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的還是小的【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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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陳流火睡得並不踏實。
畢竟從六歲以後,他就開始一個人睡一張床,都這麽睡了二十多年,突然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多少有點兒不習慣。
中間陳流火醒了兩三次,有一次發現旁邊躺了個人還嚇了一跳,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是怎麽回事。
直到後半夜,他才總算是睡實了。
他做了個夢。
夢裏冬去春來,春風暖融融的,大地上鋪滿了綠綠的小草和五顏六色漂亮的花朵兒,像張五彩繽紛的軟綿綿的大地毯似的,他徜徉在這鮮花綠草的地毯上,他坐在這鮮花綠草地毯上,他仰麵躺在這鮮花綠草地毯上,他在打滾,像個小孩子般盡情地滾來滾去,掀起漫天的花香。
花香裏還夾雜著花粉,陳流火不小心吸到了一口花粉,然後就覺得鼻子裏癢癢的,有點兒想要打噴嚏。
這個噴嚏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在它要脫口而出之前,陳流火猛地醒了。
突然,他感覺到鼻子邊真的有點癢。
陳流火看了一眼,很快發現了原因。
不知何時,張安竹的一縷頭發跑到了他臉上,而發梢,就落在他的鼻子邊。
隨著陳流火的呼吸,發梢輕輕來回擺動,撓在他的鼻翼上,酥酥癢癢的,方才夢裏的癢意想必就是這麽來的。
剛抬手撥開,陳流火又忽然感覺到有一股溫暖輕柔的熱氣兒在往他耳朵裏吹著。
是什麽???
陳流火下意識地一偏頭,張安竹的呼吸頓時撲到了他臉上。
“靠……”陳流火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張安竹居然鑽到了他的被子裏,不光身子和他貼在了一塊兒,手臂還搭在他的胸口上,雙眼閉著,小臉恬靜,睡得十分香甜。
難怪他覺得暖融融的,這被子裏多了個人,能不暖和嗎?
難怪他夢見春風拂麵,原來是被她在耳朵邊吹氣兒吹的。
就是——
一人一床被子的情況下,她是怎麽悄無聲息地鑽過來的?
陳流火盯著張安竹近在咫尺的小臉,死活都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此時兩人的姿勢如下,他平躺著,而張安竹側著,她的上半身挨著他的右臂,同時右手延伸過來,輕搭在他的胸口上。
這種親密之極的姿勢讓陳流火很不適應,他正皺著眉,抬起左手,要把她的手拿開時,張安竹在他耳邊嘟囔了一句什麽,身子動了動,但似乎沒醒過來,反而與他貼得更緊了。
於是,陳流火的右臂處便傳來了某種綿軟又富有彈性的擠壓感。
這種真實而清晰的身體接觸讓他瞬間聯想到了什麽,全身毛孔都跟著猛地一個戰栗。
於是陳流火抬起來的左手便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停在那裏,半天一動不動。
視線落在張安竹的臉上,她閉著眼,鴉羽般烏黑濃密的睫毛正隨呼吸輕顫著,小巧的唇紅潤如春天的桃花,唇角正微朝兩端翹起,含著一絲甜美笑意,似乎正在做著什麽美夢。
最後,陳流火一咬牙,還是伸手掀掉了她的胳膊,再把她用力往外推了推,“喂,過去點,我要起床了。”
“嗯……”張安竹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變成了背對著他。
沒等陳流火坐起來,她忽然睜開眼,脫口而出一聲“啊!”
陳流火被嚇了一跳:“怎麽了?”
正貓在籠子角落裏清點存糧的芝麻也嚇到了,哧溜一下鑽進木屑,再也不肯出來。
“你幹嘛推我!”張安竹扭過腦袋,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人家正做好夢呢,剛一半就被你打斷了。”
她正夢見和他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箭在弦上正蓄勢待發的那一刻,結果……
醒了!
好氣!
陳流火:“……什麽好夢,這麽依依不舍?”
他本是隨口一問,她卻不回答,小臉反而紅了一紅。
見狀,陳流火起了絲促狹的心思,故意道:“怎麽不說話,難道是春天的夢?啊,我有點好奇,你們les會做什麽樣的春天夢?難道是兩個女生一起……”
張安竹嬌嬌軟軟地哼了一聲,“不關你事,不告訴你,你快起床吧,”說完,她忽地注意到了什麽,愣了愣,“咦,我怎麽在你的被子裏?”
被子裏還有他的氣味兒,唔,她喜歡。
陳流火坐起身,同時斜了她一眼:“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張安竹扭頭一看,她自己原先蓋的被子已經滑到了地板上。
見此,她輕抿了下紅唇,一本正經地展開猜測,“……難不成是昨晚我踢了被子,後來又覺得冷,所以不知不覺就鑽到你這邊來取暖了?”
她摸著下巴輕輕頷首,“真是完美的推理,應該就是這樣。”
陳流火懶得理她,自顧自地下了床。
張安竹問:“你去哪?”
陳流火答,“廁所。”
於是,她又問了一句很有味道的話。
“大的小的?”
“……”陳流火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你問這幹什麽?”
她有點忸怩地抓著被子邊邊,半遮住紅紅的臉蛋兒,哼哼唧唧地道:“我也有點想要……可你這裏就一個廁所……你要是上大號呢,就讓我先去吧,我是小號哦……你是小號的話,我就等等,感覺不是很急,應該還能憋一會兒……就是,你上廁所的時候一定記得要把馬桶墊圈掀起來哦……啊,你這麽愛幹淨的人,應該不用我提醒……”
陳流火眼角抽搐了幾下,打斷她的碎碎念:“什麽大的小的,我是去洗澡。”
她一愣,扯下被子看他,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你一起床就洗澡啊?”
“嗯。”
“……那起碼得十幾分鍾,還是我先用廁所吧!”她立即坐起來,說。
“不行。”陳流火淡淡地道,“你不是說你不是很急,還能憋嗎,那就憋一會兒。”
“為什麽?”她一臉詫異。
陳流火隻說了六個字,“因為這是我家。”
他的地盤他做主,他偏要一起床就洗澡,偏要她憋著,天王老子也管不著。
張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