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一筆大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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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興年間,由於新帝登基,朝庭局勢不穩,無暇嚴管,各州郡均有罔失法度,草寇叢生,以致民不聊生。正所謂亂世出英雄,多事之秋俠士輩出,溫太真也是其中之一。
潁州關一個邊陲小鎮,某個冬日,柳條隨風亂舞。一群賊匪忽然蜂擁衝入,洗劫錢莊。
“朱捕頭您來了!太好了……”一個身穿綾羅綢緞裹著裘皮,頭戴孔雀鶡冠,膀大腰圓的中年肥漢,他就是這回被劫的錢莊老板,他油光的臉上此刻正愁雲密布,無助的望著十來個騎馬匆匆而來的官差,焦急無比地對著為首的大胡子官差呼救著,“救命啊,強盜……強盜……強盜啊!他們搶了我的錢啊,您看啊……”
大胡子捕頭示意其他官差下馬後,用手壓了壓錢莊老板緊緊攥在胸前的雙手,目光向錢莊方向移去,街道上已滿目狼藉,牆頭、房頂都有賊人把守著。
“他們有二十幾個人,各個凶神惡煞的,霸占我的錢莊,挾持了我的家人,您說怎麽辦呀……我的小姨太……”肥漢老板慌張的訴說著。
“好了,別吵了!”大胡子捕頭不耐煩地嗬斥,打斷了肥漢絮叨,略加思索,對手下差役瞟了個眼神,手下五人即刻會意點頭,向錢莊後門包抄過去。大胡子留下兩人接應,自己帶著五人抽出刀具從前門緩步接近錢莊大門。鎮上老百姓都躲在不遠圍觀,個個都屏著呼吸,眼珠子不住盯著一步步逼近錢莊的官差。
大胡子右手持刀在胸前,左手伸出作勢要推開錢莊大門,正在此時“咓當”一聲,大門自己打開了,眾人的身體皆是一顫,有甚者更是蹦了起來,滿身冷汗。
“救命啊……嗚……救命啊”一張神色驚恐的臉衝出了門縫,還不停呼救著。
就在驚恐臉的後腳剛邁出大門之時,“咻”一支箭飛了出來,正中其背心,“嗚啊”驚恐臉應聲倒地!
肥漢急忙蹣跚的跑過來,“管家,裏邊怎麽樣了……你別死,我的錢啊……”
然而管家驚恐臉隻抬頭看了一眼便倒下,沒了氣。
“又死一個啊……怎麽辦啊”肥漢慌張地望向大胡子捕頭。
“唉……”大胡子很無奈的歎息。
“啊……正道教!”大胡子的目光突然鎖定在驚恐臉屍身的那支箭上,仰身後退兩步。
那支箭上勾刻著一個特殊圖標:一對拆分的陰陽魚中間一個“卐”字,這正是正道教的標誌!
此時錢莊內,盜匪頭目坐在掌櫃桌前擺弄著算盤,清點著錢莊內洗劫的金銀細軟,兩旁分立著十數名麵容猙獰的手下,他們身前跪著一排錢莊下人,個個雙手被縛,瑟瑟發抖。錢莊老板的小老婆身著華貴綢袍,雖然年近三十,但依然一臉濃妝豔抹,顯著幾分風韻。她被反手捆綁,突然,“哼”一個頭發胡須亂糟糟的胸毛大漢冷哼一聲,一隻手摁著她後頸將她麵朝屋外按在一張木桌上。
“不要……不要殺我……”她拚命扭動身體,不停顫聲求饒。
屋內眾盜匪扛著刀弓,看著這掙紮呻吟的女人,都麵露邪惡的“哈哈哈”笑了起來。
“哼,婆娘你給我聽著……”盜匪頭目突然一拍算盤“啪嗒”,屋內的笑聲戛然而止。
“跟你那個姘頭講,半個時辰之內給我準備好白銀五千兩,否則我砍下你的手腳送給他!”頭目低沉的聲音自帶威嚇感。
“死老鬼!拿錢救我啊,他們要五千兩……否則半個時辰後我的手腳就沒了”,風韻小姨太禁不住恫嚇,高聲向莊外呼喊。
“怎麽辦呀,捕頭大人……趕快救人啊”肥漢老板乞盼的望著大胡子捕頭,胸前的雙手越攥越緊。
“哎……”大胡子低下頭,歎了一聲,欲言又止,退到了一邊。身邊持刀警戒的差役見狀也往後退了幾步。
“啊……嗚……”肥漢突然摔坐在地上,眼淚鼻涕一齊出,“你們在場的誰願意衝進去救人啊……”。
周圍的百姓都麵麵相覷,歎息搖頭著。肥漢見無人應聲,邊哭邊從懷中掏出一摞銀票,“我出賞銀一百兩……不,二百兩……五百兩!”。
“死鬼,快拿五千兩來救我……”,錢莊內又傳出小姨太呼聲。
肥漢聽著心碎欲裂,咬咬牙,左手一抖又掏出一摞銀票,蹦地站起來,雙手將銀票高舉頭頂,“一千兩!”這真是聲嘶力竭的超長音。
“嘟噠嘟噠……”一陣急速的馬蹄聲襲來,身影穿過人群,一手奪過肥漢老板手中銀票往懷中一塞,馬不停蹄,飛快一躍破門衝入錢莊大門,風馳電掣之間,圍觀群眾竟無人看清騎馬之人的麵容,卻都記得聽到一陣婉轉而獨特的口哨聲。
盜匪頭目察覺動靜,怒喝“砍下她的人頭……”
“啊……啊……救命啊……”小姨太慌亂的身子再度拚命扭動起來,幾個盜匪立馬衝上去幫忙摁住她。
“啊呀!”頂門的盜匪被快馬的衝門的力道衝擊,仰麵飛出丈許才撞倒在院內石桌上,屋頂放風的盜匪見一人一馬衝入院中,“哈呀”高呼,同時揮刀劈下,勢要闖入的口哨男人頭落地!
“籲呼……籲籲呼……”,哨聲不停,口哨男急速俯下身子,右手似乎有一瞬間觸及地麵,起身時手中竟同時有兩枚花生大小的碎石彈射而出,可憐那匪徒還在半空,手中刀刃已被擊飛,左眼也被擊中,鮮血飛濺而出呈一條弧線……
口哨男借著衝力,從馬背一躍而起,淩空一腳將屋門踢翻,左腳在門框上一踏,借力飛向房內的四方木桌,右腳回掃一招“神龍擺尾”將胸毛大漢以及另兩個匪徒撂倒,落地瞬間抓住小姨太衣袖一拉一甩。“啊……”小姨太慌亂中直喘氣,隻感覺被這股力道一頓拉扯,自己整個人竟這樣跌跌撞撞被送至屋外了,隻是雙手仍被繩索捆在身後,她站定後回身,想看一眼前來搭救自己的人。口哨男身長約七尺八,一對濃眉也剛好向她轉過來,並抬眼吹了一聲挑逗的哨子。她瞬間低下頭來別過身子,紅著臉燙著耳的向院外跑去。
“嗨呀”屋內七八個匪徒已迅速圍了上來,舉刀向口哨男背上砍去。
口哨男頭也不抬,附身雙手撐地,施展一招“橫掃千軍”,“啤”、“嘭”、“啪”合圍的匪徒都被踢飛,倒摔在各種桌椅、房柱上,然後倒地呻吟,無力再戰。
“豈有此理!”口哨男剛要起身之際,其身後的賊匪頭目怒喊並瞬間出刀“嘶啦”。口哨男後背的衣服瞬間被切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衣物滑落,整個上身顯露出來。細看之下,竟然發現沒有傷口,嫩白的背上隻有“髦”、“義”兩字的紋身,分別從左右兩個肩膀上露出……(紋身含義:帥氣英俊;義薄雲天)
“居然,弄破我的新衣服!”口哨聲停了下來,從咬牙間一字一字擠出了這一句話。瞬間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隨著他目光犀利掃過,屋內眾人驚呆,因為就在那一刹那,仿佛都真切地看到屋外大晴天閃過一道旱天雷光,並有“轟隆”聲由屋外傳來!
“一起上,給我殺!”強盜頭目一陣驚呆後,回神立馬大嗬一聲,後院蹲守的十數名匪徒立刻破窗而入,將口哨男團團圍住。
“殺呀!”強盜頭子邊下令,邊撿起一口瓷器花瓶向口哨男砸去,眾匪徒同時大喊“呀哈”舉刀砍來。
口哨男麵色一寒,一個朝天腿,瓷器瓶子瞬間變成碎片,他雙手空中一掠,抓住了十來塊碎片,兩眉之間一緊,雙手開屏一揮,手指彈射,十來名盜匪都慘叫倒地。
“啊……彈指神通!”盜匪頭目一驚,同時猛的極速出刀,抬刀瞬間已到口哨男眉間尺許距離,儼然是小天位水準。
“當!”口哨男不緊不慢,左手中指一彈,竟已將眼前的快刀遠遠彈開,“咻”右手射出一枚碎瓷片正中頭目右腿,接連一個神龍擺尾中其麵門。
“啊”盜匪頭目倒地昏厥。
“小寶貝兒,你沒事吧……”肥漢見到往外跑來的小姨太,連忙蹣跚迎了上去,“裏邊怎麽樣了……”
眾百姓和官差都關切地圍上來,想了解院內情況,突然院門大開,被解救的錢莊下人們出來了,他們用一根粗粗的繩索,將盜匪們捆綁成一隊往外押送,官差們迅速衝上去接過繩索。
此時口哨再次響起,口哨男最後走出院門。眾人肅靜的放眼望去。
“你是溫太真!那個自稱天下最英俊的臭美男……”大胡子捕頭認出了此人,略一思索後忙改口,“不,你就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兒!”
“哈哈……”溫太真停下口哨咧嘴一笑,一抱拳微微向眾人頓首。
“見者有份……哈哈哈……”將銀票一把一把撒向天空,溫太真環顧貧困的老百姓拾取銀票露出笑容的樣子,轉身上馬默默的遠去。小鎮百姓都歡呼起來“溫太真……最英俊……”
譙城外戈壁灘,夏侯戰與女兒夏侯莎正帶領親信家臣策馬向南趕路。日薄西山,一行十餘人在月牙形綠洲邊休整起來,夏侯戰向女兒訴說著一段“永嘉之戰”的往事……
五年前,身為大順兵馬大元帥的夏侯戰一直諫言先皇帝向北備戰,然而先皇帝病危後,皇權淪喪在賈太後以及皇宗親王手中,自己多次諫言後兵符反而被奪取。夏侯戰目睹權臣勾心鬥角,朝綱腐化,內憂外患之際,卻有餘而力不足,洛陽城破前夕,他毅然決然拋下病重的妻子,率領舊部星夜兼程前往皇陵,一番辛苦後終於取得“麒麟之寶”藏寶圖的下落。半個月後,當他秘密趕回之時,夏侯府已隨著洛陽戰火化為了一片廢墟,而自己的夫人卻因病情過重沒能熬過來見他最後一麵!所幸,自己的女兒已被手下心腹救出。這些年四處追尋,終於找到出逃的皇陵道士,拿回了畫著藏寶圖的折扇……
“我沒有照顧好你和你娘……”說著說著,久經沙場的鐵骨硬漢居然麵露神傷,“從來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塚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
“爹……在娘和我心裏,您一直是個大英雄……”夏侯莎仰望自己父親凝神情重的麵龐,仿佛他的頭發又變得花白了些,痛心不已。
“我夏侯戰一生以保家衛國為己任,此番取回藏寶圖,隻為守住當年夏侯一族祖先協助先皇氏一起開疆辟土積攢下來的財富家底,交到當朝皇帝手上,使我大順保有這唯一驅除胡虜收複中原的希望!”夏侯戰麵向夕陽,侃侃地說著。
“如今,卻落得家破人亡,被同胞唾棄,為天下人所恥笑,我夏侯戰還稱得上什麽英雄?”
“爹,都是那些胡狼侵略者不好,都是那些隻顧自己利益的亂臣賊子不好……我相信天下百姓遲早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夏侯莎挽起她父親的手臂安慰道,“爹,我給您唱首曲子吧,那是娘最喜歡唱的曲子……”
“對啊!主公,我們也好久沒有聽到小姐美妙的歌聲了,正好大夥趕路也累了,也可以好好欣賞欣賞,放鬆放鬆呀”,跟隨夏侯戰多年的老將杜凱微笑上前頷首道。
“嗯”夏侯戰回身輕輕點了點頭,看著自己天真爛漫的女兒,不畏困境,一心為自己分憂,臉上勉強露出了笑容。
“……幾經紅塵,細碎年華微嫌疼,往事紛紛……”
夏侯莎優美的歌聲響起,眾人都沉浸其中,冬日夕陽的餘暉下仿佛蒸騰起了一絲暖輝。
一日傍晚悅來客棧內,溫太真正與姿色姣好的客棧老板娘在房中相擁飲酒。
“溫太真,你什麽時候迎娶我過門呀?”老板娘坐在溫太真懷中哼唧唧的說,將一杯酒遞到他唇邊。
“你想聽真話呢,還是聽假話呢?”溫太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用手撥了撥老板娘的下巴,嘿嘿道。
“當然是真話了,哼!”老板娘放下酒杯,用手輕錘他的胸口。
“那就得我有夠一百個女人之後呀嗬哈哈……”
老板娘一聽嗔怒?“去你的!”立馬仰身用力一錘。
溫太真抓住她的手,嗬嗬道,“娶你過門呢,那我也得先存錢呀,你說是不是?”
“就你這幅德行?”老板娘質疑的打量著身邊這個男人,“成天想著救濟別人,連自己都照顧不了,衣服破了還是我給你補,能存下錢來才怪了,哼……”
“對呀對呀,他能存錢才怪呢,哈哈哈……”窗外突然悠悠傳來笑聲。
“你終於來啦,哈哈哈”溫太真望向窗戶,扶著老板娘站起來。
隨著窗戶嘎吱打開,一躍進來身高約七尺的男子,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
“楚覓雲!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小偷嗎,有門不走偏要溜窗,嚇我一跳!”老板娘一臉沒好氣的樣子。
“哎,別生氣別生氣,是我約他來談一筆大買賣的……”溫太真輕拍老板娘的手道。
“溫太真,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個個隻會到我店裏來白吃白住的!”
“什麽話,真的是有筆大買賣,難道你就不好奇我帶來的消息?”楚覓雲交叉雙臂放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哦,什麽消息?”老板娘略有動心道。
“哼”楚覓雲走到桌前自行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將酒杯使勁往桌上一擲,下巴一抬,“五百兩黃金的大買賣!”
“啊……”老板娘睜大眼睛盯著看自己伸出的雙手,像極了馬上要點錢的樣子,喜上眉梢望了一眼溫太真,就往門外小跑,“行!你們先坐,我再去弄點小菜上來哈!”
“你是不是打聽到了正道教的消息?”溫太真趕緊坐下,分別給楚覓雲和自己倒滿酒。
“當然啦!而且還有更勁爆的呢……”楚覓雲看著溫太真一臉期待和好奇,臉上露出得意,“所謂正道教,不過是朝廷某些貪官打著為民除害的旗號,借著江湖草莽之手搜刮民財,順便清除異己的烏合之眾!”抿了一口酒,楚覓雲接著說,“有一件事更有意思,正道教似乎與雪狼國有染,從關外到關內,他們居然合力追殺夏侯戰……”
溫太真一聽,濃眉之間一緊,疑雲密布。
“我想,他們都是為了麒麟之寶吧!”楚覓雲接著說,“鎮北侯恒元子,他為了搶先得到藏寶圖,已經發出五百兩黃金懸賞捉拿夏侯戰了。”
“我們一定要搶先找到夏侯戰……”
“對呀對呀,一定不能讓這五百兩黃金落入他人之手!”老板娘剛好端著小菜進來,打斷了溫太真的話。
“我一直在想,夏侯戰真如傳聞一般賣國求榮的話,為何不直接投靠雪狼國,或者幹脆自己尋寶,再招募舊部起事呢,他此行曆盡艱險一路南下又是為何?”溫太真看了老板娘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望著窗外那漸漸昏暗的幕空沉思起來。
“那還不簡單,等找到那個什麽夏侯,你親口問問他不就好了?”老板娘擺好酒菜,略顯羞愧道。
“要搶先找到夏侯戰,還得先找一個人才行”楚覓雲抿著酒杯說道。
“曹叔寶!”溫太真立馬答道。
“啊,那還等什麽,盡快去找啊”老板娘疑惑。
“曼妞啊……我跟你商量個事兒”溫太真瞬間從後邊摟著老板娘的腰,“我想跟你借樣東西。”
看著這膩歪場景,楚覓雲提起酒壺轉過一邊自己喝起來。
“你要跟我借什麽呀?”老板娘心裏生出一絲不妙。
“借你的女兒紅一用……”溫太真雙手摟的更緊,嘿嘿道。
“不可以!那原本是我出嫁的時候才可以用的,你已經喝了一壇了,隻剩一壇,你想都別想,哼!”老板娘厲聲打斷,掙脫出來,疾步到閨床坐下,慌用手扯了扯床毯,仿佛此時床底正藏著個奸夫害怕被人發現一樣。
溫太真偷偷給楚覓雲使了個眼色,然後走到床邊扶起老板娘,“曼妞啊,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去洗個澡,我在這兒等你呀?”嘿嘿說著,還用手輕輕拍了下老板娘屁股。
“哼,壞蛋!你等著我……”老板娘身子一軟,手指一點溫太真鼻子,轉臉另一邊沒好氣地道,“老偷子,你還不走,打算守著我們倆睡覺嗎?”
楚覓雲一聽,從桌邊蹦起來,手裏還夾著菜作勢往嘴裏送,“這就走,嘿嘿老板娘你手藝真好呀,再吃幾口……”
“你!跟我一起去……”老板娘回身牽著溫太真的手往屋外快步離去。
到了浴房門外,老板娘嬌羞道,“你進去等著,我去叫小二準備熱水……”
“哎,這種事情還是我去做吧,嘿嘿”溫太真壞笑打斷,一手扶著老板娘後背,開門將老板娘送入房中。
“嗯……”老板娘一臉通紅,耳根滾燙地答應道。
房門一關,溫太真的一臉壞立馬轉變成了喜出望外,吹著哨子飛快地衝出了悅來客棧……
深夜,兗州郊外秀湖別苑內。
“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呢?”曹叔寶放下手中的曲譜,從書案起身,話畢門上忽然出現一個提劍身影,頓首一陣劍氣衝天,雖然門窗緊閉,但案台燭光卻不住跳動起來。曹叔寶笑著繼續道,“真是稀客,如果我沒猜錯,兄台所持寶劍實屬罕見,長五尺,殺氣漫天,想必就是驚鴻劍了,那麽閣下是江湖人稱驚天一劍的陶士衡了”
“曹叔寶,你果然名不虛傳,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的傳說看來是真的。”陶士衡推門徐步而入,左手還提著一個包袱,在案桌前一丈處站定,沒有任何感情起伏地說著。
曹叔寶打量著眼前這位絕世劍客,雖然與自己年紀相仿,但他身高八尺,一身白衣配上一臉的麵無表情,心裏生出“簡單、冷峻、強大”的形容,微笑示意其到屋中四方桌前坐下,“貴客光臨,蓬蓽生輝呀”。
“今天我來有事請教,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陶士衡沒有動,依然麵無表情,語調平淡。
“莫非是夏侯戰?”曹叔寶望著他接話道,“那你知道我這裏的規矩嗎?”
“這個,你看可以嗎?”陶士衡將包袱擺在案台上,一運掌力,裹布瞬間翻開,同時裏邊的木盒蓋子也被震飛。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隻身獨闖漕幫總舵,一劍取下漕幫幫主周全的人頭,了不起,了不起……”曹叔寶在盒蓋飛起由落下的一霎間,垂眼看了眼木盒內物,抬眼向陶士衡連連點頭道。
“哈哈,隻不過是個勾結贓官,魚肉百姓,豬狗不如之徒的死人頭,算不得什麽……”房梁上忽然傳來滿含不屑的聲音,曹叔寶和陶士衡聞聲一齊抬頭望去,原來是溫太真,他正懷抱一支密封的酒壇,平躺在房梁上。
“哼哼,我手上這壇子二十年陳釀女兒紅,豈不是更有意思!”溫太真身起一躍而下,將酒壇置於桌案正中,轉臉向陶士衡吹了一個哨子,濃眉一挑,明擺著是挑釁。
“哈哈哈,今夜居然有三位江湖英傑同時光臨寒舍……”曹叔寶左看看陶士衡,右看看溫太真,笑著走到屋子一根柱子旁,對著柱子叩了兩下,“不如你也下來吧,一起坐下,好好品嚐美酒,聽我講講故事,怎麽樣?”
“我隻是路過,既然有美酒又有故事,那真是太好了!”楚覓雲一躍而下,撓了撓頭嘿嘿道。
四人圍坐在四方桌前,各自喝著碗裏的女兒紅,曹叔寶講起了夏侯戰那段由保家衛國的兵馬大元帥,到變成賣國賊為萬民唾棄的往事……
“夏侯戰馳騁沙場二十餘載,武藝高強,傳聞夏侯先祖習得越女九式刀法,並且以天外隕鐵打造了飲魔刀,所以夏侯戰三十歲之前就已經達到了大天位的功力,現如今他恐怕已是中原無敵手了。”曹叔寶端著碗,敘述著。
“那要怎麽找到夏侯戰呢?”溫太真問道。
“他一行人由洛陽出發一路南下,要到哪裏以及要找誰,那就無從得知了,不過夏侯家族中無論男女,他們的身上都會有朝陽花的刺青印記。”
“好!”溫太真起身向曹叔寶一抱拳,轉身就要先出門離開。
“溫太真!”陶士衡將碗往桌上輕輕一放,低聲道,“你打算跟我爭麽?”
“陶士衡,人人都怕你,可我不怕你……”溫太真回身桌邊,躬身盯著陶士衡說道。
楚覓雲一瞧情形不對,立馬抱起酒壇遠遠退到一邊,而曹叔寶也立馬退到書案邊。
“不如今天我們過兩招,我倒要看看驚天一劍到底有多厲害!”溫太真率先出掌攻向陶士衡麵門。
掌風被陶一個上身後仰躲過,溫身下功夫不停,躬身一個橫掃千軍,桌子、椅子一下子被同時踢碎,他拂手接住被擊起的八隻筷子,眉頭一緊雙手齊發。
陶向後仰身避掌,料定對方必有連招,抓起長劍,輕盈騰空躲開了掃腿,卻不料溫雙手彈指神通能達到如此威力,當機立斷旋起驚鴻劍,左手劍鞘一甩,右手拔劍而出,劍身一道劍氣輻射,空中的筷子盡數炸裂。腳一著地,陶立馬一劍挑起屏風向溫揮出,自己則緊跟屏風之後,淩空踏步禦劍出擊。
溫見對方攻勢凶猛,退後兩步,抓起案台的人頭木盒,淩空抽射一腳踢出,再一個側身右手抓起數塊木片,急速射出。陶揮劍叮叮當當邊退邊將飛來的木片擊落。木盒與屏風“啪”巨響一聲撞得粉碎,溫、陶二人各自站在原地,像兩隻紅了眼的鬥雞一樣,麵對麵怒目而視。“嗶、嘰”兩聲,曹叔寶從腰間抽出短劍、鐵笛,短劍長約二尺半,旋轉射向陶,跟著將二尺鐵笛旋轉射向溫,逼得溫、陶二人各自一個後空翻躲避。
“你們兩個到我秀湖別苑來打鬥,打爛這麽多東西,把我曹叔寶當成什麽人啦?”接住回旋的短劍和鐵笛,曹叔寶左右看了看兩人,無奈又窩氣的說道。
“對啊,以和為貴嘛哈哈哈……”楚覓雲對著酒壇悶了一口,也和起了稀泥。
一隻信鴿忽然從窗外飛來,落在曹叔寶肩上。
“陶士衡,最新消息,青城雙絕之一的火焰劍肖炎耀,公開宣布向你挑戰了,想挑戰夏侯戰,先過了這一關!”曹叔寶將字條拋給陶士衡。
陶士衡左手抖開字條,仔細看了一眼,對溫太真平淡道,“溫太真,如果你提前害死夏侯戰,我一定殺了你!”說完,一襲白衣往門口一掠。
“哼,等你活著回來再說吧!”溫太真看著離去的白衣背影喊道,然後回臉與曹叔寶一個對視,並沒有多說一句,似乎都在想同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