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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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這些年來我們一直被逼著給那幾位神使上供,原本的經濟以及積累的所有生產力都被無情地剝奪。”
“勒恩斯一族正處水深火熱之中,大量人口被當做低價勞動力販賣。整個星球也因降下神罰,能源在不斷的枯竭,再這麽下去,我們離舉族覆滅不遠了。”
書房內,本就不大的空間裏擠滿了富商政要,一個胡子花白,體態老邁的政客。對著正坐在辦公桌上的恩特,話語緊迫的闡述。
接著又有人幫腔道:“對,恩特族長。這些年我們滅族的危機愈發加重,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您雖然實施了一係列的決策,使情況稍微緩和。但也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挽回現在的局勢。”
“如今之計,隻有再做出些改變,祈求神使慈悲,收回對勒恩斯星的懲罰。”接著又有人提出了意見。
此番一言論出,立馬遭到了回懟。
“說的倒輕巧,你也不想想怎樣才能收回神罰?”
“辦法確實有……因為現在我們一族是對各神使上供,誰都給了好處。還沒有歸屬,如果我們誠心投靠其中的一位,成為眷族。那樣的話,其他神使也不會再為難我們了。”
“這確實不失為一種辦法,可是…………”
“可是!別忘了是誰把我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真是老奸巨猾,打的一手好算盤!”
在辦公桌上沉默不語的恩特發話了。放下托著臉的手,微眯的眼驟然睜開,冷峻的麵龐上透露著陰沉。奇怪的是他並沒有開口,但聲音確確實實是他發出來的。
原本正吵作一團的眾人,聽到這冰冷刺骨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後,瞬間沒了動靜。
沒有抬頭看,似習以為常,等候恩特的指示。
站在辦公桌前的那位老政客,離恩特最近。
“唯今之計,也就隻有那種辦法能一勞永逸,族長要為大局考慮……”
老人正說著,忽然停住,猶如那彈得過急的弦兒,突然崩斷。
恩特緩緩站起身,走向眾人,步步緊逼。仍然是沒有開囗,就能講話。一字一頓地直戳在場每位人的心。
“踐踏著我們的族群,殘暴不仁。掠奪著我們的財富,譏笑著我們的虧蝕,挖苦著我們的盈餘,侮蔑著我們的種族,離間著我們的親人。你們現在想的不是如何頑強抵抗,而是如何順從這所謂的神!順從這不共戴天的仇人!!!”
眾人內心皆是一涼,麵麵相覷。隨後,便陸陸續續的走了。直至最後就隻剩下離恩特最近的老政客,還在愣神。
當清醒過來之後,留下了落寞的背影,也走了。
“唉,族長……他,背負太多了……”
良久,恩特重新坐回辦公的位置上。繼續去利用的自己經商能力去謀劃接下來該怎麽走。
在鬱悶之中掰斷了一根又一根的羽毛筆,接著又打翻了墨水之後,整個桌麵都被弄髒,恩特對此也不管不顧。
麵對這盤死局,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破局之法。焦躁地他把身邊的所有文案甩到地上,把那謄抄了各類賬目的黃油紙揉成一團隨意亂扔。
最後仍是急躁,隨即就把各類紙張全部甩到了空中,像雪片一樣任由它們飛。又轉身向旁邊的書櫃,隨意的翻找著。
“這本不是,這本也不是。就沒有針對現在情況好辦法嗎?”翻找一通後書也被亂丟在地上。
發泄完後,恩特雙目無神。迷茫之中,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掏出了那塊父親臨走之前,不……確切來說是臨死之前。給他的那塊懷表。
死死的盯著它看,不禁一陣苦笑。
“要拿的起,還要放的下呀!”
他逐漸思緒放空,陷入回憶。
自那位天使降下神罰後,整個勒恩斯星像是被提前預謀好了一樣。
他的父親懷克慘死在那座宏大的教堂裏,供奉著的神像被砸的稀碎,懷克就死在那片廢墟中……
全勒恩斯星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在恩特這裏就已經有人指使來搶奪族長信物,勒恩特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在被眾人推舉為族長之前,誰擁有了族長信物,誰就是下一任族長。
而族長信物就是恩特手裏的這塊懷表。
恩特帶著這塊表一路流亡,最終還是寡不敵眾,抓住並被幽禁起來。對方不想把事情做絕,又害怕他透露消息,就用刀生生地把恩特的舌頭給剜了,丟在荒郊野外,讓其自生自滅。
至此,恩特便失去了正常的語言能力。
在那裏,恩特度過了人生至暗的時刻,身上各處創傷疼痛難忍,舌頭又被剜割,想叫不出來,受盡折磨苦楚。這讓他完全喪失了對生的希望,一心求死。
可偏偏近日來,滴水未盡,又饑又渴,連自我了斷的力氣都沒了。這個時候,他的運氣不知道是說好還是不好,沒有任何猛獸來襲擊他。一片黑暗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留給他的隻有絕望。
最後,這場鬧劇由教會以及各方勢力平息,恩特也成功獲救。
教會用他那莫名奇妙得來的“忠實的信徒”名號,以及從他的後頸直至腰間的小辮子,保全了他,並讓他在教堂裏好好修養。
想到這裏,恩特垂下雙眸,若有所思地看著掛在胸前的褐色格子領結。並將其取下,露出後麵的機械部件。
這個世界的科技很發達,雖可以斷肢重生,或進行改造人,和人造人。但所需的技術含量非常高。隻有超能研究所和聖空星掌握最新的技術水平,是神賜予的榮耀。
在宇宙其他地方根本沒法普及,更別說去觸碰那份榮耀……所以恩特沒法治療。
恩特的舌頭被剜割以後,喪失了語言能力。不過這個世界有助音器的存在,可以通過聲帶震動以及震動的波長,完全還原出佩戴者的聲音,就連年齡增長產生的細微變化也能精確捕捉到。但有一個前提,就是需要佩戴者會腹語。
如果恩特還是在前世的話,肯定對這種行為有強烈的不解,甚至會笑出聲。但現在他不會,在經曆過真正的黑暗以後,痛苦與絕望已經完全蒙蔽了他的雙眼,現在已經不太會笑了。
在修養身體的那段時間裏,恩特苦習腹語術。有時候,他甚至會感到慶幸,那人隻是將他的舌頭剜割,而不是掐斷他的喉嚨。戴上助音器的那一刻起,他發誓將以另一種形式活著。
身體完全康複以後,恩特不出意外地接任了懷克,成為了新一任族長。憑著的自己過硬的本事,也能使眾人信服。
但這顆星球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樣子了,不僅僅是因為降下了神罰,而導致能源枯竭。神使那方麵總會派人逼迫族人上供,壓迫和剝削著勒恩斯星。每當拿出懷表,他就會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那份責任。
恩特拿出族長風範,使出了各種手段,也沒有辦法挽回日漸落寞的勒恩特一族。
曾經的繁華似錦,都化為烏有。
恩特深深的知道劇情,知道這是神使為自己謀利。讓無辜的人做出犧牲。加上慘遭人生變故的他,心裏充斥著對神明的不滿,對這個世界的不滿。
恩特也試圖調查當年“神罰”以及懷克身死的真相,甚至去猜想,猜想這背後一切。
但他隻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世界全權力至上,力量至上。弱小就是原罪,你就不配知道真相。從那以後,可不再執著於追求真相,而是去追求力量。為此,他一有時間就去那片無人問津的峽穀裏刷怪,去提升自己的戰鬥技巧。
恩特剛來凹凸世界的那段時間裏,非常抵觸這種思想。他不明白這裏為什麽是神權至上,為什麽是力量至上。但這些年的經曆,讓幡然醒悟,毅然決然地接受了這個結論。
想到這些,恩特已經回過神。
“穿越已經過去十年了嗎?這一切,真的好像是一場夢。主線劇情馬上就要開始了,或許……”
恩特冷峻白皙的麵龐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變化,右眼的單目鏡閃過淩厲的寒光,鏡片之下,銳利的眼眸裏透著果決。
“或許,去當一個破局之人呢?”
想到這裏,恩特起身十分嫻熟的將周圍給收拾了。
隨後,他回辦公桌上,擬定的各項安排,以及各種身後事……
到了晚上,恩特做好飯,端來客廳,正對麵坐著的是懷念。
自勒恩特星被降下神罰之後,還在外麵野的懷念。聽到這個消息不以為然,隻是小道消息而已,可信度極低。直到第二年回來,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在得知雖生前與自己不對付,但無比照顧自己的哥哥懷克慘死後,這個平時沒心沒肺、滿不著調的男人竟然落淚了……
又得知自己的親侄子,恩特也受到牽連,害得終生不能開口說話。隻能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就無比自責,怪自己當初應該留下來,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家人。
自他回來以後,就意誌消沉,整日酗酒。待在家裏從不出門,甚至連外麵的陽光都不見。
兩人平常也不交談,恩特整天忙於各種事務,也沒有時間關照他這個叔叔。而且懷念每次都會躲著他,這就讓兩人的關係很緊張。
這天晚上,恩特一反常態,主動與對方搭話。
“懷念叔叔……”
被恩特突然搭話,懷念眼裏閃過幾分錯愕。但最後也歸於平靜,他的眼像是口深深陷在沙漠裏的枯井,幹澀而荒寂。
許久,懷念緩緩抬起頭。對上恩特那深邃的眼。
“今天…………有什麽事?”
“叔叔!我想去參加這屆的凹凸大賽!”
“什……什麽?”
懷念滿臉不可思議,他想不明白,這到底為什麽。
“恩特,凹凸大賽不是兒戲,隨時都有可能……”
不等懷念說完,恩特就斬釘截鐵的回複。
“我知道,但我必須去。”
“我隻是不能正常開口說話,但我早就已經努力彌補了這個缺陷。其他與常人無異,甚至能穩穩壓過別人一頭,我希望您能成全我。”恩特拿出與平常完全不同的氣場,與懷念對峙。
懷念見說不過他,隻能深深的歎了口氣。隨後暗淡無神的眼裏閃過一道精光,想起了什麽似的。從他那個從來舍不得取下工具包裏,拿出一個明珠寶玉的刀鞘,正裝著把刀。
懷念像是下定了決心,遞給恩特,態度十分誠懇。
“如果你一定要去,請帶上它。”
恩特有些詫異的接過它,他對這把刀有印象。
這是把斷刀,長度隻在四十到五十厘米。但他的原本長度絕不是這樣的,在以前跟著懷念一起在穀裏瘋的時候,他記得很清楚。懷念經常吹著這把刀,是如何如何危險的得來的,它都多麽多麽厲害。
當時他還笑話,這麽厲害的刀怎麽是斷的,可現實啪啪打臉。懷念就是拿著這把刀,一連殺了十個魔獸,其鋒利的程度已經能用可怕來形容了。
奇怪不奇怪?斷刀裝在匕首的鞘裏。當時恩特還想要它,結果,懷念卻說以後讓他“滿意”了,就送給他。
看著恩特一臉尷尬的表情,懷念也毫不掩飾,露出了許久都沒有露出的笑。
“不想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次談話,也不歡而散。”
“這麽說您同意……”
“你都扯著喉嚨跟我講這事,叔叔我怎麽好意思拒絕呢?”
恩特難已抑製自己內心的酸楚,像是要把自己這些年所有的情緒要發泄出來似的,緊緊的抱住了懷念。
兩人之間的隔閡,甚至是兩代人之間的隔閡,這一刻被徹底的化解。
一天過後,交代完所有事情的恩特。換上了自己的父親懷克,生前最喜歡的暖色係商人裝扮。褐色的禮帽戴在恩特那頭棕色頭發上,他的後頸拖著一條被恩特稍微修剪過後的小辮子,之前太長了,現在隻到脊背。
穿著白色的襯衫,胸前掛著改造成格子領結的助聲器,咖啡色的外套覆在恩特的身上,以及商人外出都會穿的風衣。腰間別著那把斷刀刀鞘。便捷的黑色直筒褲下,穿著一雙黑色運動鞋。
在眾人的簇擁下,恩特的開著自己最擅長開的概念型小飛船,出發去參加凹凸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