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治療——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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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顛簸著,白苟還在背著我嗎?
    不知道此時有沒有逃離南林。
    “快快快,十三和山主拖住他們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顛簸越來越大,渾身幾乎痛到失去了知覺。
    這樣也好,少去一些痛苦。
    眼皮好重,想要睜開看看四周情況,卻怎麽也睜不開。
    “她的狀況很不好,隨時會——”另一個男人說。
    他們是誰,我有點分不清,不過很熟悉。
    我知道,他們是自己人,可以放心。
    “現在隻能緊急處理,需要讓老山主治療。”一個男人說。
    “公主——我是秦樺啊,風嘯國將軍,你要撐住啊。”秦樺哭著說。
    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一對守城兄弟姓秦。
    看來沒錯了,是自己人。
    可他不是應該在奇異國嗎?
    我記得之前,好像在奇異王身邊站著的就是他。
    他好像哭了,原來是認出我才哭的。
    有心了,他日若能複國,定將重賞。
    “老張啊,你行不行?”秦樺哭著說。
    這人怎麽和白苟一個樣,哭哭唧唧個沒完,難道是強者的通病?
    “手腳都被廢了,尤其是腳腕,想要完全康複怕是很難啊。”老張歎著氣說。
    “這還不是最重的,內髒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創傷。”
    “再不醫治,怕是老山主都不行了。”
    我好像要不行了,抱歉秦將軍,你的重賞怕是泡湯了。
    還有白苟,他拚了命的救我這個累贅,卻還是要死了。
    不甘心啊,還沒複國人生就要結束了。
    我還沒有享受過人生,怎麽可以死在這?
    起碼讓我在自由的天地之中,讓清風和細雨撫慰一下。
    “啊——”原本失去知覺的身軀,突然爆發出劇烈的疼痛。
    一瞬間我嘶喊了一聲,從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呼呼——呼呼。”我喘著粗氣,但卻說不出話。
    “醒了,醒了。”秦樺喜極而泣的說。
    “這是激發身體潛能的針灸療法。”老張收起手中的細針說。
    “但終究是臨時續命法,還得趕緊回天元山。”
    “五天之內回不去,怕是不用再回去了。”
    我還有五天的時間。
    如果隻是回天元山,可能兩天足夠了。
    可是現在需要麵對南林的追兵。
    別說五天了,能不能回到天元山都將會是一個巨大的疑問。
    “趕緊啟程吧。”秦樺催促著說。
    “沒辦法,山主和十三讓他們自己回去吧。”老山主說。
    “公主,放心吧,我秦樺一定會保護好您的。”秦樺靠近我說。
    我想和他聊幾句,發現喉嚨好像卡住了什麽似的,怎麽也開不了口。
    試過幾次後,我終於還是放棄了。
    山林小路異常顛簸。
    雖然看不清周圍,但是我聽出有很多腳步聲。
    這次天元山派出了不少人來救我。
    白苟這家夥,真的是好兄弟啊!
    隻要還能與他活著相見,我要和他拜把子。
    不知道會不會遭到嫌棄,我也沒什麽好送他的見麵禮。
    “快到曾經風嘯國的邊境了。”秦樺說。
    “南林國的追擊到哪了?”老張不知道在詢問誰。
    “不到五分鍾的路程——”一個男人說。
    “快快快,馬上就要被追上了。”老張急促的催著所有人。
    我們的速度越來越快,這一路顛簸到我幾度昏死過去。
    好在沒多久,我又蘇醒過來。
    每次醒過來時,都能聽見秦樺叫喊著我。
    “別讓他昏死過去,每隔一段時間叫醒她。”老張邊跑邊說。
    好疼,這是還活著的感覺。
    很好,隻要忍住,疼痛終將成為過去。
    就算現在已經疼到痛不欲生,但是沒關係。
    時間會撫平這皮肉之苦帶來的傷害,我終將複國為王。
    想是這麽想,可真的好疼啊,受不了了。
    我怕是熬不過去了,不過我依舊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絕不鬆懈。
    隻要不放棄,希望便會再次降臨到我身上。
    從小被關押在邊海國的地牢之中,最後還不是得到機會逃跑。
    以前隻有我一個人都能行,況且現在有那麽多同伴幫助我。
    沒有理由扛不過去,周清挺住啊。
    “新十二劍追過來了,快點。”秦樺扶著擔架叫喊。
    “山民一隊,擋住他們。”老張邊跑邊說。
    話音剛落,隻聽見身後有大量腳步聲朝後方跑去。
    沒過多久,後邊傳來廝殺聲。
    鐵的碰撞聲、石塊的撞擊聲、呼嘯的風聲不絕於耳。
    戰鬥的聲音漸漸消散在我們的腳步聲中。
    “快快快,一隊當不了多久。”老張催促著。
    他們都——死了?
    為了一個根本就不熟的人獻出生命,值得嗎?
    要是知道會是這種結局,我還不如死在第三劍手裏。
    “山民二隊,去迎敵!”老張發了瘋似的喊道。
    不,不能再去送死了。
    他們的目標是我,隻要我留下你們逃跑會方便很多。
    “把——我——放下。”我從喉嚨裏擠出了一句話。
    秦樺邊跑邊看著我的眼睛。
    當他發現我也在看他時,他馬上轉移了視線。
    這小子一定聽見了,故意裝聾作啞。
    “放下——我。”我又更大聲的說了一遍。
    這次老張也聽見了。
    “胡言亂語,你是天元山的人,我們不會拋棄你。”老張青筋暴起,邊跑邊說。
    “我老伴當初去邊海國,很可能就是為了找你。”
    “她要保護的,就是我要保護的。”
    “今天,所有人戰死在南林之前,我們是不會停下的。”
    何必呢?我回到天元山,也不一定還能搶救。
    犧牲那麽多山民,我心痛,我不配。
    “三隊、四隊去擋住!”老張再次命令山民阻攔追兵。
    雖然看不見隊伍少了多少人,但是可以感覺到腳步聲小了不少。
    一隊到四隊,可能差不多是總數的三分之一。
    這是南林國——人家的地盤,沒有勝算。
    持續下去山民怕是要死完了,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我扭動著身軀,試圖滾下去。
    結果被一旁的山民按住。
    “來到天元山的人,隻要是超過八年以上的,沒有人不害怕。”山民說。
    “有時候,活著遠比死亡來的恐怖。”
    “這次出來的都是經曆過‘顛覆’的老人,都是自願的。”
    “他們寧願死在這裏,也不願再經曆‘顛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