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邀約，林深時直接一口回絕，把電話那頭的閔真真氣得跳腳。
    他懶得理會，直接掛斷。
    然後撥通了謝菲琳的電話。
    “喂，菲姐！”
    “幹嘛？”謝菲琳聲音冷淡。
    “不幹嘛，請你吃飯！”
    “你有病啊！”
    “怎麽了？”
    “你見過哪個女明星晚上十點還吃東西？！”
    菲姐的語氣像是在跟智障交流。
    然後不等林深時繼續引誘，她卻道：“不吃東西，喝點酒還是可以的！”
    “喝酒？”
    “怎麽，你不敢啊？”
    “我有什麽不敢的，喝多了吃虧的又不是我！”
    “是嗎？！”
    謝菲琳的聲音夾在著傲嬌和魅惑，撩得他渾身酥麻。
    林深時默了默。
    “去你家？”
    “……來吧！”
    掛斷電話。
    林深時笑得輕佻，輕車熟路，直奔目的地。
    二十分鍾後，兩人再次在別墅相見。
    謝菲琳已經卸去了節目裏的精致妝容，穿一身嫩綠色的吊帶睡裙，素麵朝天卻依舊美豔，比白日裏多了一分親近，少了幾分距離。
    林深時跟她進屋，隱隱聞到一股玫瑰花香味。
    “還噴了香水……菲姐也沒她表現出來的那麽隨意嘛！”
    他心道。
    來到客廳，電視裏投映著一部電影，茶幾上倒好了兩杯紅酒。
    謝菲琳在地毯上盤腿坐下，端起紅酒，衝他示意。
    林深時挑眉。
    挨著她坐下，端起另外一杯。
    高腳杯清脆一碰，紅酒迤邐搖晃，兩人抿了一口。
    “大晚上約我幹嘛？”謝菲琳看著電視，神色不經意地問。
    “謝謝你唄！”
    “謝我？”她眯著眼睛看過來，隨即會意，“怎麽，這麽快就打動了薄義山，拿下張無忌了？”
    “是啊，多虧了菲姐助攻！”
    他又舉杯。
    謝菲琳笑了笑，和他輕碰。
    放下酒杯卻道：“其實你用不著謝我，我沒做什麽，就是遞了個話。薄導決定用你，歸根究底還是你演得好，你要沒表現出男主的資質，我說再多也沒用！”
    林深時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但，不找個理由，怎麽有機會再登菲姐的門？
    他頓了頓，還要繼續發起蜜糖進攻。
    菲姐卻繼續道：“我想讓你出演張無忌，其實也是有私心的！”
    林深時歪頭。
    “怎麽說？”
    “我已經決定出演趙敏，如果你不演張無忌，那我跟別人演有什麽意思！”
    謝菲琳說得平靜。
    林深時卻聽得心中微瀾。
    菲姐這話……怎麽那麽像告白呢？
    頓了頓。
    “菲姐，伱就不怕我的演技受到質疑，把這部劇帶撲嗎？”
    “撲就撲唄！”
    謝菲琳颯然一笑，“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實力派，這些年也沒少撲劇，不差這一部！”
    “菲姐說笑了，當年不算實力派，現在絕對是了！”
    “是嗎？”
    “當然！”
    林深時斬釘截鐵。
    這話可不是硬吹，謝菲琳近兩年的戲他都看了，演得確實可圈可點。就是得獎運不太好，好幾次提名視後影後，都遺憾敗北。
    聽他這麽說，謝菲琳頗有些得意地一笑：“可能就像網友說的，女人隻要沒了感情牽絆，搞起事業來就會順風順水吧！”
    林深時一頓。
    猶豫片刻，問：“菲姐，你這些年……都是一個人？”
    謝菲琳愣了一下，笑容旋即接上。
    “怎麽，想聽八卦啊？”
    “關心你嘛！”
    “拉倒吧，你前女友那麽多，關心得過來嗎？”
    “……”
    林深時撇撇嘴。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菲琳看他吃癟，心情大好，笑了起來。
    “是！”
    她道。
    “是什麽？”
    “……”
    林深時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菲姐是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所以……
    這些年，她真的都是一個人！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她親口承認，還是很詫異。
    “為什麽？”他問。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沒再找一個？”
    “你放心，不是為了等你！”
    “……”
    林深時倒也沒那麽自戀。
    菲姐真要那麽愛他，他當年也不至於求婚失敗、直接分手了。
    話題聊到這兒有點尷尬。
    林深時識趣岔開，扯到今天的節目錄製，東拉西扯地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不知不覺，時間接近12點。
    兩人都喝得有些迷糊，但林深時沒提要走，謝菲琳竟然也沒趕他。
    “大林子，問你個問題！”謝菲琳借著酒勁，突然道。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當初，我答應了你的求婚，你覺得我們現在會過得幸福嗎？”
    “……”
    林深時挑了挑眉。
    對上謝菲琳迷離的眼神，從其中，捕捉到了一絲難得的認真。
    “會吧，應該？”
    “我覺得不會！”
    “為什麽？”
    “你這麽花心，一會兒秦詩雨，一會兒梁藝純的，就不是過日子的人！”
    謝菲琳麵露鄙夷，不屑道，“當時你才22歲，向我求婚不過是一時腦熱，就算我答應你了，天長日久相處下來，你肯定也會膩的。到時候還是會變心！”
    “是嗎？”
    林深時聳聳肩，笑得釋然，“也許吧！”
    他並不否認。
    因為否認沒意義！
    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渣男，那還掙紮什麽，幹脆把這帽子戴正了。
    這個態度，頓時讓謝菲琳起了一肚子無名火！
    “酒也喝了，謝也謝了，你還不走？”
    “菲姐，我喝成這樣，不能開車了！”
    “……”
    菲姐無語。
    “你睡一樓客房，給我安分點！”
    撂下這句話，謝菲琳就上了樓。
    林深時看著她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搖曳多姿，眼神越發迷離了起來。
    最後，也沒在這留宿，叫了個代駕。
    不是他不想住這，實在是怕半夜忍不住，犯點什麽能上法製報頭條的事。
    雖然他估計，菲姐不會拿他怎麽樣，但這種事，他還是喜歡你情我願！
    可現在，菲姐明顯離這個“情願”，還差得很遠！
    ……
    二樓，主臥。
    謝菲琳聽著跑車離去的聲音，不知為何，突然情緒十分寥落。
    平常清醒時，她能穩控住自己的心，林深時在他眼裏跟路人甲乙丙沒什麽兩樣。
    頂多是個長得很帥的路人甲。
    可現在。
    深夜、醉酒、獨自一人，情緒漩渦的buff直接疊滿。
    她的思緒便不受控製地，想到了他們那些過往，想到那些與她失之交臂的幸福。
    再一次，眼眶陷入濕潤。
    她走向衣帽間，打開最裏麵的一個櫃子。
    櫃門拉開，偌大的空間裏竟然隻有一件衣服——是一件雪白的婚紗，套著塑料薄膜包裝，封存得十分完好。
    她伸手摸了摸。
    塑料觸感一般，遠沒有真實的絲質綿柔。
    但她卻不敢把薄膜撕掉，怕失了保護，婚紗就會變舊變醜，不再美麗了。
    良久。
    她歎了一口氣，關上櫃門，回到臥室，借著酒勁緩緩入睡。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一個明眸皓齒、西裝革履的少年，滿臉光彩地在她麵前單膝下跪，請求她嫁給他。
    她沉思片刻，笑容揚起，輕快地答了一聲：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