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長看了好一會兒，隨即拿著兩份協議，問製衣廠老板：“這兩份協議都是你簽的？”

    製衣廠老板心虛起來，戰戰兢兢地說：“是，區長都是我簽的，但是我借錢的時候本來銀行答應了批給我一筆貸款，要是貸款下來，都能還上，我也想不到銀行會改變主意，不給我貸款啊。

    區長說：“你先和劉先生簽了一份這樣的協議，再和裴先生簽同樣的協議，你知道不知道，這已經屬於詐騙了？”

    製衣廠老板支支吾吾起來。

    區長怒哼一聲，說：“就因為你將製衣廠重複抵押，才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就連我都被市長批了，你現在告訴我這個事情該怎麽解決？”

    製衣廠老板說：“製衣廠的地還值不少錢，能不能申請拍賣？”

    一聽到製衣廠老板的話，劉天雄當場就不樂意了。說：“按照協議製衣廠已經屬於我，你還有什麽資格申請拍賣？我絕不同意！”

    區長說：“還有工人的工資問題，也得想辦法妥善解決，我話放在這兒，不管製衣廠最後歸誰。工人的工資必須先解決了，要不然我在市長那兒沒法交代。”

    劉天雄說：“區長，這有點不合道理吧，我們的協議內容可沒包括工人的工資，也沒說製衣廠歸我。我必須幫製衣廠償還債務。”

    區長說：“那你的意思是工人的工資你不會理會了？”

    劉天雄說：“這不合道理。”

    區長轉頭看向我們，說：“裴先生，你們的意思呢？你們願不願意代製衣廠償還？”

    我和老爸都是猶豫了起來，製衣廠拖欠的工人工資可不是小數目啊，整整一千萬。

    老爸想了想。說：“我們也覺得這不太合理。”

    區長說：“看來大家都不願意是吧，那你們自己說，怎麽解決。”

    我說道：“區長，我覺得協議在那兒，應該按協議來處理。”

    區長說：“可是你們兩家都有協議，製衣廠該歸誰？”

    劉天雄說：“按時間早晚來看啊，我的協議明顯在他們前麵，所以他們的協議應該是無效的。”

    我說道：“劉老大，你說得好聽，我們的錢也是真金白銀的借出去的，就這麽算了？”

    劉天雄說：“那是你們的問題，與我無關。”

    我說道：“那就法庭上見吧，由法院來判。”

    劉天雄冷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已經向法院起訴了。”

    就這樣，劉天雄死活不肯讓步。我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承擔一千萬的額外債務，所以根本很難調解。

    區長也是犯難，市長讓他三天內解決，可看眼下的形勢，別說三天，三個月也未必能調解成功。

    他想了想，提出一個方案，說：“事情就是這樣，誰都不讓步的話，這個問題隻能無限期地拖下去，你們就算起訴到法院，法院也未必能判得下來。這樣吧，我提一個建議，你們看看能不能接受，誰接手製衣廠，就得負責製衣廠的債務問題，隻要解決了債務問題，製衣廠就歸他。”

    劉天雄說：“區長，這個方案我不同意，製衣廠原本就該屬於我，債務問題也該由製衣廠自己解決，與我無關。”

    區長聽到劉天雄還在咬定製衣廠是他的，當場就火大了起來，說道：“劉天雄，我還沒問你，製衣廠傷人事件是誰派人去幹的呢，別以為抓不到人，就沒人知道是你，若要真追究起來，你可得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劉天雄倒是挺有脾氣的，直接就跟區長杠上了，說：“區長，您也說了沒抓到人，也就是沒證據了，沒證據可別誣賴好人啊。”

    區長怒道：“劉天雄。你這是要逼我？”

    劉天雄說：“區長，我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哪敢逼您呢？我隻是不服，憑什麽製衣廠的債務問題要強加在我們頭上？”

    區長說：“那工人繼續鬧下去，再出什麽事情，你來承擔？”

    劉天雄說：“他們的工資又不是我欠的，我憑什麽承擔啊？”

    區長氣得差點吐血，可是也拿劉天雄沒有辦法。

    劉天雄隨後幹脆站了起來，說：“區長，我的態度就是這樣，製衣廠是我的，多一分錢我都不會給，先走一步。”隨即帶著手下的人囂張地走了。

    區長氣得點上一支煙，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市長給他三天時間。可人家劉天雄根本不讓步啊。

    過了好一會兒，區長開始做起了我們的思想工作，笑著說：“裴先生，我知道您比較通情達理，您看看是不是能讓一步？”

    老爸說：“區長。您也看到了協議的內容，我是真借了錢給製衣廠啊，我這邊很簡單，隻要他把錢還了，我們也不要求要製衣廠了，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

    區長說：“是很合理，可你也知道製衣廠的情況，他還不起啊。”

    老爸說道：“不能因為他還不起，我的錢就全部打水漂了吧？”

    區長說：“要不這樣，咱們給他製定一個還錢計劃，定好期限，讓他分期把錢還你。”

    老爸說：“區長，您覺得您會信他嗎？不說他還有沒有還款的能力，就算有，就以他這樣的性格，我也不會信他，這錢必須一次性還清，要不然沒得商量。”

    區長說：“那咱們換個角度，你來接手製衣廠，隻要把劉天雄和工人的工資還了。”

    老爸說：“老實說，我真沒那麽多錢，就算有心也無力。”

    區長說：“裴先生有那麽多的人脈，借一點應該不難吧。”

    老爸還是搖了搖頭，說：“對不起，區長。我真無能為力。”

    ……

    從雲龍大飯店出來，蘇銘誌就皺眉說：“老五，看來這個事情有得拖了，連區長出麵都擺不平。”

    老爸說：“別說區長了，就算市長出麵也未必能擺平。”

    我想到和石律師約好了去法院的事情，就問老爸：“爸，我約了石律師，本來打算早上去法院的，還要去嗎？”

    老爸想了想，說：“去，肯定要去，劉天雄告了製衣廠，咱們也得告啊，要不然會很被動的。”

    我點了一下頭，隨即打了一個電話給石律師，約好一起去法院。

    蘇銘誌和謝芊芊等人先走了，老爸和我一起去和石律師會合，去了一趟法院。

    ……

    雖然區長出麵，約了各方談判，但最終也沒能談出一個結果。劉天雄揚言要等法院判決，堅決不會做出任何讓步。

    區長隨後又找了劉天雄好幾次，希望能說服劉天雄讓步，將事情完美解決，可依舊沒什麽結果。

    區長隻得向市長匯報情況。當場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不過也沒真的被撤了區長的職務。

    看來真的隻能等法院判決了。

    我們開始積極準備材料，等待和製衣廠老板、劉天雄打官司。

    由於劉天雄和我們告的都是製衣廠老板，並且案件都有牽連，所以法院方麵將兩起訴訟列為一起來處理，上庭的日子依舊是之前排出來的二月一號，沒有幾天了。

    這一天，已經是謝芊芊的生日，她一大早就打了一個電話給我，笑嘻嘻地問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我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故意逗謝芊芊說：“今天是星期二啊，什麽日子？”

    謝芊芊氣憤地道：“哼！裴華，你該不會是忘了吧，說好的給我驚喜呢？”

    我哈哈笑道：“忘了還不是最大的驚喜嗎？大小姐，我記得呢，放心吧。”

    謝芊芊說：“這還差不多，待會兒你早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