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青城派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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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北侯府恒元子的書房。
    “兩位少俠,請用茶!”恒元子示意溫太真、曹叔寶在案台旁坐下。
    “嗯,欲把西湖比西子,從來佳茗似佳人。上等的西湖龍井茶!”曹叔寶客套了一句。
    “曹叔寶,你果然見多識廣……”恒元子也客套了一句。
    “想必,侯爺此番要我們過來,不是品茶這麽簡單吧?”溫太真放下茶盞,看著恒元子道。
    “溫少俠,你快人快語,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恒元子正了正神情道,“此番請二位過來,就是想聽聽你們對犬子仲濟之命案有什麽看法……”
    “不瞞侯爺,我等作為茄子的朋友,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她會去害了小侯爺的命。”曹叔寶接話道。
    溫太真點點頭,補充道,“我們聽說,貴府的張師爺有跟凶手交手,對方是個大天位的高手。據此,我等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但是……”
    恒元子見溫太真頓了頓,追問道,“不妨直說……”
    曹叔寶抱拳補充道,“首先,我們想跟侯爺證實一個問題!”
    “但說無妨!”恒元子站起身,施手示意道。
    “麒麟之寶藏寶圖,是否在侯爺您的手上?”曹叔寶接著問道。
    “荒謬,這個消息二位從何得來?”恒元子嚴肅,追問著。
    “前幾日,我曹家風媒得到消息稱,鎮北侯府上有一份麒麟藏寶圖,我猜想這個消息,一定與此案件有所關聯,顧此一問。”曹叔寶解釋道。
    “本侯可以負責的告知兩位少俠,本侯沒有得到藏寶圖,而且裏邊長什麽樣也沒見過。而且藏寶圖現在已經在皇帝手上!”恒元子對天作揖道。
    溫太真和曹叔寶相視一眼,然後點點頭。
    “那就是有人放出假消息,故意引誘對方潛入侯府!”溫太真緊了緊濃眉,點點頭。
    恒元子一臉的不解。
    “侯爺,其實我們兩個所懷疑的凶手就是正道教主,因為從武功招式和身形打扮上,都很相符。”曹叔寶揭曉道。
    “正道教主……那他動機為何呢?”恒元子疑惑道。
    “我分析,正道教主聽到了藏寶圖的消息,所以連夜潛入侯府查探,於是……”溫太真剖析著案情。
    “於是他不經意間,被小侯爺撞破,所以殺人滅口!”曹叔寶有意搶答,並看了溫太真一眼點頭示意。
    “就算案情果真如此,那也隻是二位的猜測,沒有任何憑據……”恒元子已經有七層相信,但依然希望溫、曹二人能找出切實的證據。
    “侯爺,門外有自稱陶士衡的人,說是來找溫太真!”一個府兵稟報道。
    “哦?”恒元子與溫太真相視一眼,溫太真與曹叔寶相視一眼,顯然莫名其妙,恒元子答應道,“請他進來吧!”
    片刻後,一個身量八尺有餘,身著白衣長袍,手提五尺長劍,一臉麵無表情的劍客便出現在書房門口。
    “溫太真,我有殺死鎮北侯兒子凶手的消息,你想知道的話,三日後你與我一決高下,我在南山竹海的靜湖小築等著。”陶士衡進門兩步,麵無表情的跟溫太真說完,便轉身要走。
    “等一下,為了證實你沒有騙我,至少你要告訴我,凶手之前是否和我交過手吧!”溫太真緊著眉毛,看著陶士衡側臉說道。
    陶士衡轉臉淡然地看了溫太真片刻,點了一下頭。
    “好,三日後我會去找你的!”溫太真點頭,不卑不亢的答應道。
    陶士衡一言不發自行離去。
    “現在,我們可以基本確定凶手就是正道教主!”溫太真肯定的對恒元子說道。
    恒元子點了點頭,“那兩位少俠……”
    “稟報侯爺,驍騎將軍王楚忠登門拜訪!”府兵回報。
    “快快有請!”恒元子答道。
    “侯爺!哦……兩位少俠也在啊?”王楚忠抱拳。
    “見過將軍!”溫太真和曹叔寶作揖。
    坐下後,下人上了茶。王楚忠吹了吹茶盞,輕輕吸了一口。
    “王將軍此行?”恒元子詢問道。
    “王某聽聞……小侯爺之事,還請侯爺節哀順變!畢竟,小侯爺是在京都交界與人發生衝突之後才不幸殞命,所以王某特意前來協助調查此案。”王楚忠客套一句,便是官話。
    “不瞞王將軍,溫太真、曹叔寶二位少俠已經調查出真正的凶手就是正道教教主了!”恒元子解釋道。
    “原來如此,王某聽舍弟提過,棄臣羊瑾乃是現任正道教主!”王楚忠明了的點點頭,接著提議道,“那接下來,我們可將其通敵案與謀殺案一並調查即可,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嗯,兩案並查,線索互通,又可以將優勢人手集中過來,好提議!”恒元子思考著,點點頭道。
    當天晚上,恒元子便答應放司馬茹與曹叔寶一行人一起回去。而夏侯莎卻和溫太真耍起了小性子。
    “你先跟叔寶、茄子他們去秀湖別苑!”溫太真握著夏侯莎雙手,懇求道。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夏侯莎兩眼瑩瑩有淚。
    “我是去決鬥的,帶著你不方便。”溫太真緊了緊濃眉,緊了緊手。
    “你明明知道我會擔心,你為什麽要答應陶士衡的挑戰呢?”夏侯莎逼問道。
    “莎莎……為了盡快查明真相,我隻能這樣做,你懂嗎?”溫太真解釋道。
    “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夏侯莎一把投入溫太真懷裏,“你這次必須帶上我!”
    曹叔寶和司馬茹兩人在一旁圍觀著,像是羨慕。
    “你們還是一起去吧,我快看不下去了”曹叔寶嗬嗬道。
    溫太真看了曹叔寶一眼,實在拗不過,左手輕輕拍夏侯莎肩背,“好,那你隨我一起去吧!”
    話說,陶士衡從鎮北侯府出來,便趨馬趕路,次日午後,他便已到達南山竹海的靜湖小築。
    傍晚,溧水客棧客房內,“青城四秀”肖度水、毛雪望、莫尹玖等人正垂喪著臉。
    “大師兄,沒想到陶士衡這麽厲害,我們還是先回青城山吧……”毛雪望對正來回踱步的國字臉肖度水懇求道。
    “回去?你們可別忘了,是你們兩個拉著我說,會陪我一起給我父親,你們的師伯報仇,給掌門爭口氣的……現在可倒好了,都成縮頭烏龜了!”肖度水看著一臉頹喪的毛雪望,又看了一眼莫尹玖,以一口川腔怒懟道。
    “大師兄,你也看到了,那天我們三人聯手使出劍陣,而陶士衡連劍都沒拔,我們就……”莫尹玖無奈地辯解道。
    “對啊,如果我們再去,肯定是死路一條,說不定還會連累小師妹……”毛雪望接話辯解道。
    申屠薇瀾嘰嗒推門進來,端了一些吃食擺在桌上。
    “大師兄,我們什麽時候回青城山?”申屠薇瀾邊分著碗筷,邊問道。
    “回去?哼……如果我們不拿下陶士衡的人頭,這輩子都別想回去了!”肖度水的國字臉暴起青筋,吐著川腔道。
    申屠薇瀾聽到“陶士衡”三個字,腦海突然浮現起一個赤裸著上身泡在浴桶裏閉目冥想的冷峻男子……
    肖度水猛地坐下,灌了一杯茶,川腔道,“你們想想,像陶士衡這種人,他會有什麽弱點?”
    毛雪望一臉茫然道,“大師兄,陶士衡一向獨來獨往,又沒有朋友,我們對這個人了解不多啊!”
    看毛雪望灌了自己一杯茶,莫尹玖一臉奸邪道,“不如這樣,我們趁他熟睡之後,一起偷襲……”
    “三師兄,這麽下三濫的行為,我們怎麽能做這種事!”申屠薇瀾沒等莫尹玖說完,就義正言辭道。
    莫尹玖辯解道,“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小師妹,你願意為你師伯報仇,助我們一臂之力嗎?”國字臉眼珠一轉,川腔問道。
    “我?”申屠薇瀾一臉天真疑惑。
    “大師兄,你要小師妹做什麽啊?”莫尹玖一臉擔憂道。
    “我想到,陶士衡身為成名劍客,不殺婦孺,這就是他最大的弱點!”肖度水一口川腔,狠狠道。
    “大師兄,你們到底是要我去做什麽……”申屠薇瀾追問,接著一臉肯定道,“如果現在有辦法替師伯報仇的話,我願意!”
    “那就好,今晚你一個人到南山竹海的靜湖小築!”肖度水看著她一點頭道。
    “啊……”申屠薇瀾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
    南山竹海的靜湖小築,陶士衡專門選在雅致僻靜的靜湖竹林邊,以竹木搭建的小宅院。靜湖小築,獨立的單幢小樓閣,分兩層樓,一層高丈許,二樓高一丈。土地與地板間的架空層高約七尺,外圍環境來看,一片翠竹環繞,綠樹成蔭,簡約而雅致。
    是夜,陶士衡正在靜湖小築內煮魚湯。申屠薇瀾猶猶豫豫地走進靜湖小築內,停在陶士衡跟前,左右觀察了一下室內布置。
    “陶……陶士衡,之……之前在客棧,青城派弟子有得罪之處,今天我特意來道歉……”申屠薇瀾看著陶士衡,兩肩聳著,吞吞吐吐道。
    陶士衡自顧自地攪拌湯鍋,頭也不抬地淡淡道,“別裝了,你身上帶了迷藥,你是來伺機下毒的。”
    申屠薇瀾喘了一口氣,兩肩一鬆,仿佛變得心安了……
    陶士衡起身轉過一邊,望向窗外,一襲白衣隨風微動,他麵無表情地警告道,“我不想殺女人,你馬上給我離開!”
    申屠薇瀾看著陶士衡的背影,糾結著,自己既然這麽輕易被識破了,那到底要不要回去呢,可是就這麽回去的話,那些師兄們做的準備,豈不是就都毫無用武之地了……她突然看向竹桌上倚著的那把五尺長劍,頭腦一熱,抱起長劍,轉身就快步離去!
    陶士衡回身,看了一眼竹桌,良久才反應過來,向外望去,申屠薇瀾的身影已在十餘丈外的竹林裏,他連忙追了出去。
    清寒的月光照進了竹林,稀稀散散地斑駁著林中小徑。當一陣夜風吹過,竹海層層枝葉“沙沙”地搖曳,湧起暗浪,後浪推著前浪,一層層地湧向很遠處!
    曲徑通幽,陶士衡一路追到竹海深處,前方早已沒了申屠薇瀾的身影,隻有一片片“沙沙”的墨綠在隨風擺動,地麵鋪滿枯死的黃葉子。竹林深處有幾道銀光,閃爍著隱隱殺氣,他站定身子,兀自原地打轉一圈,麵容冷靜地環顧四周……突然,前方一排尖利的竹刺射向他胸口,他一個左側身躲過,同一瞬間發現,後方幾乎同時也有一排竹刺射來,他此刻兩手空空,隻能一躍而起,來躲避這前後的夾擊。然而,就在他躍空而起躲開竹刺時,上空一張大網落下來,將他整個人纏罩起來!陶士衡試著使勁撕扯,但是他越是掙紮這網卻是收得越緊,最後他跌坐地上……
    “哈哈哈!”肖度水、毛雪望、莫尹玖幾人一真放肆大笑,紛紛從前後幾個樹叢走出來。
    肖度水一口川腔嘲弄道,“陶士衡,你終於落到我們手裏了!”他上去就是一大腳,踹在陶士衡的後腰,一張國字臉十分猙獰,毛雪望、莫尹玖兩個上前也是一陣拳打腳踢。
    隻見陶士衡“唔唔”一臉忍著痛,緊緊咬著牙。申屠薇瀾抱著他的長劍,站在另一旁看著,居然有些於心不忍……
    陶士衡嘴角滲血,被一根粗草繩把雙手反縛背後,吊在靜湖旁一顆歪脖子樹上,隻能勉強踮腳撐地。青城四秀三個男徒,又是對其一番毒打!申屠薇瀾早已不敢看這場景,站到一旁轉臉望著平靜的湖麵,望著水麵躺著的寒月,但她每聽陶士衡一聲“唔”,她的心就是一揪,仿佛月影隨水紋不停跳動般,她的腦海中早已波濤洶湧……
    “大師兄,不如讓我斬斷他的手腳,再一劍殺了他,替師伯報仇吧!”莫尹玖回望一眼肖度水和毛雪望,三人都已氣喘籲籲的,實在沒力氣再打下去了。
    申屠薇瀾聽到這話,糾結無比,轉頭看了看一身傷痕被吊著的陶士衡,他還是一臉倔強的冷峻,她眼框濕潤著……她又望向三個已經打人打得體力透支的師兄,默默搖了搖頭。
    肖度水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息,向莫尹玖同意的點了點頭。
    “嘿嘿……”莫尹玖抽出佩劍,盯著陶士衡,一臉興奮地走了過去。
    “快接住!”就在莫尹玖蓄力一劍刺向陶士衡的同時,申屠薇瀾鬼使神差般,從另一側將長劍一下拋向陶士衡!
    莫尹玖見狀,瞬間將劍轉向,直取陶士衡心口!說時遲那時快,陶士衡雙腳側蹬樹幹,身後的雙手將長劍驚鴻接住,空中接力一傳,張嘴一抽劍柄,長劍唰的出鞘……
    “呃!”莫尹玖瞬間倒地,脖頸上湧出鮮血。
    幾乎同時,陶士衡向後一甩劍,身子一晃,驚鴻準確的將身後的吊繩和捆手的繩索一並割斷!
    肖度水、毛雪望、申屠薇瀾幾個早已驚呆。隻見陶士衡半蹲落地,右手反手接住驚鴻長劍,冷得凍僵的一張臉,抬頭目視間,仿佛猛虎出籠,殺氣四溢!
    “哼!”這時,青城派弟子身後突然有人吭聲,三人聞聲回頭,發現身後十丈左右出現一個紅袍人。
    “掌門師叔!”肖度水細看,驚喜地跑過去。
    原來,紅袍人就是“青城雙絕”之一的“疾風劍”莫堯莊。
    “師父!”毛雪望、申屠薇瀾二人反應過來,跟著跑向紅袍人。
    不料,跑在最前邊的肖度水、毛雪望被莫堯莊突然各打一記重掌,二人分別向左右彈出丈許,倒地吐血!
    “看你們幹的好事,青城派乃是名門正派,你們胡作非為,簡直有辱師門,令我痛心之極!”莫堯莊一臉嚴厲地盯著肖度水,灰白的山羊須隨風而動。
    “師叔,這廝剛剛殺了三師弟……”國字臉捂著胸口,一臉痛苦的稟報道。
    “這我自有主張!”莫堯莊甩臉一邊道。
    “師父……”申屠薇瀾跑上跟前,驚訝的看著她兩個倒地的師兄。
    莫堯莊未等她多說什麽,狠狠一掌拍在她肩鎖上,將她打飛!
    陶士衡見申屠薇瀾倒在自己身側,哇地吐了一大口血,他起身,語氣冷冷道,“你不該處罰她!”
    “哼,我不需要你來教我。當日青城山煤窯,你殺我師兄肖炎耀;今日在此,你又殺我徒弟!新仇舊恨,現在就由我來跟你算吧!”莫堯莊一副不可一世的語氣說道。
    “那你出招吧!”陶士衡目露寒光,淡淡道。
    莫堯莊對視著陶士衡,周圍安靜得隻能聽到竹樹枝葉沙沙的響聲,青城四秀剩下的三人也都屏氣凝神,觀望著對峙的兩人。忽然一片黑雲飄過,遮蔽了月亮,一股凜冽的殺氣也隨風而起,輕輕飄浮的沙粒和落葉都蠢蠢欲動。一把長約四尺,通體黑色的利劍已經出鞘,它嗡嗡作響,隨著莫堯莊的手由下而上一揮,昏暗的竹林裏,瞬間飛沙走石,竹樹顫抖。
    “呀”?莫堯莊大喝一聲,腳下使勁一蹬,仿佛已經融入疾風一般,快速向陶士衡迎麵攻來,劍勢強勁。
    陶士衡眼見莫堯莊已經到達身前三丈,依然站著不動,左手握劍豎在眼前,右手緊抓驚鴻劍柄。忽然之間月光普照,黑雲已過,莫堯莊扯著跳動的影子即將進入一丈身位之時,陶士衡右手拔劍,整個身體彈射而出,與莫堯莊瞬間擦身而過。
    冰冷的一道光閃過申屠薇瀾的雙眼,她隻見眼前的莫堯莊平舉著黑劍,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而她轉臉,兩丈外的白色身影同樣站著不動。一切安靜的令人發慌!正在她左看右望的時候,沙沙沙,一陣風過,她看到由莫堯莊頸部噴出的血霧,正迎麵籠罩著身前空間,暖暖地灑落在她臉上、胸前、頭發上!申屠薇瀾雙目圓瞪,一身通紅地昏死過去。
    莫堯莊仆噠倒下,“啊……啊……”肖度水、毛雪望兩人麵色煞白地慘叫,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一刻不停地往林子外沒命地逃跑!
    陶士衡撩腕劍花收驚鴻歸鞘,轉身緩緩走向昏倒在地的申屠薇瀾……
    次日晌午,申屠薇瀾睜開惺忪的雙眼仰起身子,環視一眼,簡單的被褥竹床,屋內裝飾也很清雅簡約,她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靜湖小築的一張床上,掙紮著坐起來,突然胸中一陣劇痛,咳咳……她一陣狠咳。
    “醒了,先把藥喝了吧。”陶士衡擰著一隻熱氣騰騰的碗走進來。
    申屠薇瀾看到這身白衣和這張冷峻的臉,她想起當晚她師父莫堯莊血濺當場,以及他三師兄莫尹玖被一劍封喉的情景,仿佛一切正曆曆在目。她怨恨地盯著陶士衡,嗚咽地吼道,“你不如一劍殺了我!”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因為昨晚我殺了你師父和你師兄。可就算是你要報仇,也要先養好身體。所以我勸你先把這碗藥喝了。”陶士衡走近兩步,坐在床邊的竹凳上,伸手遞上藥碗。
    申屠薇瀾伸出顫抖的手,突然看到有個濃眉大眼的男人和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已經走到靜湖小築門口,啪啷,她一把將陶士衡手裏的藥碗推開,藥汁全灑在了木地板上。
    “籲陶士衡,沒想到你也有這麽狼狽的時候!”溫太真進門,剛好看到這一幕,聳了聳濃眉,吹了聲哨子哂笑道。
    申屠薇瀾抿了抿嘴,奮力爬起身子,套上鞋,踉蹌地走動,與溫太真擦肩而過,向外自顧自離去。
    “原定的時間是明天,今天我並不打算動武。”陶士衡望著申屠薇瀾的身影走出門口,轉眼向溫太真淡淡道。
    “我隻是想早點聽到你的線索。”溫太真看著陶士衡,滿眼的渴望。
    陶士衡略一點頭,眼神示意溫太真坐下後,便將自己得到的線索,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溫太真。
    “你是說鎮北侯府的張孟賓,他是雪狼國派來的細作?”溫太真驚訝道。
    陶士衡倒了一杯茶,推到溫太真麵前,然後點點頭,接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的飛鴿紙條裏,居然推斷到茄子可能是大順公主,這個張孟賓的確心思縝密,而且連正道教主都中了他的毒,看來這個人的手段真不簡單!”溫太真感歎著。
    “還有福州曹家情報網,已經成為雪狼國首要的鏟除對象了。”陶士衡說著,自顧自喝了杯中茶。
    “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得趕去杭州秀湖別苑!”溫太真一臉濃眉緊縮,焦急不已的起身。
    “溫太真,你總是想著怎樣去幫別人,有沒有想過,你應該讓曹叔寶獨自去麵對一些事情。”陶士衡輕輕將茶杯擱置桌上,看向溫太真。
    “……”溫太真似乎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答應道,“好,我會很快回來的。”
    溫太真見陶士衡輕輕點頭,便迫不及待地轉身,迅速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