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眼萬年,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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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九!
    的確該回仙界了,冥冥中那自仙界而來的召喚似乎連那仙遺之獸都有所感應,發出歡呼雀躍的吼叫,震耳欲聾。
    這期間,純純居然拉著他來到那仙遺之獸的跟前,一副相互認識一下的意思,讓他哭笑不得。小孩子的心果然天真無邪,而純純更是如此,騰欲倒是也跟著叫起這吼吼之名。
    隻是這凡界,他還欠下一個承諾,但似乎再也無法去履行。
    三年的沉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本想度過丹劫後將體外金芒盡數歸天,讓這輪脆弱的太陽可以照耀的更久。隻是如何金芒消散近乎殆盡,騰欲無能為力。
    他的內心很是內疚,對這些凡人有些懺悔,隻是一切似都成為了定局似無法改變。
    “因我起的因,因我結的果,若多年後這太陽消失,那麽我願承擔一切!”
    他是認真的,對於凡人他或許真的沒有多深透的了解。但凡界卻給與他重獲新生,給與他求生之意,更是讓他獲得了千萬信仰之力。
    凡界,與他同在!
    騰欲真的很感謝,若沒有這欲海便絕對成不了五行丹,而他依舊是個卑微一生的仙奴!
    可惜金芒盡散,而體內的那抹金火依舊沒有絲毫波動,讓他惱火的同時也隻能無可奈何。
    仙人,一生隻有一次下凡的機會,除此之外傳聞中唯成就無上仙君時可再增一次!
    而仙君之境,對於如今的他而言太過遙遠,遙不可及。
    忽然,他懷中的五行丹微微一震猛地飛出,直奔冰崖下那萬丈深淵。似乎下方有什麽東西將它吸引,騰欲目光一閃囑咐了下純純別亂跑,便緊隨其後一躍而入。
    冰崖下,山石陡峭,隱有綠意蔓延,因那雷柱轟擊而蒸發無盡海水,露出這曾經的滄桑或是它本來的模樣。
    皇城上空的陽雖已愈來愈大,但這冰崖下依舊黑暗,流動著濃鬱的陰冷潮濕的霧氣,如當年渡劫一樣萬丈之下依舊伸手不見五指。他下降的速度很快,五行丹在前更是通體散發水藍色的光芒,像流星一般劃過。
    而在這萬丈之下才能看到,欲海依舊廣闊一片,無邊無際!
    海水翻騰,似迎接騰欲的歸來,他感歎中略微停頓,便隨著五行丹一同進入海底。
    隻是莫名的騰欲似乎發現這欲海上下,充斥著淡淡落寞之意,像個即將踏入棺材的老人一般,有死氣蔓延。這種感覺,隨著不斷深入海底愈加強烈,不知過去了多久或是一世,似終於到達了海底。
    海底十萬裏!
    騰欲仿佛如夢初醒,四下看去黑暗的都感覺不到海水的存在,身體忽有麻麻的錯覺,似這周圍被雷擊中。
    唯有一團光,一團水藍色的光,五行丹環繞四周,發出嗡鳴。
    像黑暗中一點星火,永恒的綻放,他走進,眼眸中倒映著藍,還有那一絲絲猙獰的雷!
    他的眼前,赫然浮現著一團凝固的海水像魂魄一般,古老的氣息回蕩,滄桑無盡。那是一團拳頭大小的海魂,比起五行丹內的一抹天壤之別,這海魂內竟然包裹著一道道刺目的白色雷光!
    騰欲凝眸一看,居然有近百之道。每一道似都被壓縮成一絲,每一絲的威壓都堪比仙衛!
    雷光肆虐似要衝出,卻是被海魂死死的封印一般,任其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這團拳頭大小的海魂緩緩漂向騰欲,似一直在等待在他,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帶著它,帶著你的承諾,帶著我,一起回仙界!”
    耳邊傳來微弱的呢喃,微弱的轉瞬即逝,半晌騰欲重重的點了點頭,將這團海魂收下。拳頭大小封印近千雷光的海魂融入他的體內,和那金火,古城,信仰之力凝聚的凡胎並列!
    勢均力敵!
    如此,他的體內盤踞著四股力,每一股都驚天動地!
    與此同時,四方起了驚天轟鳴,似海魂的消失讓欲海如無魂之物,赫然出現了枯竭!
    海在枯,天地在顫抖!
    騰欲大驚,驀然手掌一翻將海魂拿出,可這四麵八方的海水枯竭依舊繼續,似命中注定於這一刻的海枯石爛!
    他的眼,瞬息模糊,看到了無數的白影,他的耳,霎那失聰,卻又聽到無邊的呐喊!
    “不,我乃堂堂仙人,不可能!”
    “老夫萬壽子,我要回仙界!”
    “救我,誰來救我,我是仙人,我不能死。”
    “我族來自仙界傳說之地,你怎敢?啊——!”
    “不,這是為什麽,我等……可是仙人,不!!”
    ……
    無窮無盡的咆哮或是哀嚎,憤怒或是絕望,在他的腦海久久回蕩。讓他驚駭,驚駭之後的麻木,麻木之後的茫然,似一瞬過去了無盡,無盡之後的無盡。
    不知過去了多久,亦或是萬年,騰欲緩緩醒來,睜開了雙眼卻是不可置信。放眼所看,是真正的滄海桑田,海枯石爛,他躺在一處古樸的山石上,周圍漆黑如墨,盛開著一朵朵豔麗的野花和布滿石壁上的青苔。
    一切似恍如隔世一夢,那麽的真實,封印雷光的海魂安靜的存於他的體內,似從來都沒有拿出過,惟有懷中濕潤的五行丹讓他有了些判斷,但這判斷依舊模糊。
    “我看到了什麽,又是為什麽,為什麽讓我去看?”
    他喃喃,那一幕,無數仙人的隕落,那一眼,無盡蒼穹的劇變,真實的刻骨銘心,卻又模糊的怎麽也無法看清!
    縱然去回憶也是一片混沌,看不清,道不明,仿佛冥冥之中有規則在幹擾一般。
    騰欲的心怦怦直跳,越來越覺得此地的詭異,這凡界的詭異,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後脊發涼,他警惕的四下走去,望向天空,黑暗的分不清是天還是地,是山還是海。
    欲海,徹底的消失了,消失的幹幹淨淨,一滴海水也沒有遺漏,泥沙幹燥,好像從來這片天地間,就不曾有過這海!
    惟有無盡高的山遙望不可及,騰欲謹慎的踩著地向著未知摸索,在這裏仙識無用感知消失,甚至飛行都很艱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還要在此逗留,忽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影,其後又有一道黑光緊追不舍。
    那白影看起來貌似一個青年,身上血跡斑斑,似發現了騰欲向他衝來。
    “救我,快救我,我是仙人,我不想死!”
    青年向著騰欲哀求,氣息極為虛弱,而其後的那道黑光卻是如同看不到騰欲一般驀然臨近,手起刀落將那青年攔腰斬斷,頭顱拋起,鮮血揮灑,觸目驚心。
    騰欲渾身一震連續倒退數步,眼前所看的青年,包括那道黑光完全都是虛幻,如同魂魄,似與他不在一個世界!
    而那青年的氣息自始至終,都沒有散出仙氣,分明是個凡人!
    而那黑光騰欲卻是看不透,沒有仙氣亦沒有凡氣極為詭異,斬了那青年後身子一閃霎那消失。騰欲腦海轟鳴,正要上前仔細查看一番,忽然虛無中有股大力,將他身子一卷緩緩飄向天空!
    “這來自仙界的召喚,越來越強烈了!”
    騰欲順勢而上,與那被分屍的青年越來越遠,許久他看到了冰崖,看見了那金棺旁的純純。隻是還有一些他沒完成的事,想到此騰欲心神一動,強行暫時掙開了這仙界召喚的束縛。
    這一幕,引起了諸多凡人的轟動,多少有些看出,皆露出不舍之意。他踏上冰崖同樣有些複雜,看向白蛇部,將越子明和白月二人招來。
    “我快走了,回仙界了,此去或許就是後會無期!”
    騰欲看著他倆緩緩開口,似又想起來什麽轉而看向白月。
    “我聽聞,你等蠻修很排斥或是敵對外來之人!”白月聽之,雙手扯著衣角,有些局促的微微點頭。
    “我希望你們以後,可以不分彼此,排除己見,一起壯大肩負起這凡界的新生!”
    他二人一愣,隻見越子明臉色通紅似乎被說中了什麽,半晌重重的點了點頭。
    “上仙點悟,晚輩必當銘記於心!”
    騰欲見此微微一笑,他二人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一二,他也不去點破。
    “此來下凡,我也沒什麽可留給你們的寶貝,著實慚愧。”
    騰欲摸了摸衣兜,卻是翻出一本青色的小冊子,來自顏宮的無名雜書,這青色雜書惟有踏入仙命才能開啟,被他拿出頓時仙氣縱橫,威壓橫掃,驚天動地,引來諸多凡人觀望。
    讓越子明二人心驚肉跳,騰欲稍稍思考了一會有了果斷,他咬破舌尖滴下一滴鮮血於雜書上。
    他雖未踏入仙命,但體內四股力卻強橫太多,五行丹又有顏宮相助,且經曆丹海淬煉,以他鮮血烙印倒也能產生一絲聯係,僅此即可。
    原本的打算,本就是要壓製這雜書的肆虐氣息,讓這些凡界後世之人參悟。騰欲將這烙印了他鮮血的青色雜書遞給了越子明,淡淡開口。
    “此仙書無名,我以烙印鮮血,你等之中或後世若有天資聰穎者,都可參悟!”
    “上仙恩澤,我等世代不忘!”
    騰欲賜書的一刻被無數凡人觀望著,九鼎丹聖,白蛇部太公一一在列,此時皆再次向他拜下,那信仰之力愈加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