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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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寒冬時節,白雪飄飛。
    飛天門。
    一名麵容枯槁,身穿灰色道袍的教習,扶了扶自己的山羊胡須。
    “自從宗門桃花塢失守,咱們多年來一直堅持以和為貴,以德報怨,是以年年平安,再無爭戰。”
    “宗門要想平安,就需憑禮儀之邦,結交諸宗歡心!因此才能萬人信服,內外和睦。”
    “這王教習所說的有道理,但是唯有這以德報怨,以和為貴,我卻是不太讚同。”
    葉洋看了一眼屋簷上拳頭粗細,正在滴水的冰掛,麵上讚同,不予頂撞,心中卻是大犯嘀咕。
    “若是以德報怨,以和為貴,能解決問題的話,人族為何會被諸族連年征戰,賠償百萬裏疆域,年年歲貢各種天材地寶。”
    “又如飛天門為何貢上‘桃花塢’靈地,年年賠償五毒門歲幣。”
    “說的到底還是因為我飛天門太弱,沒有真人鎮壓一宗氣運,也沒有弟子覺醒道體,天生比其他人矮了一截。”
    想到此,他心情沉重,就在這個時候,上首的王教習又道:“諸位弟子回去了應多多思考我今日之知識,以後飛天門還要仰賴諸位。”
    ......
    回到古屋,葉洋越想越覺得心情沉重,這王岩是宗門這幾日才挖掘過來的教習。
    其理論知識豐富,但是手上功夫平平,多出奇葩之言,一味懷柔之策,宗門內反對的人已有良多。
    葉洋手指一彈,一柄鋼刀落入掌心。
    冰掛融化的冷水從屋簷上滴落下來,越過舊色斑駁,夾雜了枯草的磚牆,滴在他的胸肌、腹肌上。
    葉洋揮刀,普通的鋼刀,在他的手中卻再也不普通,刀芒炸裂,泛著寒冷而凶殘的光芒。
    不多時,地麵上已經凝結了一層白色的寒霜。
    葉洋收刀站立,呼出一口白氣,頓時身體內傳出一道似牛又似蟾的莽牯聲。
    那口白氣從鼻中吐出,直直竄出了一丈多遠。
    葉洋前世本是基層小公務員,一朝意外身死,一覺醒來已經投胎到這方仙俠世界。
    他天賦並不算好,根骨也不算強健,隻是宿慧早醒,再加上修煉刻苦,又有著【堅韌不拔】命格。
    方才能在這飛天門弟子中,牢牢占據第一梯隊的位置。
    修行是個苦差事,大多數人看不到目標後,也就放棄了,每日能堅持下來的人不多。
    但是這些具體的境界化為數字後,反倒是讓他有了清晰的目標,因此更能堅持下來。
    日漸堅持,日日長進,一天兩天可能看不出差距,三月五月也未盡然,但是十年八載,其差距定然越拉越大。
    而這個世界並不安全,妖魔橫行,刀兵禍亂。
    有吞天魔主,一夜啖吃一城嬰兒。
    也有大妖雙翼一展,遮天蔽日,所過處,火山噴發,萬裏岩漿。
    更有無數的異仙邪神以人為牲為畜,隨意吞吃。
    “人命如螻蟻,而弱者甚至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葉洋握緊雙拳,一股說不出來緊迫感油然而生。
    “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若想超脫苦海,長生久視,唯有——”
    “修行!”
    前世他見過生命的脆弱,這輩子更加知道生命的可貴,誓要長生不老,看滄海橫流。
    更幻想著與龍鯨共舞,海上釣鼇;亦想過上九天攬月,嗅嗅蟾宮桂花的香味。
    ......
    風霜刀法:小成
    進度:93%
    下一進度:大成
    [堅韌不拔,每日揮刀五千下,堅持三月即成。]
    葉洋揮刀完畢,時刻關注著修為的進展,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道聲音。
    “好刀法,這風霜刀法,注重滄桑破敗,潦倒困頓之意,極難修行,沒有想到你已經快要大成了。”
    “宗門都傳你修行勤苦,果然名不虛傳,似你這等年紀,少有這般刻苦者,不愧是最持久的崽。”
    十年不斷修行,從無一天落下,毅力驚人,持久無比。
    葉洋小有名聲。
    但是那人卻是歎了一口氣!
    勤苦修行,在初期也許有成效,但是到了後期,想要突破就不僅僅是努力能起到作用了。
    人縱有萬般能耐,又如何?終也抵不過天命。
    葉洋還未回頭,已知道前來的是誰,開口笑道:
    “白師叔,你怎麽來了?”
    來人一身青袍,五短身材,留著一縷胡須,瘸著一隻腿,袖口處烏黑油膩,雪花落下油垢之地,轉瞬間又消失不見。
    聽到葉洋這樣說,這人開口說道。
    “你正到覺醒本命的關鍵時刻,按理來說,我是不該打攪你的,可是現如今宗門傾覆。”
    “年輕一輩中王東雖有些實力,可心性不足,年輕氣盛,易走極端。”
    “張不二說好聽了是俠肝義膽,助人為樂,說不好聽就是老實憨厚,沒有經過紅塵打磨。”
    “至於燕青櫻女流之輩,出身尋常百姓,終究底蘊不足,思來想去,也隻有辛苦伱走一趟了。”
    葉洋點點頭:“好說,隻是不知道此次出宗所為何事?”
    壓龍嶺,勢力傾軋,飛天門本勉強算是第二等。
    隻是近些年來,先是遭遇五毒宗打壓,又被太乙青門追趕;前些年裏宗門的大據點“桃花塢”也被匪徒侵占,隻留下總地“黃昏丹霞”,處境艱難。
    說一句三流破落戶也是勉強。
    看到白子真臉色逐漸凝重,葉洋心下忐忑。
    他倒是不怕這位白師叔下發任務,隻是害怕耽擱時間,錯過了祭天大典覺醒本命的時間。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前些天叉子張家說發現了五分水靈田,結果卻被一頭大鱷禍害。”
    頓了頓,白子真繼續開口。
    “他家大族老這段時間跟著掌門遠行,不在族內,害怕守不住,希望宗門支援一下,為了不影響你速度,我做主給你批了一頭馱雲馬來。”
    葉洋點點頭:“馱雲馬快捷安穩,我亦可以邊走邊修行,一來一回,十天足以。”
    馱雲馬能拖曳萬斤重物,日行三千裏,自初祖意外得到三隻後,曆經飛天門數代培育、改良,而今已有十八隻。
    若是外出,隻有宗門高層才有權駕馭。
    那‘叉子張’家初祖,原本是江邊的漁民,結果救了一頭百年老黿,後來老黿為報救命之恩,給予其初祖留了一門修真法門,一道千鍛精兵‘飛魚叉’的傳承法門。
    張家以此叉為主武器,漸漸便有了叉子張的名號。
    但凡天下修行者境界劃分都有通氣,武人,真人,道人等。
    通氣為一到九層,而武人則有前中後期,養煞、祛煞等境界。
    至於真人境界的具體劃分,葉洋就不知道了。
    雖然叉子張家在壓龍嶺是末流,但是其族內最高修行者也有武人三重的境界,
    葉洋現如今便在通氣六層的境界,放在叉子張家也就是一個高級執事,怎麽會讓他前去。
    想到這裏,葉洋心中已然明悟,這其中定有深意。
    “白師叔在騙我,沒有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