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我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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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一貧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迅速掃過全場,率先落在杜醉身上。
見自家徒弟雖然氣息微亂,受了些外傷,但眼神清亮,並無大礙,緊繃的下頜線似乎鬆弛了一絲。
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沒事?”
杜醉搖了搖頭:“無妨,老師。”
古一貧的目光隨即移向倒地不醒的呂名,眉頭幾不可查地蹙起:“他這是怎麽了?”
杜醉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簡潔地解釋了一遍。
古一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閉上雙目,磅礴的元神之力如同水銀瀉地般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仔細感知著這片剛剛從陣法籠罩下脫離出來的空間。
片刻後,他緩緩睜開眼,眼底的凝重稍減。
“氣息駁雜,但暫無即刻威脅。”他沉聲下令,清晰地傳入每一位疲憊不堪的隊員耳中,“全員,原地休整!治療組優先救治重傷員!尚有戰力者,外圍警戒,輪替休息!”
命令一下,劫後餘生的眾人才真正鬆懈下來,壓抑的呻吟喘息聲此起彼伏。
這次突擊行動,異務所配備了五名治療係的異術者,幾乎是按照一比十的比例配置的精銳力量,此刻立刻成為了最忙碌的人。
柔和的綠色生機光華、清澈的水療波紋、溫暖的愈傷光芒在不同角落亮起,伴隨著低聲的吟誦或是專注的引導,開始撫平戰士們身上的創傷。
其中一位穿著淡青色衣服的治療者,她的服裝倒是跟異務所成員的不同。
隻見其剛剛將手掌從一名肋骨斷裂的隊員胸口移開,那處可怖的凹陷已在柔和白光下緩緩平複。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拭去額角的細汗,目光流轉,落在了角落裏的呂名、墨缺和杜醉三人方向。
她步履輕盈地走了過去,先是蹲下身,伸出纖白的手指輕輕搭在呂名頸側。仔細探查片刻,確認他隻是陷入深度昏迷,生命體征平穩。
體內甚至還有一股異常磅礴的氣血在自行運轉療愈,確實如杜醉所說並無大礙。
她收回手,隨即自然地轉向一旁的杜醉,聲音溫和:“你也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一下。”說著,指尖再次亮起,便要探向杜醉手臂上一道被冰棱劃出的深長傷口。
杜醉原本正警惕地觀察著大廳深處幽暗的甬道,聞言下意識地轉頭道謝:“有勞……”
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那張近在咫尺、專注而柔和的清麗麵龐時,後麵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裏。
他常年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怔忪,瞳孔微微放大,脫口而出:
“是你?!”
......
......
呂名陷入短暫昏迷後,意識如同從深海中掙紮浮起,瞬間的恍惚後,他發現自己已然站在了那熟悉無比的無名宮殿之中。
“墨缺你大爺!!!”
一聲怒吼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呂名氣得跳腳。
在麻醉針紮進脖子的那一刻,他就瞬間明白了墨缺的打算——這確實是破局的最快方法。
但這混蛋就不能提前使個眼色、打個暗號嗎?
非得用這種簡單粗暴還帶點私人恩怨的方式?!
彭於晏穿衣服——多餘!
罵罵咧咧了幾句,呂名忽然想起什麽,抬頭習慣性地喊道:“小五!小五你看到沒?那缺德玩意兒他……”
話音戛然而止。
呂名看著眼前的景象,嘴巴微微張開,後麵的話全卡在了喉嚨裏,表情瞬間凝固,充滿了錯愕和難以置信。
隻見小五依舊是那副與他別無二致的麵容,但此刻臉上卻掛著一種極其惡劣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手裏……居然拿著一根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頂端還帶著彩色羽毛的逗貓棒!
而小五盤腿坐著的正前方,赫然擺放著一個黑鐵籠子。
籠子裏,關著一個身影——正是方才在外界與他生死相搏的騶吾!
......
此刻的她,全然沒了那白虎的凶悍形態,也非之前那妖嬈女子的模樣,而是維持著一種半人半獸的魂體狀態:依稀能辨出女性的輪廓和麵容,
但皮膚上覆蓋著淡淡的白色絨毛,耳鬢邊殘留著斑斕的紋路,一條虛幻的、五彩斑斕的虎尾無力地耷拉在身後,身上的衣物更是破損不堪,幾乎衣不遮體,顯得狼狽又脆弱。
她蜷縮在籠子角落,眼神空洞,一副生無可戀、任人宰羔的模樣。
麵對小五拿著逗貓棒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甚至故意用羽毛搔弄她的鼻尖,她也隻是眼皮顫了顫,毫無反應,仿佛靈魂已經被抽空。
“嘖,動一下啊,給點反應行不行?你這副樣子,讓我很沒有成就感啊。”小五撇撇嘴。
“這……這是個什麽情況?!”呂名指著那籠子,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籠中的騶吾聽到呂名的聲音,機械地抬起頭。當看到呂名竟然也出現在這座神秘宮殿,並且似乎與那個恐怖存在極為熟稔時,她那雙死寂的眸子裏瞬間爆發出強烈的震驚和更深沉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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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呂名……到底是什麽來路?
......
小五這才懶洋洋地轉過頭,瞥了呂名一眼,隨手將逗貓棒扔到一邊,那逗貓棒在空中便化作光點消散。
他簡明扼要地解釋道:“哦,你外麵打贏的是肉身。這蠢貨見勢不妙,偷偷分了一縷最本源的獸魂,想玩一手金蟬脫殼,潛入你的識海,伺機奪舍,東山再起。”
他指了指籠子,語氣輕蔑:“可惜,一進門就被我逮住了。正好閑著也是閑著,玩玩唄。”
呂名頓時恍然大悟,背後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剛剛贏得輕鬆,是因為騶吾早就有兩手準備,若非有小五坐鎮,後果不堪設想!
好一手以退為進......
想到這裏,呂名的眼神瞬間冰冷下來,殺意凜然。
“呂名!你卑鄙!算什麽兵家傳人!!”騶吾怒吼。
“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呂名調侃道:“槍法也是法,彈道也是道。”
“......”
呂名看著騶吾的獸魂,
想到這裏,呂名的眼神瞬間冰冷下來,殺意凜然。
這種潛在的隱患,絕不能留。
他毫不猶豫,上前一步,右手抬起,掌心之中元精之力開始凝聚,散發出吞噬的氣息,就打算直接用【以戰養戰】將這縷獸魂徹底湮滅,以絕後患!
“不!不要!呂名!我求你放過我吧!饒我一命!!”
籠中的騶吾感受到那純粹針對魂體的、令人戰栗的吞噬之力,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什麽尊嚴,猛地撲到籠邊。
虛幻的雙手緊緊抓住欄杆,拚命哀求起來,聲音淒厲而驚恐:“求求您!別殺我!我願意為奴為婢!奉您為主!永生永世絕不背叛!”
為奴為婢?
奉我為主?
呂名動作微微一滯,下意識地瞥了她一眼。
此刻她魂體狀態衣衫襤褸,驚懼之下更顯得楚楚可憐,某些曲線若隱若現……呂名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麵。
“嘖。”旁邊的小五立刻發出一聲鄙夷的咂嘴聲,他完美共享呂名的感知和思維,自然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念頭。
“醒醒,呂房東!”小五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遐想,用下巴指了指籠子:“別看現在這副可憐相,這玩意兒的真實年紀,估計比你們老呂家祠堂裏供著的所有祖宗牌位加起來歲數都大,你口味是不是有點太獨特了?”
“啊呸!你少血口噴人!我呂名正人君子,豈是那種人!”
呂名老臉一紅,立刻義正辭嚴地反駁。
他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變得冷硬:“我不需要什麽人伺候,更信不過你的承諾。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著你,指不定哪天就會反噬自身。”
說著,他不再猶豫,掌心的吞噬之力再次增強,緩緩按向籠子。那力量讓騶吾的魂體開始扭曲、模糊,仿佛要被強行拉扯分解開來。
“不——!!”
騶吾發出絕望的尖叫,感受到自身存在正在飛速流逝,那種徹底的湮滅感讓她陷入了極致的瘋狂。
她拚命掙紮,語無倫次地求饒,拋出各種承諾,但呂名絲毫不為所動。
就在她的魂體變得近乎透明,即將被徹底吞噬的最後一刹那——
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用盡全部殘存的力量,猛地抬起扭曲模糊的手,指向好整以暇看戲的小五,尖聲嘶喊道:
“等等!我認識他!我認識他!!!”
呂名的手猛地頓住。
小五臉上那玩味的笑容也瞬間凝固,慢慢消失。
他緩緩坐直了身體,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帶上了某種實質性的重量,落在了騶吾那即將潰散的魂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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