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寶藏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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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稱陳問蕊之所以這麽說,是聲東擊西,故意讓人誤以為禦圖是假。
真正的輿圖被她藏了起來。
孫氏被丈夫這副模樣嚇到,丈夫嚴謹內斂,從不張揚,更不喜歡誇誇其辭。
她不是沒見過丈夫喝醉的模樣,每次喝醉後,要麽不說話,若說話,必定是酒後吐真言。
她拿著打濕的熱帕子,給丈夫擦拭臉頰,邊擦邊順著他的話道:
“ 好好好,那輿圖是真,老爺說是真便是真。”
季昌雄突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正色道:
“ 若是我們季家能得到那筆寶藏,便富可敵國了,但從此誰還敢欺負在我們頭上……”
景陽侯府雖然尊貴非凡,頗受聖上喜愛。
那都是季昌雄驍勇善戰,拿生命搏來的,常年守在邊陲,有家不能回。
仕途上還會遇到一些強勁的對手,譬如齊國公,齊善勇。
對於天家來說,景陽侯府也好,齊國公也罷,所有的文臣武將都是他的臣民,他們是一體的。
對於個體來說,邊關外的敵人是敵人,武將保家衛國義不容辭。
身邊,明裏暗裏與你爭鬥,想奪你的戰績,想把你從爵位上趕下去,還笑裏藏刀,以好友的身份站在你身邊的人,他們算不算敵人 ?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在某一個時刻,身邊這些稱兄道弟的人,甚至比關外拿起武器,要刺殺你的敵人更可怕。
季昌雄厭倦了常年守在邊陲的生活,若能得到那筆寶藏,還去邊陲爭什麽戰績,回到都城來做一個閑散侯爺也不錯。
季昌雄並未納妾,府中隻有孫氏一位當家主母。
孫氏卻知道,丈夫在邊陲左擁右抱,四處收集當地各種美人。
夜夜美人在懷,鶯鶯燕歌。
她發絲中,逐漸出現的白絲,眼角中,日夜見長的皺褶,都是被丈夫的所作所為慪出。
她又能怎麽辦?
哪個女人不渴望得到丈夫的疼愛?
哪個女人又願獨守空房,無盡漫長的黑夜獨自度過 ?
從前,孫氏沒有辦法,如今……
孫氏決定把輿圖弄到手,丈夫有了輿圖,便會從邊陲回來。
屆時,丈夫定會對她刮目相看,給予尊重與寵愛 。
那時,孫氏便謀出了一個長久的計劃。
她知,陳問蕊有一個五歲的女娃,把那女娃接回侯府,許諾將來讓她做世子夫人。
藍成仁是庶子,得不到嫡母的寵愛,陳問蕊又是商女,膚淺無學識。
這樣的一對人,若知道自己的女兒,將來要做侯府的世子夫人,定會欣喜若狂。
真是前世積德,祖墳冒青煙了。
等小女娃成了他們季家的人,她在慫恿小女娃去把真正的輿圖拿過來,這事不就成了。
孫氏都已瞧見了,丈夫從邊陲歸來,一手攬著她的腰枝,一手拿著輿圖端詳,滿臉欣喜興奮,還狠狠地在她臉上啄了一口。
美好的畫卷,讓孫氏心馳向往。
待她來到藍家,向藍家二郎提出此意。
陳問蕊當即拒絕。
孫氏惱怒,一家之主向來都是男人,她一個女人憑什麽發話,還義正嚴辭拒絕。
惱怒之餘既是羨慕。
藍家二郎對妻子百依百順,溫柔體貼,才寵出了陳問蕊傲慢囂張的態度。
反觀她。
孫氏壓著怒火,試圖說服:
“ 不要衝動,你可知我家弘兒將來是會世襲爵位做侯爺的,天下若論尊貴非凡,除了聖上,不就是王公侯爵嗎?”
她頓了頓,環視周遭,睥睨嫌棄。
“ 成了世子夫人,就會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錦衣玉帛在身,金奴銀婢伺候,不好嗎?”
陳問蕊那個女人怎麽回她的 ?
隻用了一句話拒絕。
“ 就是做太子妃,我家玉兒也不稀罕。”
隨後,就把她轟出了藍家 。
孫氏訝異,驚愕,果然是粗人,毫無見識。
打那以後,她想什麽法子都無用,陳問蕊那個女人仿佛如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不肯將小女娃送入侯府。
或許,是老天爺眷顧孫氏,沒過多久。
藍家二郎和陳問蕊竟相繼離世,聽聞是病歿,也有人說,是出去經商的路上遭遇意外。
孫氏不管那麽多,如今兩個礙手礙腳的人不在了,這事就好辦了。
她再次提著重禮,帶著誠意去了藍家。
藍老婦人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老媼,本就不喜二郎這個庶子,連帶他的血脈更是厭惡。
有人願意出大價錢,把這礙眼的小東西領走,她何樂而不為。
事情很順利,小小的藍含玉從此便入了侯府,有了準世子夫人的頭銜。
孫氏把這女娃辛苦養了十一載,好不容易等到豐收,要摘果子時,這女娃卻一腳將他們踹開,毀了婚,離了侯府。
不論中間的緣由過錯,這筆賬,孫氏是一定會記在藍含玉頭上的。
但還不能取這小妮子的性命 。
萬一,藍天瑞尋不到輿圖,亦或者尋到了輿圖,在去尋寶的路上,遇到什麽阻礙,還是得靠這臭丫頭解決。
若這輿圖是真,她就不信,陳問蕊那個女人,會不給她唯一的血脈留下些線索和信物 。
酉時
日薄西山,待倦的鳥兒已回歸樹林,暮色籠罩下來。
季景弘沒有用夕食,倒頭睡了。
伺候的奴仆們惶恐,端著盛滿美食的托盤,在房門口徘徊。
世子有令,誰都不能擾了他清靜,沒一人敢敲門進去。
有奴仆跑去向孫氏稟告,孫氏知道後,也隻是擺手。
“ 罷了,隨他去吧。”
血氣方剛的男兒,一頓不進食,無礙。
她知道,白天亭院中的對話,對兒子影響很大,一時半刻接受不了。
他在生悶氣,那又如何呢 。
身為景陽侯府的世子,享受著與生俱來的尊貴與財富,就要承受旁人不可及的壓力。
家族的榮耀與尊嚴,是他無法推卸的責任與使命。
兒女情長而已 ,年少的時候,總以為情愛是人生最寶貴的東西。
時間會衝淡一切。
天色越來越黑,亥時,萬籟寂靜。
空中閃爍著點點星光,月光灑下來,讓地麵鍍上一層銀灰色的清冷光芒。
季景弘從榻上醒來,實際上,一直在淺眠中,頭痛欲裂,斷斷續續做著各種奇怪的夢。
他發現周遭的場景又變了。
這一次,回到了兩三個月前,他與藍含玉訂婚宴的這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