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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山防線外，廝殺聲從未停止。
    前仆後繼的邊海國戰士，還沒靠近防線就已經消失在塵土中。
    原本高亢的呐喊聲，已然是一副不情不願。
    從剛開始的波瀾壯闊，到現在猶如市井趕集一般的慌亂，不足半天時間。
    天元山的防線雖時有攻破，但也都及時修複了。
    就算是我這個戰爭外行，也能看明白。
    邊海國大勢已去，不退兵——迎接他們的隻有滅亡。
    我渾身開始顫抖，牙齒也不受控製的碰撞在一起。
    老山主瞪著監視器，一動不動。
    計劃還沒有完成嗎？
    難道真要消滅所有邊海國戰士？
    我的確想要複國複仇，可現在這個局麵是我想要的嗎？
    老山主側身瞥了我一眼。
    “都是我的計劃，我的命令。”老山主說。
    “你和白苟——沒有一點責任。”
    我想說點什麽，可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發不出聲。
    “再說，這是邊海國攻打天元山，我們是防守方。”老山主笑了一聲說。
    “要怪，隻能怪他們不自量力。”
    邊海國，趕緊投降吧，再打下去亡國滅種猶未可知。
    監視器中，白苟的身影幾乎是無法看清。
    他幹嘛去了？
    姚燁也不知道去哪了。
    難以想象，這場戰爭要怎麽收尾。
    目前可以想到的，也隻有是一方被完全消滅。
    天元山展現出的實力足以證明——無人能敵。
    那邊海國會滅亡嗎？
    可是除了戰場上的邊海國戰士，山林中還在塵土飛揚。
    數不盡的邊海國戰士，還在源源不斷的補充到戰場。
    停不下來，根本停不下來。
    “沒拖住？”老山主說。
    “沒一件事能辦得好！”
    “你那邊速戰速決。”
    老山主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了。
    在這段時間觀察中，我明白了一件事。
    他並不是自言自語，而是在與戰場上的某人進行溝通。
    難以想象這是怎麽做到的。
    光是天元山發出巨大的聲響，便足以驚世駭俗。
    如今卻還能單獨跨戰場溝通。
    任何一場戰爭中，如果一方能做到隨時調度，那將會是壓倒性的優勢。
    邊海國，你們究竟是招惹了什麽樣的存在？
    “來人！”老山主對著門外喊道。
    不一會跑進來一個山民。
    “讓拳聖——準備隨時出擊。”老山主捏了捏拳頭說。
    “他還沒恢複。”山民說。
    老山主瞪了他一眼。
    山民顫抖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退出了監視器房間。
    “葉明月雖然強，但休息時間也長。”老山主說。
    我點了點頭。
    “上次他為了救你，力量消耗了不少，還沒恢複。”老山主盯著監視器說。
    “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讓他出手。”
    計劃出現了偏差？
    那是不是意味著，戰爭已經處於受控的狀態了？
    怎麽才能收尾，需要喚醒捆龍索嗎？
    可是老山主那嚇人的樣子，讓我不敢不聽從。
    明明隻要喚醒捆龍索，就可以迅速戰勝，為什麽不允許呢？
    “會死很多人——”我哆嗦著喃喃道。
    “不，是所有人。”老山主輕聲說道。
    這話出，我整個人像是被冰凍住，顫抖也停止了。
    人言否？
    “海獸會吞噬一切，而且會變得更強。”老山主說。
    “直至天元山——被完全毀壞。”
    “你的捆龍索，或許能打破僵局。”
    “再多人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我不明白，卻能感受到，老山主的精神快要崩潰了。
    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無不透露著絕望。
    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又都無不像是在命運抗爭著。
    我不懂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麽。
    隻是希望，可以盡快結束這場可怖的戰爭。
    “還能收場嗎？”我問道。
    原本“冰凍”的身體，再次開始顫抖起來。
    哪怕是當年被亡國時，都不曾有如今這般恐懼。
    監視器中，邊海國戰士成片的倒下，後來者又成片衝向防線。
    天元山的防線偶有被破防成功，卻又在絕對的火力麵前敗下陣來。
    看著邊海國戰士的進攻，我竟不時想要給邊海國加油。
    我大抵是神誌不清了。
    恐懼使我忘記了仇恨，忘記了苦難。
    “能——傷亡應該會比你想的少一些。”老山主抓著輪椅扶手說。
    “不需要憐憫他們。”
    “人類帶來的恐怖，與海獸相比還是差些。”
    那也比死的如此沒有價值，來得要好些吧？
    我不懂海獸的恐怖，可我知道不戰鬥卻還能多活幾天。
    “你應該見過那些經曆過‘顛覆’的人了吧？”老山主扭頭看我說道。
    “從南林救我回來的那些？”我問。
    “你們不熟，也沒有什麽情誼。”老山主說。
    “可是他們寧願死在南林，也不想再次經曆海獸的威脅。”
    “活下來的都是強者，強者都不願經曆，凡人又有幾人承受的住？”
    我大概理解老山主想要表達什麽了。
    或許他是有道理的，可是我們不能替別人做決定。
    萬一有人願意承受呢？
    比如我，萬般苦難，也消滅不了我想活下去的心。
    估計老山主已是不瘋魔不成活的狀態了，沒法勸。
    希望戰爭能快快結束，再這樣下去，我怕是也會瘋魔——
    “海獸是不能消滅的嗎？”我咽了咽口水問道。
    老山主轉過輪椅嗎，正對著我。
    “這就是代價。”老山主說。
    “七年多前，為了去海中救人。”
    “麵對大海獸，我能做到隻有逃跑。”
    “全盛時期，我或許可以傷到大海獸。”
    “但若想戰勝，我隻能說——毫無可能。”
    說完，老山主轉回輪椅，繼續盯著監視器。
    天元山已經舉世無雙，可還是打不過海獸。
    那我的捆龍索就能打贏嗎？
    “快撤，回天元山！”老山主突然激動的喊著。
    “來人！”老山主轉身衝著門口喊道。
    不一會，一個山民衝進房間。
    “讓拳聖守住山門口，準備迎接邊海王！”老山主笑著喊道。
    山民聽完命令，迅速撤離。
    原來計劃是抓取邊海國國王。
    失去國王後，邊海國戰士自然沒有了效忠的目標。
    戰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