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控製不住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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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矗立在黑夜中的sy大樓,燈火通明。
    偌大的會議室裏,氣氛緊張的像繃緊的弓弦,座機電話不停地響。
    薄寒時正緊盯著幾個電腦屏幕,密切關注著對麵的美股市場,對麵正在惡意做空,幾乎是股債雙殺。
    他脖子上的領帶早就解開丟到一邊,身上麵料精貴的黑色襯衫袖子,挽起幾道略微發皺。
    襯衫扣子也開了三顆,不似平時那般衣冠楚楚,看起來頹然欲氣,可目光卻是格外淩厲的。
    他問一旁徐正:“q2和q3的財務報表是不是還沒對外公布?”
    徐正:“q3的財務報表還在整理。”
    “多久?”
    “剛才財務部說,明天下午能提交。”
    薄寒時語氣不容置喙:“對方這架勢就是要把我們做空,現在就兩個對策,一個信息對抗,一個資金對抗。距離明天下午還有十幾個小時,知道這十幾個小時裏,會蒸發多少嗎?”
    徐正自然知道現在什麽情況,連忙說:“我馬上去通知他。”
    薄寒時看了一眼屏幕時間,手裏鋼筆在桌上不自覺敲了敲:“現在是晚上11點,淩晨一點之前,把q3的財務報表整理出來,讓公關部宣發出去,利好消息各平台全部撒出去。現在立刻把q2的發出去,能阻止多少踩踏就阻止多少。”
    “行。”
    薄寒時看向正在密切聯係各大行和風投人的融資業務部:“明早之前能撥到多少現金流?”
    融資籌劃部的匯報道:“今晚聯係了全市所有銀行,他們在全力支持的情況下,數目也不足我們要求的五分之一,薄總,明早之前我們恐怕湊不齊那麽多的現金流。”
    薄寒時眉心蹙了蹙,眸光冷靜淩寒:“在明天美股和美債閉市之前,必須回購部分回來,再任由他們殺下去,會套在裏麵被玩兒死。”
    “可我們今天財務部剛走了800億的美金,提前還了三個月的美債,就算明早各行一大早給我們撥款,資金夠我們贖回部分美股已經夠嗆。如果按照薄總的計劃,明天繼續朝境外匯款……”
    薄寒時沉思幾秒,發話說:“我現在聯係南城所有銀行和風投人,讓他們進行放貸,在明天美債閉市之前,必須至少提前還清半年,否則自證不了,必須打破hy的違約評級,才能止血穩定。”
    融資籌劃部的眼神微亮:“南城所有銀行加起來,預計資金體量不比這邊小,如果真的能談妥撥款條件,薄總想贖回部分美債美股,應該有希望。”
    剛好對方做空殺的這邊快跌底,抄底贖回部分,去打臉市場,也是個夾縫叢生、鋌而走險的機會。
    薄寒時盯著屏幕上美債的走勢,眼底現出一抹陰戾來。
    冷嗤一聲:“三百美元殺到四十,這筆賬,就是人給逼死了也還要拖他們一起下去。空頭,看看誰空誰。幾個重要股東那邊怎麽說?”
    董事代表說:“陸總那邊為代表的幾個股東,全力支持。陸總說他這邊可以用信用替sy背書,這點沒有任何問題。再加上薄總您這邊的信用背書。等明早資金到了,再加上信用背書,應該能打臉到hy的降級評級,這次他們實在太過分了。”
    薄寒時看向融資部的:“我去和以南城為中心包括四周城市的所有銀行談撥款,你們去把以帝都為中心的四周城市所有銀行能調動的資金全部調過來。”
    會議室裏瞬間鴉雀無聲,麵麵相覷,臉上有略微的驚恐。
    “薄總,這會不會太冒險了?就算利息談到最低……”
    薄寒時周身氣場壓迫至極:“打金融圍剿仗就是不破不立,不幹票大的,之前的自證,全是打水漂,砸下去的石頭不聲不響的被他們吞了。既然對麵要逼死我們,那我們就賭把大的。”
    被逼到這個境地,不死也不能生,那就向死而生。
    他曾經也混跡做過華爾街空頭,那幫人有m國政.府的支持,膽子極大,野心十足,隻有比他們膽子更肥、野心更大、手段更狠,才能震懾他們。
    融資部的稍許遲疑。
    薄寒時下巴微抬,眸光審視看向他:“帝都以及四周城市所有銀行的資金,很難借?”
    “這倒不是,隻是在想薄總會不會太冒險,萬一……”
    薄寒時忽然問對方:“結婚了嗎?”
    融資部負責人一怔,“還沒。”
    “你都沒成家怕什麽,我結婚了,有妻子也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如果在明天美股閉市之前,這背水一戰失敗了,這所有失敗,也用不著你來背。我和整個經濟市場擔著。”
    他嗓音淡漠沉靜,卻格外堅定。
    融資部對薄寒時的魄力大為震撼。
    大刀闊斧的野心家,也不過如此。
    難道當年這位薄總做空了m國幾家知名銀行,也難怪對麵總是處心積慮的要除掉他。
    薄寒時這樣的人物,大概在對麵看來,是不能為己用的大禍害。
    “好,如果帝都和四周城市的所有行籌備資金不足,我再往外繼續擴,薄總覺得呢?”
    薄寒時微微頷首:“明早資金到賬越多越好,股債雙殺,一旦讓對麵得逞,就不止是試探了。”
    “行,我明白了。”
    會議室裏一陣忙碌。
    徐正做完事情回來的時候,薄寒時轉頭問:“這次突然被盯上的原因,查出來沒有?”
    徐正掃了一眼會議室裏正低頭幹活的人,俯身在薄寒時耳邊低聲說:“查到江總最近有頻繁的出境記錄,都是去m國的,我懷疑,這事兒,是他勾搭的一些勢力幹的。”
    聞言,薄寒時並不意外,卻客觀的說:“老江還沒那麽大能耐,頂多是借刀殺人的那把刀,這事兒,和他有關係,但估計不大。”
    徐正輕歎:“我說薄爺,事到如今,你還護著他呢。”
    當初都扔打火機斷義了。
    薄寒時多少煩躁,點了根煙咬著,也沒再提江嶼川什麽,隻按了下徐正的肩膀吩咐:“替我盯一會兒,予予好像給我打了不少電話。”
    ……
    醫院裏。
    薄雋行做完了血塗片,謝鈞找血液科的同事加了個急,結果在淩晨的時候出來了。
    喬予問:“這個結果,我看不明白,醫生,我們家孩子到底……到底怎麽了?”
    謝鈞看了一眼血液科的同事。
    血液科專家掂量著措辭,相對委婉的說:“血塗片可見原始及幼稚細胞,血紅蛋白及紅細胞下降,血小板呈不同程度降低。之前的血檢白細胞計數又異常上升,再加上b超和ct……初步判斷……是急性的白血病。不過也不用過分擔心,小兒急性白血病實際上挺常見的,而且聽謝醫生說,你家經濟條件沒任何問題,如果不存在治療費用方麵的問題,這種小兒急性白血病治愈率還是很高的,隻要五年內不複發,幾乎不影響壽命。”
    喬予站在就診室內,頭頂冷白光照下來,襯得她麵容蒼白憔悴。
    她嘴唇張了好幾次,喉嚨裏都沒發出什麽聲音來,整個人木在了那兒,渾身發寒的甚至起了皮膚疙瘩。
    孩子由身後的保姆抱著的。
    喬予佇立在那兒,幾乎搖搖欲墜。
    謝鈞一把扶住了她,“予予,這種病真的不罕見,你別擔心,一定有辦法的。”
    喬予死死咬著嘴唇,不想讓自己失態,可眼眶瞬間就止不住的紅了:“我知道……我知道不罕見……可為什麽是我的孩子……他出生以後真的沒生過什麽病……除了血型比較罕見之外……真的沒有什麽問題……怎麽會這樣……”
    她不知道是怎麽走出急診室的。
    保姆抱著小雋行坐在椅子上,喬予實在控製不住情緒,哭著哭著胃部一陣牽扯的痙攣。
    她扶著牆無力地緩緩蹲在了地上,即使捂著嘴克製至極,可那哭聲卻仍舊越來越大。
    大概是母子連心吧,喬予哭的站不起來,消停好一會兒的小雋行又開始哇哇哭。
    喬予看著孩子,眼淚簌簌直掉。
    為什麽會這樣,如果她做了惡事,可以直接懲罰她,為什麽要讓小雋行承受這樣的痛苦。
    周妙的詛咒好毒啊,竟然應驗了。
    ……
    這邊,薄寒時拿著手機出去回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他還沒開口,那邊就傳來喬予壓抑的哭聲。
    她顫栗的聲音很激動,帶著恨意:“薄寒時……我想殺了周妙……我本來真的想放過她了……為什麽……”
    ……
    薄寒時行色匆匆的趕到醫院時,喬予抱著肚子蹲在那兒發呆,沒有哭聲了,可眼淚卻無聲地啪嗒啪嗒往下掉著。
    一旁保姆抱著小雋行坐在那兒,也不知所措。
    “先生,你可算來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太太哭的胃疼……”
    薄寒時看著這一幕,胸膛起伏的厲害,眼底通紅。
    他幾乎是疾步走到喬予身邊,蹲身下來,去攬住她的肩膀,喚她:“予予,到底怎麽回事?”
    在電話裏,她泣不成聲,沒細說。
    他聽到她哭成這樣,什麽都顧不上問,便直接趕到了醫院。
    喬予聽到他的聲音時,抱著膝蓋緩緩抬頭看他,看到他的刹那,眼淚再次潰提:“為什麽我們的孩子要生這樣的病?薄寒時……我好難過……小雋行還那麽小……為什麽會這樣……”
    她實在沒有力氣了,把額頭抵在了他右肩上,低著頭哭的渾身發抖。
    薄寒時思緒有片刻的僵凝,他看著保姆懷裏的孩子,攬著她啞聲問:“兒子怎麽了?別哭予予,你告訴我,我來想辦法。”
    喬予雙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樣,“急性白血病,真的有辦法嗎?薄寒時……周妙詛咒我們的孩子……我真的沒想過要報複她……可現在我好恨她……控製不住的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