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徐州沈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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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放下碗筷的李沐徹底消失在犯兵們的視線中後,所有死囚才敢下床吃飯。
此時此刻,就連那些新來的死囚都能吃上一口熱乎的,原因竟是那些老犯兵忌憚這些同一批跟李沐一起進來的死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裏麵就有誰跟李沐認識呢?
萬一李沐回來之後看到他們欺負新犯人不爽呢?
於是一時之間,犯兵和那些新死囚們竟在一種互相忌憚的氣氛下,達成了涇渭分明的,詭異的和平。
李沐原隻想隨意找個地方提升一下自己現在的屬性。
他想知道基礎劍法圓滿之後,是什麽?
不曾想他一走出小黑屋,一路上所遇到的犯兵都在議論紛紛。
在看到他後更是跟看到鬼一般立馬閉上嘴紛紛一臉驚恐的退避。
顯然,這些人正在談論的對象就是他自己。
隨意走到另外一房的小黑屋門口。
幾十個犯兵站在邊角,暗暗看著這一幕。
李沐的腳步略微一頓,他低頭看著擋在身前的,一衣衫襤褸的屍體。
長發將其的頭顱完全掩蓋,但李沐依舊能從那破爛的衣衫認出,這是剛剛在他隔壁床上叫喚著水的青年。
李沐掃了一眼,正要抬腳。
剛走出不過幾步,耳聰目明的他聽到了一股微弱的呼救。
“太,太子。”
抬起的腳隻在空中頓了半刻。
李沐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在那青年身前緩緩蹲下。
“太,太子……”
“沙……沙……”
趴在地上的青年努力的側過自己的腦袋,亂糟糟的頭發之下露出一雙倔強的眸。
在這死囚營中,現在知道自己是廢太子的人應當不少。
畢竟李沐殺熊霸一事肯定會傳揚出去,他的身份自然也瞞不住。
可這青年,卻不在此列,畢竟他被熊霸帶走後生不如死,又哪裏聽得到什麽消息?
此人能認出他來,很有可能在此之前就知道他的身份。
李沐平靜的注視著他。
“你叫什麽?”
“徐州,沈家……沈平安。”
李沐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的青年。
說起徐州沈家,或許還有人不清楚。
可若說大乾國的第一皇商富甲天下的沈家,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過,沈家上個月剛被抄家,所謂的富甲天下,也盡都進了文皇的內庫。
顯然,事情不過是大乾的皇帝將親手養肥的豬羊宰了,吃肉喝血,如此簡單。
“你想如何?”
“死囚營中可沒有軍醫,哪怕我將你抬回去,也隻許你自生自滅罷了。”
李沐垂眸望著麵前的沈家子,眸光平靜如水。
“沈家被抄家之前,家父早有準備,讓我吞了一顆家中的寶藥,若非致命傷,生機不息。”
“我…手裏…有沈家的暗網,遍布整個大乾,名,名黑冰台,可為太子收集天下辛密,我與太子……是一路人。”
沈平安的話說的斷斷續續,聲音微弱但可以看出,暫時不會危機性命。
以沈家的財力,做下些準備,弄到一顆寶藥,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至於,黑冰台?
李沐不知道眼前這沈家子怎麽看出他們就是一路人。
但若真能多一個布局天下的情報組織,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是一件好事。
使用屬性點的事暫時被李沐擱置了。
不過半晌。
他原來的那小黑屋中,所以犯兵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沐扶回來了一個將死之人。
“水……”
沈平安回到自己的床上後,勉強坐在床沿,虛弱的道了一句。
李沐在旁抬頭淡淡看了一眼。
“我來,我來。”
原先那靠在水缸旁麻木的犯兵,手腳無比麻利的下了床,從床下掏出了一簡陋的瓢,還有一個自己吃飯的碗。
打開水缸的蓋子後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水遞到了李沐的跟前。
還一臉討好笑容的望著他。
李沐微微勾勾首。
犯兵便喂著沈家子喝下了一碗並不幹淨的水。
“嗬……嗬……”
不知是不是一碗水下肚的原因,沈平安的狀態明顯好了不少,恢複了幾分力氣。
他抬頭看向對麵的王炳。
“你們,出去。”
一時之間,整個小黑屋的死囚都看向王炳。
王炳愣了一下,先是看了看李沐的表情。
而後點點頭道:“大家夥,我們出去一趟。”
所有人默不作聲的起身,一個接一個的跟著走出了門。
……
天古關。
一座占地龐大,恢宏大氣的將軍府內。
任誰也想不到,在這寒苦之地,還有這麽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
而此地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死囚營的最高掌權者,當朝皇後族弟,李泗。
此時此刻。
在府邸的深處的一處宅院之中。
兩道人影相對而坐,年輕貌美的婢女俏生生的端上一盞銀壺,兩個酒盞,便低頭緩緩的退去。
“將軍。”
方盛望著坐在麵前比他還要小上一輩的年輕將軍,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容,一臉恭維。
他在天古關中一路出生入死,立下戰功無算,還熬了半輩子,好不容易才熬到這個位置。
原以為原死囚營的林將軍近些時日退下了,輪也該輪到他這個資曆最老的副將了。
可沒想到,隨著林將軍退下的,還有朝廷空降的眼前這不過二十出頭,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子,輕而易舉的便占了這正三品死囚營主將的位置。
寸功未立,卻穩居高位。
隻因他是當朝皇後的族弟!
“我剛剛聽到的消息,便匆匆趕來稟報您了,廢太子李沐,剛剛在營中殺了熊霸。”
表麵上,方盛一臉諂媚,很是懂的如何討眼前這年輕人的歡心。
李泗則明顯一副醉態,顯然才剛剛喝完酒不久,又揮揮手拉著方盛倒酒道:“跳梁小醜罷了,方將軍,來,滿飲此杯!”
“將軍。”
方盛被強硬的灌下一杯酒,麵容稍稍冷了幾分。
“熊霸是天生神力者,別人不說,但殺一般的入境武徒還是輕而易舉,不是說廢太子李沐隻是初境武徒,連皇族心法都入不了門麽?為何……”
“你說什麽?”
李泗兩眼迷離,忽而眯著眼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