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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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九!
那身影速度更快,超越了火光箭身,伸出一根手指向著箭尖微微一彈,箭身猛地翻轉。仔細一看,那哪來是箭,赫然便是一把開天神斧,不容分毫,直接劈下!
隻是女孩根本沒有去看那來勢洶洶的神斧,她扭頭的一霎那,身子強行向著左邊平移,隻聽一聲滔天轟鳴,女孩直接被劇烈的波動掀飛到十丈開外,鮮血倒卷!
“吼——!”
“天屠,亡三!”
那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獸吼,於天空形成四個大字,其音卷動八方,天地風雲色變,甚至高空雲層都被生生炸開,相隔萬裏猶如耳邊呢喃!
在這獸吼的瞬間,冰原之上,居東之處,有一座磅礴的石城,其內殿宇無數,烽火連天,其外聚集了八方之部落,當為冰原三大勢力之一!
“天屠大部!”
而這石城內,中央位置有一高聳的烽火台,台下鑄有九九八十一盞銅質蠟燭,甚至連火焰都由銅鑄,泛著光亮,惟妙惟肖,千姿百態,栩栩如生!
台上燃燒著一團似永恒不滅的火焰,就是再大的寒風也不能將其吹散分毫,那火焰內更是盤坐著一尊魁梧的身影。
“怎麽……可能!”
身影猛地一震,火焰炸開,直接站起,那是一尊身高近九尺的龐然大漢!壯碩的黝黑皮膚上,冒著絲絲好像由身體內滲出的火苗,整個人,如同一塊被燒的炭黑的朽木。
大漢光頭,隻在腰間圍著一塊獸皮,他乃此北地冰原巔峰存在之一,凡界罕見的天境大能,更是整個天屠大部的唯一酋長,老祖宗!
隻是縱然以他這般存在,此刻也不免眼皮直跳,那獸吼還在耳邊回蕩,天空四字觸目驚心,他不敢相信,或者說無法去相信。
不僅是他,整個冰原上的所有部落之人,都清晰的聽到了那聲獸吼,那天空四個大字,獸吼如喪鍾!
一一心驚膽戰,皆舉目望向森林深處,更有一些,看向那天屠大部,目光複雜。畢竟那獸吼形成的四個字,代表著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
冰原居西一方的另一大勢力,其內大部酋長,也被驚動。
至於那唯一的中型部落中,那盤坐的老者,摸在蟒蛇頭上布滿皺紋的老手微微一顫,似一下子蒼老了一甲子,近乎百年的壽元。
蟒蛇更是吐出猩紅蛇信子,噝噝低鳴。蛇目隱有強烈的戰意,如被那獸吼所挑釁一般,龐大的身軀,鱗紋閃爍。
“月兒,醒來!”
老者緩緩開口,似古老的召喚,有一股奇異的韻味,皮膚上的圖騰散出陣陣銀白之光,在夜空下,很是顯眼。
“太公!”
其旁中年漢子一愣之下,搖頭暗歎。周圍數十族人,皆目露苦澀。
在老者說出話語的同一時刻,在那森林深處,但見彌漫著遮天蔽日的白霧,這霧氣中帶著憤怒,滔天的憤怒!
那是一種被極端的觸怒,或者說是一種被自身不屑,鄙夷的存在所觸怒後,產生的渲泄!
如同一隻螞蟻惹怒了大象,那麽麵臨它的將是滅頂之災!
而那個一頭白發的女孩,奄奄一息的躺在一處土地上,渾身鮮血淋淋,腰部似被震開一道巨大的口子,整個身子近乎兩半,內髒外露,看之觸目驚心!
四周參天古樹,或攔腰斬斷,或連根拔起,破敗不堪,如臨末日。
隨著老者的一番如同隔空喚醒的呢喃,女孩眉心布滿裂紋的鱗片,散出銀白的光,像一股源源不斷的生機轟然注入她的身體內,止住流血,修複傷口,再生骨骼!
“聖祖爺爺……!”
許久,女孩嘴角顫動,喃喃低語,她艱難的睜開眼睛,有些迷茫,之前命懸一線,此刻如同起死回生,隻是地麵上的大片鮮血印證了方才的慘烈。
她麵色慘白,雖然被那老者以秘術恢複,但依舊因流血過多,元氣大傷。
“這是……蛇秘!”
女孩看著自己的腰間,再看向冰原方向,眼眸隱有淚花,她一掃迷茫,目光再次化為堅毅,努力的撐起身子,緩緩站起。
這看似可起死回生的驚天秘術,也要在對方有一線生機的情況下施展,且代價極大,被施展者一生隻有一次機會,近乎於以命換命,再沒有第二次!
女孩清楚的知道這古老秘術的奇效,同樣也知道,雖然如被複活,但她此刻麵臨的依舊極度危險,稍不留意,將會再次死亡。
她的前方約一丈處,有一塊碩大的冰山雪蓮,通體白亮,晶瑩剔透,縱然在白霧下也很耀眼。那是她此番來這雪山的目的,是她的收獲,但很顯然方才掀飛間,這雪蓮與她分開,掉落在此。
如此驚天動地的波動,讓此方森林瞬息便被夷為平地,而那雪蓮,居然絲毫未損,可見非同一般。
女孩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逐漸靠近那雪蓮處,不時看著不遠處的方才之地,沒猜錯的話,定是那早已超越凡界極限,亙古長存,被世人稱為的避水獸的後裔。
古老異種。
似傳承了一絲龍之第六子,蚣蝮的血脈,來曆非凡!被冰原,被整個北地稱為仙遺之獸,長眠於此,被曆代世人供奉,膜拜。
但,那裏古往今來,隻是一處幽洞,一處高大如小山包一樣的洞口,仙獸眠於洞內,大地之下。
洞外是一處頗為寬闊的石路,在森林內很是明顯,且是上山必經之路。但凡冰原之人,上山之前,都要跪拜行禮,這是古老的儀式,唯有獲得認可,才可上山。
而她,很顯然,或者說不可能記錯,在來之前,這裏古老依舊,幽洞空空,蔓延至大地之下,但此時。
女孩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不遠處,洞口被一個龐然大物代替,那是……一塊,或者說是一角未名凶獸的鼻頭!!
是的,高大約三丈,隻是鼻頭一角,將洞口完全占據,漆黑如墨,巨大的鼻孔持續不斷的排出濃濃白霧,濕熱極重,持久下去,似可匯聚成溪流,凝聚成暴雨!
甚至在鼻頭前方,還有一具骸骨,一把腐蝕殆盡的巨斧,他們的樣子,似乎就算倒下,還保持著之前襲擊她的一幕的動作。
或者說,是一瞬間的死,且縱然死,其動作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
“這,這是規則!”
她的心,怦怦直跳,心驚膽戰,有些無法想象。這大地之下,其本體有多龐大,甚至她都完全忽略了這仙獸為何方才忽然出現。
離雪蓮隻有幾步的距離,不遠不近,似又唾手可得,女孩彎腰,憋著呼吸,伸出手就要去拾起。
不知是彎腰幅度太大,還是新生的骨骼沒有完全適應她的身體,隻聽“哢”的一聲,從腰骨處傳來的清脆聲響。
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森林深處卻是格外的清晰,甚至是響亮。隻見那不遠處占據洞口的一角鼻頭,微微一震,女孩不禁臉色驟變。
“轟!”
一聲轟鳴,但見那鼻孔猛地向外擴張,一股似海浪般的呼嘯,像掛起了大風,轟然擴散。隻一瞬間,大風夾雜著濃鬱的濕熱,所過之處,如臨暴雨傾盆!
女孩渾身霎那間變得濕淋淋的,銀白的秀發如剛剛浸泡過一樣濕重,她神色一閃,借著大風,伸手猛地一抓那雪蓮,掉頭就跑。
身子如飛梭,頭也不回,直奔森林邊緣。隻聽身後轟鳴不斷,如同大地裂開,天空崩碎,似有一隻龐然大物緩緩站起。
整片森林齊齊一震,腳下土地更是劇烈晃動,參天古木搖搖欲墜,飛禽走獸如臨大敵,向著外圍四散而去。
這波動甚至波及到了森林之外,冰原之上,引起諸多部落驚恐,惶恐不安,如觸犯了什麽至高的神靈,甚至有些都向著森林方向跪拜了下來。
“該死的!”
那天屠大部的老祖宗,天境大能,渾身炭黑,冒著火苗的九尺大漢,一步便踏出石城之外。他的身後,是無數族人的驚駭,如他,此刻也沒有絲毫頭緒。
大漢餘光一掃,冷哼一聲,但見西麵踏空而來一人,修為擴散之下,與他同樣,都乃堂堂天境大能!
而在森林深處,卻是上演著驚心動魄的一幕,女孩速度很快,縱然剛剛恢複的身體,依舊矯健如飛,輕盈如燕!
更是比平常多了十二分的爆發,她的身子,早已成為一道殘影,在眾多凶獸間,巨木下穿梭。
直奔,冰原!
但這些,在那幽洞處,露出一角鼻頭的避水遺種再次呼吸下,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一切皆空!
呼出如風,吸氣如海,以它為中心,前方覆蓋整片森林扇形區域,如海水退潮,潮成浪,浪聲轟隆無盡。讓一切生靈,瘋狂的倒卷而去,如它的鼻孔,成為了海之眼。
一切眾生的歸墟之地!
如從何而來,便從何而去,無數凶獸淒厲的嘶吼,猛禽無力的扇動翅膀,女孩充滿不甘的目光,濕潤的泥土漫天飛舞,驚天動地!
“不!”
女孩大叫,神色猙獰,眉心銀鱗猛地一閃,她腰間皮鞭嗖的一聲,自行飛出,在夜幕下似一道銀色閃電,順著這磅礴吸力,直接劈在那幽洞處。
其內更有一聲蛇鳴,驟然而起,尖銳似劃破了夜空,瞬息又淹沒在無盡轟鳴中!
“滾——滾——滾——!”
第一聲滾,於蛇鳴對抗,轟鳴頓起,相互瓦解。
第二聲滾,直接轟在銀白皮鞭上,鞭子瞬息閃爍了九下,堪堪抵擋!
第三聲滾,再次轟來,皮鞭頃刻間灰飛煙滅,餘波向著女孩似一掌拍來,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那是渾身骨骼粉碎的聲音,血染長空,氣如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