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六點鍾，飛龍打了電話回來，向我匯報情況。d9cn.net.

    “小華，我們的人問了一下挖掘機的司機，他們也不知道詳細情況，隻是說租挖掘機的人要他們晚上十一點將挖掘機開到製衣廠附近集合。”

    飛龍說。

    因為嚴本金手下的人不會開挖掘機，租挖掘機的話肯定是要連司機一起請的，但嚴本金手下的人不可能跟他們說今晚要幹什麽，所以即便是我的人去打聽消息，也隻能打聽到這麽多。

    但信息已經足夠了，晚上十一點在製衣廠附近集合，也就是說他們打算深夜趁工人們疏於防範的時候動手。先將製衣廠拆了再說。

    我聽到飛龍的話，想了想，說：“看來他們是想今晚拆了製衣廠，工人們如果沒有防備。還真有可能得逞，咱們得通知工人啊，告訴他們這個消息，讓他們有所準備。”

    飛龍說：“我們沒有工人的電話。隻能直接去製衣廠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我點頭說：“嗯，我這就去一趟製衣廠。”

    飛龍說：“我也去，咱們在製衣廠會合吧。”

    和飛龍通完電話，我就打算出山莊開車前往製衣廠。陳相銳等人看我要出去，問我去哪兒，得知我要去製衣廠，因為工人們的情緒很激動。已經鬧了不少事情，他們擔心我會有危險，便主動要求跟我一起過去。

    我知道他們是好心，也沒有拒絕，當即帶著陳相銳等十多個人前往製衣廠。

    到製衣廠外麵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鍾，天才剛剛黑，製衣廠大門外燈火通明，一大群護廠隊的人員在外麵坐著說話。

    看到我們的車子，護廠隊的人紛紛警惕起來，抄上家夥，緊緊地盯視著我們。

    車子停下，我跳下車後。就笑著對護廠隊的工人說：“大家別緊張，我是裴華，和劉天雄的人沒有任何關係，來這兒也沒有什麽惡意。”

    其中一個工人叫道：“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你也想吞並製衣廠，不想支付我們的工資，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笑著說：“我知道大家的苦衷，但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也是被你們老板騙了，現在我的錢也沒著落呢。”

    那個工人叫道：“廢話少說，你到底想幹什麽，有屁快放，放完快走。”對我依舊充滿敵意。

    我笑著說：“我想見一下你們的代表，和他談點事情，不，是有重要的信息要通知他。”

    另外一個工人說：“你找我們的代表幹什麽？是不是想害他？”

    我笑著說：“大哥，你也知道我們和劉天雄不對盤，咱們現在的共同敵人是劉天雄和四海盟，我怎麽可能害你們，真有要緊事情，麻煩你們幫我聯係一下。”

    工人們小聲商議起來，過了一會兒，一個工人衝我喊話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叫他。”

    我說道：“好，麻煩了。”隨即就在工廠大門外等了起來。

    原本我可以直接告訴他們，嚴本金今晚要強拆製衣廠的消息，但這些工人對我有敵意，未必會信我的話。所以找工人代表是最好的。

    在等待的過程中飛龍也趕來了，他下車後趕上來就問：“情況怎麽樣？”

    我說：“我讓他們去請工人代表了，應該很快能見到。”

    又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之前跟我說話的工人領著一個戴了一副老花鏡的老人往外麵走來。

    工人們看到老人來了，紛紛自覺讓開道路，並向老人打招呼：“李叔。”

    老人走出來看到我就問：“你們找我什麽事情？”

    我說：“李叔是吧，我是有點事情想告訴你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聽到我的要求。工人們立刻緊張起來，紛紛叫道：“李叔，別過去，說不定他們打你的主意呢。”

    李叔看了看我，笑著說：“他們是蓮雲社的人，應該不會和劉天雄勾結，沒事。”說完擺了擺手，示意工人們安靜。隨即往我走來。

    我看這個李叔年紀已經在六十多左右，可是卻有很大的威望，看事也比較透徹，感覺自己找對人了。

    李叔過來後笑著說：“你想告訴我們什麽事情？”

    我說道：“我的人剛剛打聽到。嚴本金手下的人租了一大批挖掘機，晚上十一點會在製衣廠附近集合。”

    李叔吃了一驚，皺眉道：“一大批挖掘機，還在製衣廠附近集合？他們想幹什麽？”

    我說道：“以我估計，他們是想強行拆了製衣廠，逼你們離開工廠。”

    李叔想了想點頭道：“我們確實沒想到，如果沒你通知，現在還蒙在鼓裏呢。要是晚上大家夥沒什麽準備，大部分的人離開了工廠就麻煩了。”

    我說道：“你趕快做準備吧，一旦製衣廠被拆了，你們就拿他們完全沒辦法。”

    李叔說：“你為什麽跑來告訴我們？”

    我說：“李叔剛才不也說了嗎。我們是蓮雲社的人，和四海盟的人不對盤，所以不想看他們得逞。”

    李叔點了點頭，說：“不管怎麽樣，還是感謝你們的提醒。”說完歎了一聲氣，說：“其實大家的要求都很簡單，隻是想要回自己的工資，可他們心太黑了。吞了製衣廠，工人的工資卻不想給。”

    我看了看大門外的工人，心裏也不免有些感觸，好多工人的衣服都補了又補，精神狀態也是非常差，可能因為最近鬧的事情吧，口上說道：“我能體會你們的心酸，但我也確實沒法幫大家解決這個麻煩。抱歉。”

    李叔說：“你沒什麽地方需要道歉的，我知道你們也是受害者。”

    我說：“你們早做準備吧，我們先走了。”

    李叔客氣地說：“好，慢走。”

    上了車子，車子啟動起來，看著車窗外的工人們的那種眼神，我心裏有點難過的感覺。

    老實說，我不是什麽好人。也收管理費，也想賺錢，可是看到他們的處境，還是感覺很難過。

    這到底是什麽世界？

    劉天雄明明有能力解決工人的工資問題，而且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大數目，可他就想賴掉工人的工資，就想盡可能地壓榨這些工人。

    要是這些工人軟弱一點，隻怕現在已經被迫離開製衣廠。工資永遠也沒法討回來。

    “華哥，你在想什麽？”

    陳相銳看我走神問道。

    我說：“他們好可憐，製衣廠老板太該死了，劉天雄更該死！”

    飛龍說：“希望最後不要釀成慘劇吧。”

    雙方僵持不下，劉天雄不肯支付工資，工人拿不到錢不願意退步，最後隻可能越演越烈。

    我仿佛看到了火光滿天，到處都是哀嚎聲的畫麵。

    製衣廠最後怎麽結局？

    出於我的立場，我希望他們鬧起來，鬧得越大越好，可是細細一想，是不是太過於殘忍了一點？

    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疇，我就算想幹點什麽也很難，畢竟工人不可能退步，劉天雄也不可能退步。

    ……

    晚上十點半，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踏實，又帶著飛龍等人開車前往製衣廠，快到製衣廠，大概還有半公裏左右的路程的時候，就發現前麵的馬路上已經停了五六輛挖掘機，陸陸續續還有開來的。

    在挖掘機前麵停了一排豪車，嚴本金和馮玉祥等人站在路邊指手畫腳，好像在討論什麽。

    “嚴本金！”

    飛龍看著路邊的嚴本金叫道。

    我吩咐道：“直接開過去，不用管他們。”

    前麵開車的長毛答應一聲，將車子往前開了過去。

    與嚴本金錯身而過的時候，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嚴本金。

    嚴本金氣勢挺在的，說話間透露著一股霸氣，馮玉祥及他手下的人不斷點頭，旁邊的挖掘機司機也是一樣，看來嚴本金已經開始部署今晚怎麽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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