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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濃，甚至連僅剩的星月光華也被浮雲慢慢遮蔽。
    我從包袱裏取出一根蠟燭立在石桌上，輕手輕腳用打火機點燃燭芯，昏黃的燭光照亮了身周。
    直接盤膝坐在地上，我回憶著羊皮卷上的內容，默默念誦起一段密咒：
    “五靈匯聚，玉液還真，乾坤借法，炁如泉湧！”
    咒語一出，一股股天地元氣悄無聲息地自四麵八方匯聚而來，朝著放在膝頭上掐著聚靈訣的右掌湧去，掌緣處漸漸生出一層寸許長的雪亮鋒芒。
    “心與意合，意與氣合，以身為祭，通靈養神！”
    我快速變幻著咒語，然後右掌高高抬起，猛然朝著自己的左臂削去。
    ＞△＜嗚啊！
    先是微微一涼，緊接著就是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我轉頭一瞧，左臂已經被連皮帶肉削下一大塊來，傷口更是深可見骨。
    好在這樣可怖的傷勢僅僅隻是存在短短一瞬間，傷口附近的血肉很快就不停蠕動起來，飛速生長，幾個呼吸後便已然恢複如初，就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般。
    那片被削下的血肉卻沒有掉落在地，而是被一道光華包裹著，如龍蛇一般在半空中扭曲著，宛如活物。
    這種狀態並未持續太久，片刻之後，隨著嘭的一聲輕響，整團血肉爆散開來，化作了無數完全由光霞構成沒有實質的血色靈符。
    我擦了擦額頭上生生給疼出來的一大片冷汗，手中法訣一個牽引，血色靈符立時間匯成一道細小的洪流，被一直懸浮在我身前的鬼神圖鑒三兩下就吸收得一幹二淨。
    而鬼神圖鑒在吸收大量血色靈符之後，原本通體晶瑩剔透的寶體突然多上了一抹異色，絲絲縷縷血管狀的紋路出現在內部，不時微微顫動，宛如人的血肉蠕動。
    見到這樣的異狀，我大受鼓舞，如法炮製，一次又一次割肉，在左臂劃出了十餘道創傷。
    鬼神圖鑒寶體中的血絲越來越多，血色越來越濃鬱，蠕動的頻率也更高了，給人一種化成妖怪，馬上就會活過來的詭異感覺。
    “成功了！”
    由於頻繁的劇痛刺激和大量失血，我的頭腦開始有些暈眩，眼前甚至出現了旋轉的金星，但我心裏卻是一片火熱：
    “如我所料，就算沒有修煉素女經，其中記載的種種法術也是能夠施展出來的，隻是效果沒有預想中那麽好罷了！”
    這門以身祭寶訣是我從《素女經·靈力篇》上特意挑選出來的法術，是專門用來祭煉、強化本命法寶的。它要求施法者必須擁有無比強悍的肉身再生能力，並不一定要修煉出素女靈力。
    完整的施法過程要求持續三天三夜，施法者獻祭過左臂上的血肉後，又要換右臂，而後是左腿、右腿、前胸、後背，如是再三循環罔替，在第三天收法之時，作為祭煉對象的法寶經過寶主全身上下無數精血養育，海量元氣灌溉，必定通靈，威能倍增。
    如果是一般的修煉者，哪怕有著萬花女仙這樣的深厚修為也不敢貿貿然施展以身祭寶訣，因為他們的身軀也不是不死不滅的，一旦精氣損害太過嚴重，隻能兵解轉世。
    我仗著沙魯之軀的超速再生異能強行施法，也不過堅持了一時半刻，便感覺精疲力盡無以為繼，隻好中斷了施法。
    “畢竟是不屬於同一體係的力量，血統帶來的細胞無限再生能力也無法完全彌補我損耗的精血和元氣。”
    虛弱地靠在床邊，我大口大口喘著氣，感覺渾身上下每個部位都酸澀僵硬，使不上力氣，仿佛身體被掏空。
    哆哆嗦嗦摸出一株人參直接掰斷塞進嘴裏，一股淡淡的土腥味立刻在唇齒間蕩漾開來，我渾身一震，如饑似渴地吞咽著甘甜的汁液，然後將全部根須嚼碎了吃下肚去。
    連續生吃了七八棵在飛盤島上得來的靈藥，我舒爽地打了一個飽嗝：
    “果然還是中醫療效好！”
    ※我※是※無※辜※的※分※割※線※
    桌上的蠟燭快要燃盡了，燭火愈加昏暗起來。
    倚靠著石床稍作休息之後，我終於恢複得七七八八，右手招了招，因為停止施法已經恢複了原狀的鬼神圖鑒如燕子歸巢般飛入掌心。
    那種奇異的血脈相連感變得更加緊密更加強大了。
    這一次倉促開始又草草收場的祭煉並不是毫無收獲，雖然沒能使得鬼神圖鑒生出器靈晉升靈寶，卻也靈性大增，使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在剛剛得到這件法寶的那段時間裏，我必須零距離接觸才能發動化身精怪的效果，不得不貼身攜帶，前不久在連續吸收了騰蛇和定海妖王之後，我便發現即使沒有觸發變身效果也可以動用沙魯的部分力量。
    而現在……
    我攤開右掌，鬼神圖鑒一躍而起，在半空中閃爍一道光華，然後一個小小的騰蛇虛像浮現出來。
    這條體型迷你的騰蛇，隻有小拇指粗細，十幾厘米長，出現之後便異常乖巧地盤在了我的手腕之上，乍一看上去就像一隻銀白色手鐲。
    我心念微微一動，一團團白色霧氣憑空生出，圍繞不散。
    祭煉過後的鬼神圖鑒不但沒了之前的使用距離限製，而且還能夠召喚出法寶空間內的虛像任我驅使，這種召喚功能，可是能和化身精怪同時起效的！
    唯一的弊端就是虛像的召喚時間不長，每使用過一次召喚還要冷卻好幾天。
    就算是這樣我也特別滿意了，對於鬼神圖鑒的未來也越來越期待。
    我猜測隻要不斷祭煉下去，鬼神圖鑒的威能還會越來越強大，遲早有一天，能夠將法寶空間內的所有虛像練成身外化身。
    “不愧是傳說之中白澤妖聖設計出來的奇寶，隻要不斷吸收各種精怪妖靈就能不斷增添神通，堪稱潛力無窮！”
    感歎過後我揮了揮手，雲霧漸漸消散，鬼神圖鑒飛過來將騰蛇虛像重新收回法寶空間，然後通體泛起一層淡淡的血芒，很是神奇地融入了我的右臂之中。
    這就是以身祭寶訣的妙處之一，祭煉過的法寶可以和血肉相融，外人除非有著天大本領，否則絲毫看不出端倪。
    “這記載著素女經的羊皮卷我可要好好保存起來，放在哪裏好呢？”
    忍不住又看了一遍羊皮卷上記錄的其他幾種法術，如果它們都像以身祭寶訣一樣不需要修煉過素女經就能施展並且保留住大部分妙用，那價值就超過之前還被我確認為最大收獲的子母泉眼。
    稍微思索了一下，我從專屬空間偉大海域裏取出了竹簡模樣的萬卷天書。
    這一座特殊建築相當於便攜式的移動藏經閣，用來保存素女經再合適不過。
    也正如我所猜想的，萬卷天書一出現，一股無形的力量就籠罩了羊皮卷，接著後者就飛速縮小，變成了一團螢火蟲狀的璀璨光芒被吸收掉。
    我展開天書一看，素女經靈力篇的全部內容已經一字不落地被記錄在案，而且沒有馬賽克般的屏蔽力量阻止我閱讀。
    “難道隻有我自己收集的內容才可以一窺全貌？這樣的設定完全沒有卵用吧？”
    “等等，這是什麽？”
    “━━∑(￣□￣*|||━━嗚哇！”
    一道流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天書中跳了出來，正好射中完全來不及躲閃的我。
    流螢入體的那一瞬間，我下意識開始溝通鬼神圖鑒，但還沒來得及變身，一波.波潮水般的倦意就湧上了心頭，眼皮倏然沉重起來。
    就像小時候在被窩裏打著手電筒看了通宵的課外書，精力透支過度，我的意識漸漸模糊，精神渙散，竟然沒能控製住自己，直接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在昏睡前，我隱隱約約感覺到腦海中仿佛有什麽冰涼的東西蔓延開來，體內出現了一團團渾蒙不清的東西，像調皮的魚兒一樣在經脈裏暢遊起來。
    …
    ……
    ………
    …………
    黑暗散去，五顏六色的光斑在眼前跳動著。
    “（￣﹃￣）唔啊——”睡眼朦朧地從冰涼的地板上爬了起來，我用力揉了揉臉：“怎麽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難道是最近太操勞了？不對！”
    ∑（っ°Д°）っ這是中招了呀！
    瞬間醒悟過來的我頓時冷汗涔涔，連忙上上下下把自己檢查了一通。
    衣服還是整整齊齊穿在身上，下半身也沒有紅腫和刺痛，看來貞操和節操是完好無損。
    睡前失手落在地上的萬卷天書還躺在原地，就連包袱裏的換洗衣物、蠟燭、木棍和陶缽等東西也一件沒少。
    “應該沒人來過，”我很快得出這個結論，“而且道場裏的其他人也完全沒有理由暗算我。”
    想起那道流螢是在萬卷天書收錄了素女經之後才飛出的，我仿佛明白了點什麽，閉目凝神，開始呼喚起體內的雷電氣勁。
    因為不得其法，我並沒有學會內視之類的方法，一直以來都是依靠純粹的意念去感覺和控製身體裏的力量。
    這種方式有利有弊，優點就先不說了，缺點嘛……
    “洗八！竟然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失聯了喔！”
    接連幾次發出呼喚卻統統如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訊之後，我不由生出了一股躁意。
    如果失去了對雷電氣勁的控製，就代表著掌心雷無法使用，這無疑是對我人身安全的巨大威脅（在不泄露鬼神圖鑒的前提下）。
    按照劇情的發展，之後可是有好幾場完全避免不了的戰鬥（全程有隊友圍觀）！
    雖然還有鬆鶴萬壽拳這樣的武道手段，但是老子一點也不想和刑天獸那樣的家夥肉搏啊喂！
    “難道是昨晚施法消耗太大，雷電氣勁點滴不剩？”
    我努力平複心情，坐在溫暖的金色晨光中盤膝吐納起來
    潺潺流水一般的活潑元氣順著全身毛孔進入體內，在經脈裏滋生出一種嶄新的陌生的法力。
    轟！
    麵對這種古怪的情形，我剛想收功細細檢查一番，腦海裏嗡鳴一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忽然炸開了。
    明明閉著眼睛，卻有許許多多的文字和畫像在眼前一一閃過。
    “這是……”
    對於這種情況我並不陌生，因為狗蛋也常常用類似的方法將一些信息直白地呈現出來給我。
    但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這些圖文信息闡述的，似乎……大概……好像……竟然是一門完整無缺、能夠按部就班依序修行至超劫飛升的道家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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