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喬氏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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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兒,你過來,母親有話對你說。”
藍天瑞靠近,坐在榻前的繡凳上。
“母親。”
喬氏抓住他的手背,輕輕拍了拍,心如明鏡。
“ 為娘知道你恨你妹妹,怪她連累了你的前程,可她也不想的,你不要怪她,你父親是指望不上了,母親走後,你妹妹就隻剩下你這一個親人,為娘希望你能善待她?”
怎麽聽上去像是遺言?
藍天瑞緊緊抓住母親的手:“ 母親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讓人去請都城最好的大夫了。”
喬氏擺手:“ 無用了,自個的身體自個最清楚,為娘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兄妹倆,你答應母親,一定要善待你妹妹?”
藍天瑞眼眶紅了,噙著淚水:“母親請放心,兒子一定謹記母親的話 ,這輩子會將大妹嗬護好。”
喬氏得到兒子的保證,放心的閉了閉眼。
方才的那番話,用了她太多的力氣,這會兒隻覺得身子被掏空,虛弱的很。
藍天瑞扶她輕輕躺下,幫她掖好被子。
“ 母親好好歇息一下,兒子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藍天瑞心急如焚,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可怎麽都沒想到,這是他對母親說的最後一句話。
喬氏躺下後,閡上眼,再也沒有醒來過。
就這麽孤獨地離去了,彌留之際,除了奴仆陪在她身邊,丈夫兒子女兒全都不在。
藍可欣成了喬氏一生的遺憾,雙目耷拉下來的瞬間,心裏放心不下的,還是她這可憐可悲的女兒。
藍天瑞後悔,為什麽要出去找大夫?
他該陪在母親身邊的。
……
藍振德驚訝了一瞬,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歿了,二十多載的夫妻情分,沒有太多感觸,就沒有悲痛。
葬禮還沒辦完,就經不起劉婉玲軟磨硬泡,各種媚功襲擊,藍振德隻得承諾,將主母之位給她 。
按照大靖朝律文,糟康之妻故身,須得一載之後,丈夫方可重新續弦。
無法,劉婉玲須得再等上一載。
整個葬禮,藍天瑞默默操持著一切,一言不發,本就性格有些沉悶的他,更像是與外界隔絕。
孤單清冷,冷漠至極 。
消息不知如何傳到了牢中。
藍可欣瘋了般地要回來,送母親最後一程,衙門有規矩,所有犯人在服刑期間,不能出獄。
她不管不顧,雙手拽著柵欄,瘋狂搖晃,大聲喊道:“ 放我出去……”
聲音在空蕩蕩的牢房裏回蕩,沒人理她。
不知晃了多久,又拿頭去撞柵欄,最後掏空了所有力氣,把自己撞暈在地 。
……
陳家很快也知道了喬氏去的消息。
三人都在討論,說喬氏咎由自取。
隻有藍含玉沉默,她記得上輩子自己去世前,喬氏都安然無恙。
看來這輩子很多事情與上輩子不同。
冥冥之中的走向,如今看來,對她是有利的,現在隻要幫舅舅把其它鋪子的事解決了,便心無羈絆。
屆時,便可帶著小桃離開都城,過上母親生前瀟灑不羈的生活。
讓她頭痛的是,這些鋪子的生意,本身也沒有張掌櫃的生意那麽好,她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留住他們。
這群人似乎是統一了口徑,非要逼迫舅舅給他們降租金。
汪氏的意思是生意難做,就算虧點,至少能回本。
陳運良卻稱這樣不行,這樣會壞了規矩,這些人的胃口養刁了,以後就永遠隻能虧本租給他們。
做生意也是要講究規矩的,一味的退讓,最後隻有把自己退出到這個行業。
汪氏道:“ 那如何是好?”
陳運良被噎住了,煩躁地撓撓頭,他要是知道答案,還在這裏商量做甚。
汪氏吵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老爺你可得想想法子,咱們這一大家子的生計就靠……”
“好了!” 陳運良煩躁地打斷她:“ 當著玉丫頭的麵就不要說這些。”
陳運良雖然不拘小節,但在藍含玉麵前小心翼翼,知道自己的這個外甥女心思敏感,畢竟她不姓陳,就怕她聽了這些話,生分了。
汪氏與丈夫的想法不同,她把藍含玉視為己出,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不藏著掖著。
她與陳運良成親二十載,從來沒受過丈夫的一句狠話,此時,丈夫突然對她怒吼。
汪氏當即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揚起手臂打丈夫。
“你,你凶我作甚?”
她與丈夫隔得近,手臂一揚,就碰到了丈夫的手臂,看起來凶凶的,實則就是用自己寬大的袖子甩在丈夫的手臂上。
與其說在打架,不如說在調情。
兩人在閨房中,也確實經常這般調情。
汪氏也就是一個慣性動作。
隻是,她選錯了地點和時機 。
陳運良猝不及防地挨了這一打,臉色更難看了,厲聲道:
“ 還有沒有一點當家主母的樣子,成何體統,看來就是平時太順著你了。”
這話一說出,不僅藍含玉覺得過分了點,就連陳雨珊也覺得爹爹換了個人似的。
女兒總是心疼娘的,忙上前去扶住汪氏,仿佛父親不僅凶了母親,還打了母親。
“ 爹,您這是在做甚?好端端的,幹嘛欺負娘?”
“我……”
陳運良語塞,想說沒有欺負,話到嘴邊沒有底氣說出。
藍含玉也到汪氏跟前,和陳雨珊一樣,扶住她的另一邊胳膊,輕輕道:
“ 舅娘,我扶您下去歇息?”
汪氏輕輕地頷首。
於是,姐妹倆便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沒有任何傷勢的汪氏回屋歇息。
藍含玉明顯的感覺到,汪氏有些僵硬,似不想讓她看到這一幕。
活了兩輩子,如果還看不出今日為何吵架,那真是白活了。
舅舅和舅娘對她再好,也會在她麵前有所顧忌,譬如,討論鋪子的事情,害怕她以為自己是拖累。
發生口角時,不想讓她看到,不想在她麵前丟了顏麵。
而她也不能如陳雨珊一樣,可以毫無顧忌地指責舅舅,也不能在舅娘麵前替舅舅說話。
藍含玉也真正體會到了,自己終究是個外人。
這更加堅定了,她離開都城的想法。
隻是,這鋪子的事……
藍含玉隱約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背後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