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季景弘發現小尾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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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雨姍向來聽母親的,母女連心,也跟著附和:“不稀罕不稀罕。”
    陳運良懼內,但大男子顏麵作祟,當著外人的麵總要和妻子辯駁幾句,這次難得的沒和妻子爭論。
    倏著眉,允了,“舅舅應你便是,快快起來說話。”
    得到了舅舅的允諾,藍含玉才在小桃的攙扶下起身。
    待安坐好後,就聽舅舅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你且說來,舅舅替你做主,甭怕,天塌下來有舅舅替你頂著。”
    藍含玉已經把最難接受的刺球拋了出來,眾人已有了免疫力。
    緊接著,便把今日之事如實稟告,稍稍地用了一點技巧。
    於是乎,在幾人聽來,就是世子喜新厭舊,被藍可欣的美貌吸引,要納藍大娘子為妾。
    聽畢,汪氏第一個不淡定起來,拍案而起,心疼道:
    “悔了好,悔了好,即使是納妾也是成婚一年後,哪家新婦沒有一載的蜜月期,這新人還沒過門,世子就迫不及待地往後院加人,這讓咱們玉兒往後的日子怎麽過?”
    這確實是大靖朝不成文的規矩,新婦嫁入夫家,新人必須恩愛一載後,郎君方能納妾。
    但這不是律文,遵不遵守且看二人的感情,亦有專情男子獨寵正室,不納妾。
    也不乏風流成性的敗類,正室未過門,偏房、外室一個不落下。
    但這也看對方是什麽身份。
    說穿了,景陽侯府是何等門楣,世子是何許人也,甭說現在隻是想納個妾,就是納十個也沒人敢非議半句。
    但這事落在藍含玉身上就不行,世子再高貴也是外人,陳家不認,小玉兒是他們家的心尖寶貝,配得上世間最好。
    陳運良也氣得直跺腳,他是商人粗鄙怪了,文人雅士的那套學不來,忍無可忍地罵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那小白臉斯斯文文的,模樣又俊,一看便是風流的主,還真當我們陳家沒人了是不是,舅舅替你做主,這親不結了,侯府不回了。”
    藍含玉感激作揖:“謝舅舅舅娘成全,玉兒感激不盡。”
    夫妻二人見她這樣,心疼更甚,“好孩子……”
    一家人圍在一起,又說了好些體己話。
    之後,汪氏親自為她準備了房間,又派了幾個得力的侍婢伺候身側。
    一圈忙下,藍含玉終於沐完浴,更完衣,吃了已過時辰的午膳,臥榻小憩。
    閉目的刹那,腦海裏還在思考,藍家雖走仕途,最大的官也就是大伯父的主薄之位,小小的府尹主薄在景陽侯麵前,不值一提。
    而她是白身的庶子父親所生,外祖母家更是士農工商中最不受尊敬的商,養尊處優的侯府為何要與她結親?
    上一世,為情所困,一葉障目,從未琢磨過這個問題。
    這一世才發覺蹊蹺。
    但此刻已疲憊至極,一切待醒後再議。
    她這邊是酣暢小憩,景陽侯府卻鬧得人仰馬翻。
    孫氏好不容易圓了場麵,又叮囑諸位夫人回去後不要亂傳話,尷尬焦急中結束了喜宴。
    眾客人紛紛離去,藍可欣和藍天瑞還在,前者是孫氏特意留下的,後者是擔憂妹妹,堅持陪同。
    待客人散盡,藍可欣也被孫氏請到偏廳獨自問話。
    藍天瑞怕妹妹受委屈,又無可奈何,麵上佯作鎮定,若無其事地待在世子身側。
    季景弘冷目斂眉,步履匆忙地奔向弄玉築。
    一到弄玉築就見侍婢都圍在一塊議論著什麽,都把自己手上的活計丟下,就連門口通報的侍從都沒有。
    他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侍從們發現世子突然駕臨,個個神色慌張,跪了一地。
    “世,世子安。”
    季景弘目光敏銳地掃視眾仆,厲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們主子呢?”
    眾仆都把額頭低著看地麵,隻有為首的嬤嬤戰戰兢兢答道:“回,回稟世子,小娘君不見了。”
    “一群廢物!”不待聽完,季景弘怒斥一聲邁步進了裏間。
    藍天瑞本就惱藍含玉,跟世子一起過來,也是想尋著機會再教導教導任性的小妮子。
    他皺眉緊跟在季景弘身側。
    裏間是藍含玉的寢房,屋裏一塵不染,擺飾照舊,案桌上的白玉瓷瓶中還插著新采的鮮花。
    鏤空雕花的香爐燃著她最愛的檀香,白色繚繞的霧氣從爐眼中散發出來,氤氳朦朧。
    衣櫥裏的裙羅衣紗整齊疊放,梳妝台上的妝奩盒中亦是滿當當。
    一切如常,不曾有離開過的痕跡。
    “哐當!”
    季景弘猛然拉開了案桌下的抽屜,霎時瞳孔一縮。
    屜中空空,一覽無遺。
    他大腦翁的一下,身形有些站不穩了。
    藍天瑞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世子當心。”
    直至此時,終於也預感到不妙,季景弘何許人也,都城世家子弟中排列前茅。
    俊朗睿智,才華橫溢,文武雙全,執著且深情。
    至少在今日之前,這位侯府世子在眾人眼中皆是深情自持。
    他常伴世子身側,從未見過他失態,即使方才在林園中也是泰山崩於前色不改,此刻卻晃了身形。
    “她走了,真的走了。”這幾個字是似壓抑地從季景弘嘴中蹦出。
    憶起童年,兩人同食同耍,隔三差五小尾巴鬧脾氣念家時,還哄她入寢。
    說到底,那時的他也不過是總角少年,小孩心性未脫,又是孫氏的獨子,寵愛集一身,高傲自滿難免,何時幹過伺候人的事。
    偶爾哄下覺得新鮮,多了,就煩了,哄不好時也會拿出世子脾氣凶小尾巴。
    明明藍含玉乖巧懂事,在侯爺和孫氏跟前,溫順得像隻小綿羊,無波無瀾。
    到了他這兒就逆天逆地,不怕他凶,他越凶,她反抗得越厲害,抱著金匣子就要離開侯府,離開他。
    逼得他無奈,隻好軟下性子繼續哄。
    小尾巴得逞,每次鬧脾氣就使出這招,威脅他,要帶著銀子離開,屢試屢靈。
    若非有他的百般嬌寵,哪來的屢試屢靈。
    後來,無意中知曉了一些事情,少年受到了打擊,開始厭煩嫌棄小尾巴,刻意的疏離,冷淡。
    那是一段煎熬的歲月,好在一切都過去,他又變回了那個寵她,護她的弘哥哥。
    或是他的疏離冷漠唬住小尾巴,她不再鬧脾氣,至此也沒再拿著金匣子要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