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憶(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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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暗影林地。
冷月掛在血紅色的幕空之上,暗紅色的光微微滑動,驚擾了在枯樹上麵寄宿的成群烏鴉。
在那片漆黑的叢林裏,彌漫著一層厚厚的霧靄。
恩特站在一棵枯樹的枝頭上,凝視著遠方。
他手裏輕輕的撚著一支妖異鮮紅,絢麗華美的罌粟。豔紅的花蕾掃過鼻翼兩側,感受著上麵絨毛的觸感。一點一點地嗅到,那清苦發膩的花香。
那寒冷鋒利的月光,不出意外。在這片黑暗裏,也並沒有眷顧到他。
漸漸地,在眼前。那包裹著他的黑暗,化成了一個寬闊幽深的寒潭。黑黝黝的潭水一浪似一浪地向前湧去,越湧越低,越湧越遠。
在最遠的最遠,成為那道幾乎是他目力所不及的水波。
恍惚之間,他拿出放在衣兜裏的備忘錄,翻開了第一頁,那最為重要的一頁。
恩特認真的看著上麵的內容,不由自主的讀了起來:
習慣了謊言與承諾,
習慣了深陷於權謀的旋渦。
我再沒什麽期待,
也沒有什麽幻想;
隻有苦惱留下來陪伴,
隻剩孤寂結下的憂鬱。
在夢裏悲傷、孤獨的活著,
去爭,去取,去不計代價的活著!
終有竟幾人癡?隻有患得患失……
太累,太累!請讓我遺忘,請讓我與此長眠。
…………
恩特呆呆地朗誦著,他就這麽用腹語將這首,他用以情感宣泄的詩,通了一遍。
語調淒楚悲切,聲音裏又暗含著沉思。似在控訴,充滿戻氣和幽恨。
在這片安靜的林地裏,回蕩著。
恩特回過神後,凝視著那泛黃的紙頁,隻是在那裏苦笑。
這個小本本他隨身攜帶,跟著他走南闖北到過不少地方。
本子裏時而是日記,時而是他寫的詩。以及各類瑣碎的貿易條約,計算公式等。
拋開各類複雜的筆跡,便剩下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內容。
全都是受到外界的某種刺激,或者出於內心的衝動寫成的。
在這部分內容裏,他本人喜歡以第三者的身份出現,也許是為了如實地描寫,不致傷著他那個“我”,他便逐漸向現實靠攏……
“好歹我也是一個文藝青年啊,嗬嗬。”
恩特重新收好自己的備忘錄,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文筆還是太過粗糙生硬了,”恩特仍是在笑,笑得很慘。“我寫的第一首詩,押錯韻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慚愧呀,慚愧。”
“呀?竟然出現了個小失誤。”恩特將拿著那支罌粟的手背負在後麵,做了個悠閑的小動作,來掩飾其內心的情緒複雜。
也沒有顧上那麽多,用另一隻手提起衣袖,擦了擦那劃過臉龐,被冷風吹地冰涼的淚水。
他的眼眶早已被淚水浸濕,此刻,仍是努力不讓淚珠滾落。
“唉~怎麽回事兒,怎麽能自己把自己給弄哭了呢?”
恩在心底裏碎碎念,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場是充滿怨恨的。
“就算……就算是便宜老爹……”他逐漸平複心情,長舒一口氣後,看上去已經恢複到了平常那種心無旁騖樣子。
“好吧,我承認我偷偷抹過幾把眼淚。”
“其實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也有權利落幾回淚,來證明我還是個正常人吧……”恩特自言自語道。
“嗯,沒錯,就是這樣。”
在這番連自我安慰都算不上的小心思裏,透露了恩特對自身最真實的看法。
“曾經美好的一切,如今隻剩下罪過。既然如此,便不能逃避。”
恩特重新調整狀態,笑著又細細地聞了聞,那支在這暗影林地裏,不計其數,強勢盛開著的罌粟花。
在這裏,它們是自我毀滅,亦或是自我救贖。
“當然,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恩特站在樹上,變換姿勢轉身向著後麵。居高臨下地望著遠處,那片紅色潮水般,星星點點分布眾多的杏黃色花蕊,豔麗絕倫,無比壯觀的罌粟花田。
在這片有毒的花叢中,赫然倒著五個準備合夥狩獵他的參賽者。
這五人都中了罌粟花的劇毒,被困在花田裏麵,成了待宰的羔羊。
周圍倒下的花枝和根莖,全是各類攻擊造成的。以及那塊已禿了的地皮,連下麵肥沃的土壤,都被細小的元力波直接被掀了出來。
以及恩特身邊的一些岩石枯木上,留下的一道道斬痕。
現場那觸目驚心的戰鬥痕跡,足以說明剛才他們與恩特,經曆了一番苦戰。
“恩特,你這個卑鄙小人,有本事你光明正大地再跟我打一場!”
在這群人裏為首的那位,穿著一襲霸氣側漏的白色錦緞袍子,身材魁梧,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提著自己的元力武器,勉強撐起身子後,迅速抬起頭,眼神裏充滿著憤怒與不甘,出聲怒喊道。
“哦,我卑鄙?”恩特抬手一揚,很隨意地扔掉手裏的花。靜靜的飄落出去,轉身回眸,卻是悄然落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神色間逐漸多了幾分異於常人的狠厲,抽出腰間斷刀,縱身從樹上跳了下來。
“你們以五敵一,人多欺負人少,不講武德,還有臉說我呀。”
他站在那些重傷者的對麵,笑著繼續說道:“而且是你們一直追著我不放,能怪誰呀?這隻能怪你們自己,怪你們自己不多留個心眼。”
“不過……你覺得我剛才,真的有和你們認真打嗎?”
“可惡!要不是我們都中了你的圈套,來到這該死的地方。全都中了這些破花的毒,你怎麽可能……咳咳咳!”
那人越說越激動,當耗盡了最後的幾分氣力之後,便又重新倒在了那片花田裏。接著,又因為傷勢過重,劇烈地咳嗽起來。
其他人的情況也各不相同,有的隻是受了些輕傷與外部擦傷,根本不致命,唯一有威脅的就隻是體內的精神麻痹性毒素而已。
但有的卻是被恩特幾招打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又因為身中劇毒,所以根本無法動彈,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即使是能提起精神,過不了一會兒,便又重新昏昏欲睡,抬不起頭。
“行行行,你們怎麽說都行。反正在一開始也是無聊,就帶你們來欣賞欣賞,這獨一無二的美景。”
“畢竟,難遇罌花盛開,特別是像今日這樣的盛景,實在少見。”
恩特稍稍地俯下了身子,爭取與那人在一定的距離下,還能平視。
“怎麽樣?是不是很特別~”
“你!你無恥!”
恩特也不想再和這幾個故事背景板有任何交集,但也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看在你我排名相近,還算是個高手的份上……”伴隨著眼裏泛起幾道陰暗的幽光,他繼續以腹語極其詭異地說道,“我給你個重大優惠,可以讓你,選一個死法!”
“哈哈哈!!!”那為首的參賽者,此次突然強撐起身,從剛才就一直緊皺著的眉頭,逐漸舒展。麵目不再猙獰,竟然多了幾分安詳的光彩。
恩特看著這個被他搞得極為狼狽的炮灰,隻覺得是中毒太深,神誌不清了。
縱聲狂笑過後,那個人又重新恢複了嚴肅,目光中透露著一種恩特根本搞不懂,也永遠不會明白的東西。
“在凹凸大賽這麽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真正走到最後的贏家曆來隻有一人。”
“至於那些被淘汰的,都隻不過是贏得終局的那個人的犧牲品罷了!”
“在這場毫無底線的大賽,我們誰也無法打破這個宿命!”
說到這裏,那個人默默地拿起自己的元力武器。
“你也好,排行榜上的那幾個怪物也罷!都逃脫不了這個宿命。”
“我會等你,恩特,我等你……”
語氣逐漸急切,到最後那個人運起殘軀之中僅存的一點元力,提起手中寬刀,狠狠地捅向自己的腹部。
“在下麵等你!”
伴隨著,白色的光點逐漸消散,那已無生機的軀體便也隨著化為一顆元力種子,被大賽方順順利利地回收了。
“這種誰都知道的事,幹嘛要說出來呢?”
恩特抬頭看著飄向遠處的元力種子,暗自苦笑。
片刻過後,他也沒逼人家逼的那麽緊,當再次看向那幾個苟延殘喘的炮灰時,已經是改變了主意。
隨手就凝聚幾個能量體,攻於一點。伴隨著巨大的衝擊過後,直接給還被困在花田裏麵的人,開了一條道。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們說那麽多。既然你們老大已經死了,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滾!”
其餘幾個人意識尚還清醒,也了解到恩特的喜怒無常。
見到對方打算放過他們,生怕多耽誤一會逃亡的時間,相互扶攜,使出渾身解數,拚了命地往外跑,直至,消失在了恩特的眼前。
“終於耳根子清淨了,嗬嗬。”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風塵,也離開了這裏……
月光仍舊照著周圍的,物、人、景。倒映出各種不同的陰影。
沿著陰影的邊緣,潔白的光芒無比清晰。
恩特行至密林,留意著周圍事物的變化。
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眼眸之中,雖有些許驚慌失措,但這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隨即重新鎮定起來。
“身後的朋友請現身,不必鬼鬼祟祟的。”
這話在這片空林裏回響著,當回聲再次傳到恩特耳朵裏時,一道人影,從他旁邊視覺模糊陰暗的角落裏,緩步走了出來。
“這位朋友到底是跟了我多長時候啊。怎麽?這場戲精不精彩?”
“聰明的就讓開,不然連你也殺!”
也許是不久之前虐了一回菜,又或者是最開始,那片刻的觸景生情,他現在是怨氣纏身,殺意畢露。
“閣下是……誒?”
當恩特看清楚來人的真麵目後,頓時生出一種既高興又發愁的矛盾感覺。
來者穿著白襯衫,打著一條黑色的領帶。襯衫的領子有點兒鬆,可以看見領帶和頸之間的皮膚。棕褐色的頭發非常具有特色,他的耳朵尖從兩鬢之間的一纈頭發中露出來。
眼睛像映著青山藍天的湖泊,很柔和。在瞳仁的最深處,透露著無所畏懼的堅毅。
安迷修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憑空喚出了兩把附帶著屬性元力的長劍。
流焱和凝晶被他牢牢地把控在手裏,從現身的那一刻起,便是緊繃著神經,緊握武器。
恩特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安迷修那被繃帶纏住的右臂。
見對方來者不善,他也不敢再有半分鬆懈。確認過後,連忙後退幾步,莊重地鞠了個躬。
“冰火劍,冷熱流。原來是排行榜第四名的雙劍安迷修,失禮,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