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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景弘所言不假，但要說堂姐對齊二公子已有情愫，似乎過於揣測。
    在緊急之下，她忙對孫氏行禮道：
    “母親，女子的名聲至關重要，不可輕率壞了清譽，二人尚未定親，不宜妄自猜測。”
    “大膽！”
    孫氏訓斥道：“玉丫頭，你是愈發膽大了，都敢頂撞母親了？”
    藍含玉垂眸：“母親喜怒，玉兒不敢。”
    孫氏怒意未消，還想繼續訓斥。
    季景弘搶白道：“母親，兒子有重要事與您商議？”
    孫氏看了兒子一眼，目光又掃到藍含玉，燥意稍稍緩解了些，對藍含玉道：
    “你先下去吧。”
    “是。”
    藍含玉福了福，低垂著目光瞟了一眼季景弘，默默退下了。
    她退下後，孫氏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攬手把兒子招到自己邊，母子倆很久沒有說體己話了。
    “何事，還要單獨與母親說？”
    孫氏嗔他一眼，實則十分享受與兒子獨處。
    雖說兒子大了不由娘，是注定要娶媳婦的，可看到兒子的心全在玉丫頭那兒就難受。
    “母親，兒子如今已及冠，玉兒也過了及笄，我倆是不是該成親了？”
    季景弘沒有拐彎抹角，直言不諱。
    孫氏一怔，方才還喜悅的臉色耷拉下來，沒想到兒子與她說的是這事。
    季景弘觀察著母親的神色：
    “是有何不可嗎，當年母親把玉兒接回府時，就告訴兒子，等玉兒長大後，就要讓玉兒做我的新娘。”
    一想到上一世，阿玉對他說母親是為了她家的輿圖，才把年幼的她帶到侯府，他的心就痛。
    多麽希望這件事是假的，偏偏是真的。
    太猝不及防了，孫氏毫無應對措施，支支吾吾，囁嚅半晌，也沒有言語。
    王嬤嬤眼觀鼻，鼻觀心，恭敬道：
    “這事兒有些突然，夫人還需要細細斟酌，不如世子爺等夫人想好後……”
    “大膽奴才，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驀地，季景弘冷著臉訓斥道。
    孫氏和王嬤嬤都愣住了。
    王嬤嬤更是驚詫不已，方才還對她投來尊重的眼神，這會兒是怎麽啦？
    主仆倆人很自然把罪名怪在藍含玉身上。
    定是這個狐媚子勾引他，想做世子夫人想得心癢癢，使出媚功才讓世子來向她提要求。
    王嬤嬤忙請罪道：“世子爺教訓的是，老奴不該……”
    “不該的事多了，知道自己年紀大，就更不應倚老賣老，整天在母親麵前說三道四，你是府中的老人了，平時母親任性時，脾氣不好時，你做為老人，就該勸著點，而不是順著母親。”
    此言一出，主仆兩人再次驚呆。
    前者，仔細端詳他，神色疑惑：“兒子，你向來對王嬤嬤挺尊重的，何出此言？”
    後者從最初的疑惑，到此刻的惶恐不安，多年伺候人的習慣，讓其最會捕捉主子的神色。
    世子爺生氣了，有可能是遷怒。
    即便如此，王嬤嬤也驚慌失措，如臨大敵，主子遷怒，奴仆遭殃，甚至將性命搭進去，再平常不過。
    “撲通！”
    她忙匍匐跪地，磕頭求饒：
    “世子爺息怒，老奴錯了，老奴不再胡亂言語，求世子爺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老奴這次吧？”
    孫氏也幫著求情：“嬤嬤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這次就饒過她吧？”
    “母親！”
    季景紅鄭重其事道：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一個奴才，若是母親執意要庇護，兒子也不攔著，隻是對府中其他仆人來說公平嗎？母親身為侯府當家主母，管製一個下人都要尋私，又如何讓其他仆人信服？”
    “這？”孫氏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兒子舌燦蓮花，她是知曉的，沒想到會為了點雞毛蒜皮之事，用在她身上。
    “奴婢接受懲罰，奴婢接受懲罰。”王嬤嬤磕頭請罪。
    最後，季景弘以王嬤嬤不守規矩，在主子講話時，故意插嘴為罪，罰她二十大板。
    孫氏欲想再求情，嚅了嚅嘴角，末了，還是選擇緘默。
    兒子今日很不一樣，她還是不要惹到他了。
    王嬤嬤被拖下去受罰，母子倆的談話繼續。
    季景弘執意要娶藍含玉。
    孫氏拗不過他，這事兒她不占理。
    全都城的勳貴圈中，都知曉藍含玉是景陽侯府的準兒媳，是季景弘的準世子夫人。
    這個親是一定要成的。
    孫氏不知兒子帶著兩世的記憶來到這裏，她想要瞞著自己的目的，必須答應這件婚事。
    若不然，會在兒子麵前露出端倪的。
    情急之中，提出了先訂婚。
    上上世，上一世都是先訂婚，季景弘都沒覺察出異樣。
    這一世，季景弘恍然大悟，原來先訂婚是母親的緩兵之計。
    “不妥，我與玉兒青梅竹馬，相知已久，兩情相悅，何須先定婚？”
    按照大靖朝的婚俗，雙方看對眼，是不需要先訂婚的，可即刻完婚。
    有些新人，因為種種原因，需要先訂婚，也是可以先舉行訂婚宴的。
    見兒子這般急著完婚，孫氏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兒子被小蹄子迷去了心智。
    她在心裏辱罵了藍含玉一番，麵上故作不悅 ：
    “母親又不是不允同你倆的婚事，何需這樣急不可耐，你要成親，母親不攔你，可你總不能不顧念你父親吧。”
    季景弘恍然大悟，父親還在邊陲沒回來。
    “成親這樣大的事，你父親能不在場……”
    孫氏還在滔滔不絕地訓著。
    季景弘暗忖：兩世都是訂婚宴上出了簍子，這一世想避開訂婚宴，直接娶小尾巴過門，結果還是逃脫不了前兩世的命運。
    ……
    孫氏一頓訓斥完後，他拱手：
    “母親教訓的是，是兒子設想不周，兒子向母親賠不是，就依母親所言，先定婚，等父親從邊陲回來後，再讓二老為我倆操持。”
    退而求次，孫氏頷首允同。
    事情就這麽定下了，倆人訂婚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都城勳貴圈中。
    孫氏疑惑，一夜之間，消息就漫天風了。
    藍府
    藍家四人也得到了消息，藍振德冷哼，有些失望，也是意料之中，沒受到打擊，沒啥感覺。
    藍天瑞還不知母親和大妹的想法，也覺得這事理所當然，也沒啥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