任何酒漬,這讓它在這間屋子中顯得是那樣的獨特。
在這張獨特的桌子上,放著一本同樣講究的大書,很厚,敞開著平鋪在桌子上。
突然,大書無風自動的往後翻了一頁,那是很新的一頁,沒有記錄任何字跡,但是在書頁翻過後,上麵便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名字——薛丙。
邵羽不知道在自己將薛丙的令牌按在門上的時候,藥園看守室中都發生了什麽,事實上就算事後薛丙因此找上自己,他也不擔心,因為他可以讓大黑驢將其直接鎮壓。
而此時,他正緊張的盯著眼前的大門。
薛丙的身份看起來不低,希望他的權限能夠打開這扇門。
邵羽在心裏祈禱著,他真怕自己做了那麽多的努力,結果卻如鬧劇般的收場。
好在就在令牌貼在上麵過了兩秒後,藥園的門無聲無的開了一道縫隙,邵羽輕鬆了一口氣,小心的把門一拉,飛速的鑽了進去。
一拉一合,非常的迅速,來到藥園內後,邵羽的心再次安穩了不少,因為這個藥園很大,而且有很多大葉子植物,這會讓他藏的不是那麽的辛苦。
但是很快,邵羽便再次緊張了起來,因為門再次的開了。
深夜了也有人進來?
邵羽的心裏一驚,動作卻是絲毫的不慢,幾乎在門稍有動靜的瞬間,便鑽到了裏他最近的一片巨大的葉子下麵。
屏氣凝神,沒做過賊的邵羽也清楚,這個時候如果藏得不好,那等待自己的事便不會很好。
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邵羽小心的躲在大葉子後麵,然後緊張的望著那門,想要看看是誰在深夜來藥園。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他的行跡早已暴露了,因為遮擋他的那個大葉子在不斷地有節奏的顫抖著,看起來緊張極了。
這一切都因為邵羽在顫抖,而且他的手抓在葉子上,真是好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就在這時,門開了,很迅速,而且關的更迅速。
至於進來的那人,邵羽看的有些傻眼,因為這人他認識,正是他進昆淩劍宗便見了好多麵的那朵小白花,那個很可愛,很喜歡扮大人講話的小丫頭。
而且更加無語的是,這丫頭進來後便藏在離邵羽不遠處另一片大葉子下,那動作看起來嫻熟極了。
此時邵羽已經可以肯定,這丫頭也是來偷東西的。
對於這個結論,邵羽很無語,他一個草民想偷點東西也就算了,身份高貴的小丫頭也來偷東西?
因為小白花的緣故,邵羽一下子不緊張了,那片前一秒還在顫抖的大葉子也安穩了起來。
隨後邵羽便開始好奇了起來,小白花想要偷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