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巨岩——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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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如極夜,亮如白晝。
    山洞中來回走動時,頗為有意思。
    “白苟那兔崽子,怎麽給我搗亂啊!”姚燁邊走邊罵。
    我聳了聳肩說:“他一直都是這個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對啊,對啊,一直都是。”
    “你怎麽如此焦躁?”
    “唉——我也不知道。”
    “先休息休息,有什麽事晚點再說吧。”
    “行。”姚燁說完,便與虎衛軍出去曬太陽了。
    我身邊隻留了秦樺和幾個黑衣戰士,其他人都去駐守海防線了。
    北陸的情況了解了,可是白苟要十天後才肯走。
    那我們是陪他一起奮戰,還是獨自回去?
    看姚燁的言語,像是要丟下白苟。
    可他的神情,不像是會獨自離去的樣子。
    糟心事有些多,我需要好好考慮一番。
    最後說不定還需要我來做決定,究竟是走是留。
    最晚明天,就得做出決定。
    “您是天元山來的援兵嗎?”一個大叔說。
    我左右看了看說:“是天元山的——”
    “哎喲,大恩人啊!”
    “什麽?”
    “要不是你們,海防線已經失守了。”
    “沒沒沒。”
    “來來來,我請你們吃飯。”
    “不用了,我不餓。”
    “那坐會,休息休息。”大叔邊搬出椅子邊說。
    也好,反正目前也沒什麽去處。
    “嘿咻”我坐到了椅子上。
    黑衣和秦樺站到了兩旁,沒有多餘的動作。
    原先多言多語的秦樺,如今已是極度乖巧。
    強化劑的副作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些。
    他那雙眼清澈無比,已是看不出曾經的乖戾,隻有更為純粹的憤怒。
    隻希望他不會棄我而去。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家鄉人,失去了——我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秦喧那小子原本就不親近我,自從強化後,幾更是變本加厲。
    “你們打算待多久啊?”大叔笑著說。
    我笑了笑說:“還沒確定,需要商議。”
    “好好好,多待幾天。”
    “這條山川通道是誰建造的?”
    “北陸戰士挖的,沒幾年便完成了。”
    “你是北陸人嗎?”
    “不是,我是巨岩國人。”
    “巨岩——不是亡了嗎?”
    “沒錯,不過北陸戰士救下了我們不少人,都在庇護所裏生活。”
    “不容易,我的風嘯國也亡了。”我搖搖頭說。
    聊著聊著便開始觸景生情,造孽啊。
    這幾年,感覺滅亡的國家特別多,已知的已超過三個。
    “顛覆”降臨後,所有國家都會滅亡。
    這算是報應嗎?
    存活下來的,最終他們麵臨的還是亡國,可笑至極。
    所有人的努力,都會成為天元山的笑談。
    如此想來,不免心頭泛起一絲傷感。
    “我們運氣好,有北陸與奇異國的幫助。”大叔說。
    我看向他問:“奇異國?”
    “對啊,他們不僅給我們食物,還提供各種人才。”
    “是誰攻打的你們?”
    “南林國,那個挨千刀的糟老頭子幹的。”
    “老頭子?”
    “南林上任國王,聽說不久前被自己人殺害了,報應!”
    “是啊——”
    “你要是餓了,進去隨便吃,不收你錢。”
    “不餓,不餓,謝謝。”
    “那我先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大叔說完,進屋去了。
    “呼”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
    出去看看海防線吧。
    不知道黑衣和虎衛們防守的怎樣了,著實是惦記啊。
    畢竟他們都是我的唯一戰力,損失不得。
    走到山門口。
    向導問我是不是要出去,我回答是,他便打開了石門。
    我出去後,他又關上了石門,並且跟在我身後。
    “將軍讓我跟著的,你不用在意。”向導說。
    我說:“謝謝——”
    “客氣什麽,整個北陸都得感謝你們。”
    “我問個問題啊。”
    “請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為什麽隻有南林攻打巨岩國?”
    “哼哼,不愧是天元山的人,其他人都發現不了這個問題。”
    “此話怎講?”
    “曾經,是北陸國與南林國合力攻打的巨岩國。”
    “……”
    “北陸戰士,是‘顛覆’前的北陸戰士,他們阻止了現在的北陸國。”
    “不是很懂。”
    “意思是現在的北陸戰士,他們滅了北陸國取而代之。”
    “什麽!”我驚道。
    這一連串的信息,讓我很是錯愕。
    奇異大陸到底發生了什麽,會有如此詭異的情況出現?
    讓我捋捋。
    北陸國與南林國合力滅巨岩國,結果北陸國被北陸戰士滅了。
    而且北陸戰士不是北陸國人?
    那他們是誰?
    “北陸戰士每次‘顛覆’前都會躲入天元山,‘顛覆結束後再次回到北陸。’”向導說。
    我歪了歪頭說:“北陸戰士是天元山人,那你們奇異人呢?”
    “我們不是天元山的,我們也是第一次經曆‘顛覆’。”
    “聽口氣,好像一點也不怕。”
    “能使用奇異力的,都算是哲學家,對生死沒那麽看重。”
    “奇異國準備迎接‘顛覆’,準備死亡了嗎?”
    “那倒不至於,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你會回奇異國嗎?”
    “不會——我已經紮根在北陸,必將生死與共。”
    “……”
    “知道你在擔心什麽,讓我們共赴苦難吧!”
    “與君共勉——”我瞪大了眼睛說。
    這話我自己都不信,因為我知道我能活下去,所以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等等,那是不是可以說,奇異大陸已亡四國?
    風嘯國、海棠國、巨岩國,以及北陸國。
    海獸的災難還沒降臨,人類自己先要將自己搞滅亡了。
    這還用得著海獸出手嗎?
    哈哈哈,荒唐啊!
    來到海邊,海防線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
    都在曬太陽,都洋溢著滿足的神情。
    除了海灘邊上。
    遠處那人,我一眼便看出是白苟。
    過去看看他又在搞什麽幺蛾子吧。
    走的越近,看的越清。
    白豹與姚燁拉拽著白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這才離開沒多久,他又開始作妖了。
    大老遠,已經可以聽見他那殺豬般的嘶吼。
    咋咋呼呼的做什麽?
    北陸戰士都在圍觀,不嫌丟人嗎?
    不管怎樣,還是先阻止白苟繼續發神經。
    不然,天元山的臉麵都要被他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