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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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莎!
    這是哪兒?蘇醒過來的凱莎搖了搖腦袋,四周一片黑暗,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熟悉的哭喊聲。
    地震了……村子被吞噬了…這裏是地下嗎?
    幸存村民們的哭喊聲再次遙遙傳來,像誦經一樣不斷呼喚著其他人的名字,虛弱且無力。
    “喂!有人嗎?”
    “我是凱莎,請問有人在嗎?”
    沒有任何回應,空蕩蕩的回聲隻有自己能夠聽到。
    望著四周的黑暗,凱莎緊了緊手中的匕首,打算循著聲音先去找到其他人。
    匕首是八歲那年父親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是自己最喜歡的生日禮物,也是這一切禍端的起源。
    ……
    “咚、咚、咚。”靴子踩在地麵發出了清脆的回響。
    行走三天,除了在跌絆下多了幾處傷口外,凱莎一無所獲。
    黑暗中隱約傳來的哭喊聲越來越弱,一切仿佛又回到了。
    沒有光,沒有聲音。
    冰冷、饑餓、孤獨讓她簡直發狂,但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無邊黑暗所帶來的恐懼。
    匕首在手中握的越來越緊,凱莎感覺自己的腿好像動不了了,渾身都在發抖。
    漆黑一片,什麽聲音都沒有,如同虛無。
    黑暗中,她很絕望,絕望到仿佛世界已經離她而去。
    是什麽!影子?
    猛的扭過頭,背後拐角處出現了一束光,驅散了這無邊的黑暗。
    這束光像希望一樣給了她新的力量,也給了凱莎繼續前行的勇氣。
    也許跟著光走就可以找到同伴了,或者可以直接回到地麵上去呢。
    她天真的想道。
    饑腸轆轆的凱莎一路追尋著光,尋到了已化作了廢墟的村莊。
    在此刻任何食物都是彌足珍貴的。
    零星的水袋、腐爛的桃子,甚至還有幾塊餅幹!
    當然,搜尋途中還發現了許多村民的屍體。
    靠著廢墟中撿來的食物,她填飽了肚子,並把剩餘的少量食物小心放在身後的背包中。
    默默看了眼這座帶有些許回憶的廢墟,凱莎選擇了離開這裏。
    村子裏的一切都化作了廢墟,其他人也都已經死了,除了自己無一存活。
    凱莎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她堅信著自己隻要追尋著光就一定能夠活下來。
    ……
    凱莎離開村莊已經一周了,攜帶的食物早已吃完。
    靠著路邊偶爾還能發現的零散食物與一種紫色的草,她才沒有被餓死。
    前方隱隱出現了一個山洞,一路追尋的光從碩大的洞口中強烈的湧出來。
    也許過了山洞就可以回到地麵了。凱莎興奮的想,腳步也變得輕盈。
    邁入洞口,洞所有的顏色仿佛都被同化為了一種顏色,紫色。
    山洞兩側排列緊密的圓形紫寶石,每一個都散發出著淡淡的紫光。
    而洞外的強烈光芒自從進入這片紫色的世界仿佛就被吞噬了,一點兒痕跡都未曾留下。
    凱莎想退出這座山洞了,因為她發現這個山洞並不通向外界,前方隻有一個懸崖。
    “空!”“空!”“空!”“空!”“空!”
    剛轉過身,身後的牆壁上瞬間多了許多泛著紫光的“圓寶石”,還多了一些湧動的聲音。
    密密麻麻、大小不一,像蟲子一般的怪物緩緩爬出了黑暗邊緣,爬向了自己。
    怪物們紫色的眼眸中散發出淡淡的紫光。
    洞穴兩側的黑暗中還有更多的眼眸在盯著這一切。
    隨著蟲子緩緩靠近,凱莎一邊握緊匕首一邊後退,被迫遠離那唯一的洞口,唯一的出口。
    “哢嚓。”隨著不斷後退,腳下的石塊終於滾落下了懸崖。
    到懸崖邊上了,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距她最近的一隻比人還要大的蟲子耐不住性子猛的撲了上來。
    “呲!呀!”
    凱莎瞬間被撲倒在地,她掙紮著,將手中緊握的匕首狠狠地插向了身前巨型蟲子那微光脈動的心髒中,然後一起滾落了懸崖。
    崖底光線昏暗。
    怪物一動不動,死了。有屍體墊著的凱莎隻受了些皮外傷。
    緩緩從蟲屍上爬下,凱莎感覺自己渾身酸痛,左臂傳來的刺痛更為明顯。
    慢慢的抬起胳膊,刺痛處好像粘著一塊怪物的皮!
    那粘著的皮膚讓自己感到刺痛難耐,她急迫的想要弄掉這粘在自己胳膊上的鬼東西。
    重新拾起了匕首,另一隻手握緊著狠狠割向了自己左臂的那塊皮。
    “鐺!”
    暗黑色的像甲殼一樣的表皮與匕首相擊發出了金屬般的碰撞聲。
    “噢!”
    痛呼一聲,凱莎丟開了手中僅剩一半的匕首。
    匕首斷成兩截散落在地。
    而暗黑色堅硬的皮卻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望著自己多了一層甲殼的左臂。
    剛才那疼痛的感覺讓她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這鬼東西難道是長在自己身上了嗎?
    細細撫摸著左臂,光滑冰涼的觸感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
    在與甲殼血肉相連的邊緣,這塊皮仿佛還在蠕動、增長、變大。
    它是活的!凱莎感覺自己得出了一個恐怖的結論。
    那麽這塊皮也許會在未來某一天長滿自己的全身,然後吞噬了自己!
    皮膚還在生長,劇烈的刺痛感一陣陣襲來,她感覺這就像一千根針紮在了自己的身上,還不斷的紮在同一個地方。
    “嘶!”
    強忍住痛呼,凱莎可不想因此再引來什麽更加強大的怪物。
    現在自己唯一的匕首沒了,引路的光也消失了。
    在這灰暗的崖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何去何從。
    ……
    落下懸崖的第三天。
    幹癟的背包與肚皮迫使著她要離開這裏,去尋找些真正能夠填飽肚子的東西。
    蟲子肉她在第二天夜裏試著嚐過。
    辛辣、幹澀,還帶著一股奇怪腐酸味的腥肉,讓自己在吃的第一口差點兒把隔夜的胃酸都給吐出來。
    有些後悔因為饑餓而做出的這個嚐試了。
    現在她隻打算著等光線稍微強點兒後離開這兒,去尋找些新的食物,能吃的食物。
    ……
    背後是斷崖,隻有前方一條路。
    順著這條道,一路發現了不少那種紫色的草,依靠著這些汁液飽滿的草,凱莎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遠。
    自從自己落下懸崖,路邊便再也沒有發現過任何掉落的食物了,除了這些偶爾不知道怎麽從岩石中生長出來的草,這裏好像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