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流火一怔：“你是說，讓我帶上她？”
    “是呀，不行嗎？”
    “……”
    “我沒別的意思哦，”她繼續輕聲笑著，“就是有一點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孩兒，才能讓你放棄單身主義。”
    雖然和對方算是挺熟的關係了，但出於某些顧慮，陳流火依舊沒將他和張安竹之間的真實情況告訴對方，他並未一口答應，也沒拒絕，隻是說，“我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回頭再給你打過來。”
    “好的，我等你。”
    掛斷通話後，陳流火看向張安竹，輕咳了一聲，“那個……”
    “嗯？”張安竹抬起頭，視線落向他。
    “我有個老朋友來了江城，約我中午一塊吃飯，還讓我叫上你……”陳流火頓了一下，繼續道，“我說要征求你的意見，怎麽樣，你要不要一起去？”
    “哎呀，我們又不是真情侶，頂多算是個合作夥伴吧……你和老朋友聚會，讓我一起去，是不是不太合適呀？”張安竹彎起唇角，溫溫吞吞地說。
    陳流火說，“但她以為你是我女朋友。”
    “這樣啊……”她眨眨眼，“那你的意思呢？”
    陳流火斟酌著：“是這樣，我媽也認識她……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去，可能她會覺得我們的關係沒那麽融洽，沒準會和我媽說點什麽……當然了，你如果不願意去，也沒什麽關係，我就說你沒時間。”
    張安竹放下手機，手指輕輕點著小巧的香腮，思考了起來，幾秒後，大度地點點頭。
    “好吧，反正我也要吃午飯，就勉為其難地和你一起去吧。”
    陳流火說：“那我給她打個電話。”
    “好哦。”
    陳流火撥了回去，等接通後，問道：“你現在在江城什麽地方，我們過來找你。”
    那邊的女人聲音溫柔地說了一個地址，不算太遠。
    陳流火說：“好的，我們馬上……”有人擰了他一下，陳流火的話中斷了，扭頭看著張安竹，“怎麽了？”
    她輕聲提醒，“我還沒化妝換衣服呢，出門的時間別說那麽早。”
    “就是隨便吃個飯，還化什麽妝？”
    “不化妝我寧可不去。”她瞪他一眼。
    “……要多久？”
    “半小時。”
    “……”陳流火隻能衝著手機說，“一個小時後見麵吧。”
    等他掛了電話，張安竹才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你等會兒。”
    *
    約莫半小時後，張安竹終於姍姍地出現在陳流火的麵前，“好了。”
    陳流火打量了她幾眼，對於女人的化妝，他和大多數男人一樣是門外漢，但至少長了雙眼睛，多少能感覺到今天她的妝容似乎比平時要更精致幾分，嗯……風格也不太一樣。
    第一次在麗景酒店見麵時，她是那種嫵媚中帶著幾分慵懶隨意的居家造型。
    在方容麵前的那幾次，她就變成了一朵乖巧溫柔、楚楚動人的小白花。
    這一次，什麽慵懶隨意乖巧溫柔楚楚動人統統消失。
    深綠色毛呢大衣，長度幾乎到腳踝，同色貝雷帽，帽簷有黑色絲絨鑲邊，打底的黑色蕾絲裙擺略長過大衣，輕薄的質地隨著腳步風情飄逸，幾乎及腰的黑發沒有任何燙染過的痕跡，筆直柔順地從臉頰兩側垂下，紅唇張揚嫵媚，眉眼卻有種距離感十足的清冷氣質加持，如她的名字一般，仿若一枝秀逸純粹又清高驕傲的碧竹。
    陳流火看了半天，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我說，你這是準備去選美嗎？”
    “總不能在你的朋友麵前給你丟臉吧。”她彎起眸，嫣然一笑，“聽你這話的意思，還算滿意？”
    什麽“不能在朋友麵前給他丟臉”……
    明明是演戲，怎麽說得和真的一樣。
    陳流火如此想著，隨口敷衍道：“滿意，我太滿意了。”
    她挑起秀眉，拎起一個黑色單肩包，“那我們走吧。”
    出了小區，陳流火攔下一輛出租車，說出了地址。
    車開後，張安竹邊把玩著自己纖白修長的手指，邊語氣隨意地說：“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我們要去見你的什麽朋友呢。”
    “小時候的朋友。”陳流火說。
    “小時候？”
    陳流火往後靠了一下，“我記得和你提過，我是在南方長大的。”
    “嗯。”
    “她是我們家在南方時的鄰居，我們從小一起玩，一起上學……”陳流火淡淡地說，“後來我們家搬回江城，但也沒斷了聯係，算是挺多年的朋友了。”
    “哦……”張安竹伸出一根手指，漫不經心地輕抵著腮，“男的女的啊？”
    “女的。”
    她嘖了聲，“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啊。”
    陳流火忍不住笑了：“沒這麽誇張，我小時候的朋友挺多的，她隻算是其中一個吧。”
    “漂亮嗎？”她又問。
    “每個人的審美標準不一樣。”陳流火說，“你這讓我怎麽回答？”
    “就以你的審美標準來回答啊。”
    陳流火靜了會兒，似乎在回憶，片刻後，才說，“我覺得，還挺漂亮。”
    “那還有一個問題，”張安竹繼續問，“我和她，誰更漂亮？”
    “……”陳流火皺眉，很不解地看著她，“你問這個幹什麽？”
    “比比呀。”
    “這有什麽可比的？”
    “怎麽了，女人比這些不是很自然嗎？”她說，“我不管，你快說，我和她誰比較漂亮？”
    陳流火更無語了，隻說，“我回答不出來。”
    “為什麽？”
    “大學畢業以後，我就和她沒見過麵了，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
    張安竹啊了一聲，“你們這麽多年沒見麵？”
    “嗯。”
    “為什麽？”她眨了下眼，似是好奇地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放在小說裏，這簡直是天賜良緣，你難道不在乎嗎？”
    “也不是說一點不在乎……但一來她的大學在花城讀的，我在江城，大家隔著一千多公裏那麽遠，也就是寒暑假裏才有機會見見麵，平時基本都是網上聯係，我這個人又不怎麽喜歡主動社交，時間一久，關係就慢慢淡了……”陳流火扯了下嘴角，淡淡地道，“二來，大學畢業後沒多久，她就結婚了，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自然更不會沒事見麵了。”
    “哦，她已經結婚了？”
    “前兩個月剛離了。”陳流火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