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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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什麽意思?”
    史理事看著屏幕上那個冰冷的“nu”,臉上的狂喜尚未完全褪去,就被巨大的困惑和一絲不祥的預感取代。
    墨缺歎了口氣,解釋道:“就是字麵意思,在現有的異術數據庫裏,沒有找到任何與他匹配的異術。”
    “沒...沒有?”
    他看到史理事瞬間灰敗下去的臉色,立刻補充道:“不過,你也不用太灰心。異術序列浩如煙海,這台機器裏存儲的,僅僅是異務所收錄和掌握的那些。異務所沒有收錄的、或者尚未被發現的異術,自然就無法匹配到。”
    墨缺的話裏話外,是想給史家父子留下一線希望,暗示還存在理論上的可能性。
    但史理事隻是苦澀地搖了搖頭,笑容無比勉強:“墨先生,不必安慰我了。異務所能統計到的異術數據,幾乎已經涵蓋了已知序列的九成以上。
    雖然確實還存在一些未現世、未被記錄的異術,但那種異術,既要機緣巧合才能發現,又要恰好能與他適配……這個概率,微乎其微,近乎於無啊……”
    這時,史欣航已經失魂落魄地從檢測椅上下來。
    巨大的希望落空,轉化為一股無處發泄的邪火。
    他猛地抬腳,狠狠踹在“門檻”粗糙的金屬外殼上,發出“哐當”一聲悶響,嘴上不幹不淨地罵罵咧咧。
    墨缺臉色瞬間一沉,眼神銳利地看向史欣航,但他剛要發作,卻被旁邊的呂名伸手按住了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冷靜。
    史欣航踹了一腳似乎還不解氣,煩躁地對著史理事吼道:“我走了!我約了朋友!”
    史理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你剛到廣深,哪來的朋友?”
    “不用你管!”
    史欣航梗著脖子,轉身就要往門口衝。
    史理事看著兒子這副模樣,深深歎了口氣,知道再留他在這裏也隻是徒增難堪。
    他大手對著史欣航的方向一揮——
    下一秒,史欣航的身影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間消失在原地,顯然是被他父親用空間手段直接送走了。
    史理事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他強打精神,對著薑楓微微點了點頭。
    薑楓會意,對著呂名三人拱了拱手,臉上帶著歉意和無奈:“呂隊,二位,今日……多謝了。”
    說完,他的身影也一陣模糊,隨之消失在原地。
    史理事轉向墨缺,鄭重地拱了拱手,臉上帶著真誠的歉意:“墨先生,方才犬子無狀,冒犯了,老夫代他向你賠個不是。”
    說著,他再次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箱,箱子表麵隱隱有空間波紋流轉。“這裏麵是一件中品異靈器,雖品階不算頂尖,但老夫以自身空間之力日夜溫養加持,於其上烙印了一絲空間道韻。”
    墨先生是煉器大家,想必會對此感興趣。小小賠禮,不成敬意,還望墨先生海涵。”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一位理事如此放下身段。
    墨缺與呂名對視一眼,看到呂名微微頷首,便也不再端著,伸手接過了木箱,神識略微一掃,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這禮物確實送到了他心坎上。
    “扯平了。”墨缺語氣緩和了不少。
    史理事臉上尷尬之色稍減,再次拱手。隨即,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大手再次對著空曠處一揮——
    空間一陣波動,三個小小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房間內。
    一個看上去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穿著得體的小西裝,眼神有些怯生生又帶著好奇。
    另外兩個則明顯年紀更小,大概隻有五六歲的模樣,是一對龍鳳胎,穿著同款式的童裝,粉雕玉琢,正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茫然又帶著點害怕地看著周圍陌生的大人和那台巨大的機器。
    史理事看著這三個孩子,語氣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對呂名三人說道:“呂隊長,墨先生,杜先生,這是老夫……最後的請求了。”
    他目光掃過三個懵懂的孩子,聲音低沉:“既然我親生的孩子沒有希望……家族中,還有這幾個嫡係的後輩。還望三位……幫把手,也給他們測一測吧。”
    ......
    測試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這次的結果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那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以及雙胞胎中的小女孩,天賦評級赫然都是 b級!
    而且係統為他們各自匹配到了數個異術序列中的異術,雖然適配度高低不一,但選擇餘地明顯大了很多。
    看來這種傳承悠久的異術世家,血脈確實不一般 ,天賦也遠比普通人要高。
    得到這個結果,史理事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難言。
    那是一種混合著慶幸、失落、甚至有一絲苦澀的複雜情緒。
    慶幸於家族後繼有人,失落於這份希望並非來自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深吸一口氣,將這些情緒壓下,再次向呂名鄭重道謝:“呂隊長,這次真是多謝了。這份人情,我史懷仁記下了,他日若有需要,史家定當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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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狀似無意地問道:“對了,呂隊長這次來廣深,任務是否與‘尋人’有關?若是需要協助,老夫廣深市也有著一些人脈,或許能幫上點忙。”
    呂名目光微微一閃,麵色不變:“史老誤會了,我們此行另有任務,並非尋人。”
    史理事人老成精,自然看出呂名有所保留,但他也隻是打了個哈哈,不再深究:“哦,原來如此,是老夫唐突了。”
    說罷,他大手再次一揮,周圍空間波紋蕩漾。
    下一刻,眾人眼前景象變幻,已然回到了那間雅致靜謐的私廚包間,桌上甚至還擺著未曾動過的餐後茶點,仿佛剛才那場測試從未發生過。
    呂名幾人見事情已了,便起身告辭。
    史理事親自將三人送至包間門口,遞上一張材質特殊、僅印有姓名和一串簡潔號碼的名片,語氣真誠:“呂隊長,三位,這幾日在廣深,乃至日後華夏境內,若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大可聯係。”
    呂名接過名片,點頭致意:“史理事客氣了,後會有期。”
    三人轉身,正準備沿著來時的青石板路離開。
    “墨先生,請留步。” 史理事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墨缺腳步頓住。
    史理事站在廊下陰影處,目光深邃,一字一句地問道:“墨先生,方才你說……在現有的異術數據庫裏,沒有找到任何與犬子匹配的異術。”
    “但是……如果……”
    墨缺扭頭看向他,眼睛微微眯起......
    ......
    ......
    離開了那處私密院落,呂名三人婉拒了史理事和薑楓安排的所謂“高級酒店”,直接在手機地圖上找了家看起來最普通的連鎖酒店,開了個寬敞的套房。
    一進門,墨缺就毫無形象地癱倒在沙發上,長籲一口氣:“可算離開那地方了,跟老狐狸打交道,比煉器還費神。”
    杜醉默默地將房間各個角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明顯的監控設備,然後才在靠窗的椅子坐下,懷抱墨鋒,閉目養神。
    呂名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廣深市的夜景,揉了揉眉心:“一頓飯吃得跟鴻門宴似的,又是送禮又是測試……這史理事,所圖非小。”
    叮咚——!
    就在這時,房門鈴聲清脆地響起。
    杜醉瞬間睜眼,看向呂名。
    呂名點了點頭,示意他去開門,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門口站著的,正是那位廣深異務所的三級代理人——方玉。
    她依舊穿著那身幹練的秘書套裝,見到杜醉,微微半鞠躬,語氣恭敬卻不卑微:
    “三位。抱歉打擾。我就住在樓下房間,在廣深的這段時間,三位有任何需要——無論是出行、信息查詢還是其他協助,都可以隨時聯係我。”
    她遞上一張隻印有電話號碼的簡潔卡片。
    她頓了頓,補充道:“另外,為了方便三位休息,這間酒店目前已經被包下,其他客人已經妥善安排離開,不會打擾到諸位。”
    說完,她再次微微躬身,便轉身離去,動作幹淨利落。
    她一走,墨缺立刻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一股無形的波動籠罩了整個套房,隔絕了內外聲音。
    “服務?這分明就是監視吧......包下整個酒店?好大的手筆,這是怕我們到處亂跑,還是怕我們接觸不該接觸的人?”
    呂名走到沙發邊坐下,若有所思:“監視是肯定的。但我更在意的是,你們覺不覺得,史理事和薑楓的關係,似乎過於……貼近了?”
    他看向兩位隊友:“薑楓好歹是一市異務所的所長,封疆大吏。可他在史理事麵前,那種言聽計從、甚至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不太像正常的上下級關係。倒像是……”
    “倒像是被史理事拿捏了?”
    墨缺嗤笑一聲,接過話頭,帶著幾分嘲諷:“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職場嘛,尤其是體製內,有時候位置高低不代表一切。要麽是上麵有人,要麽是下麵有票。 我看那位薑所長,怕是兩頭都占全了。”
    “在職場,有時候你看到的職位,隻是個包裝。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關係,隻有拆開才知道。 很明顯,咱們的薑所長,是史家‘關係網’裏的一個重要節點。”
    呂名擺了擺手,將那張名片隨意丟在茶幾上:“不管他們是什麽關係,背後有什麽交易,暫時與我們無關。我現在更在意的是,那個史理事似乎對我們此行的目的有所猜測,他特意問我是不是來‘找人’的。”
    一直沉默的杜醉忽然低聲開口,聲音依舊不大,但內容卻讓另外兩人側目:“要……把她捉來……問嗎?”
    他指的是剛剛離開的方玉。
    呂名聞言失笑,看向杜醉:“杜醉,我發現你自從突破到日境之後,解決問題的思路……是不是變得有點過於直接了?”
    他調侃道:“我們是欽差大臣,不是土匪窩。應該不是吧......”
    呂名收斂笑容,正色道:“墨缺,杜醉,你們倆先留在這裏。我出去一趟。”
    墨缺挑眉:“是要去找那個‘傳承人’了嗎?”
    呂名搖了搖頭:“不,那個傳承人跑不了,雷達顯示他,就在廣深。我打算先去見個……別人。”
    “誰?”墨缺有些好奇。
    呂名走到窗邊,目光再次投向這座燈火璀璨的城市,語氣平淡:
    “他叫……周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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