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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至。
    宮家子嗣圍在篝火旁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唯有宮月霜一人默默坐在角落裏吃著宮月嫣買來的各種小吃。身旁是沒有一個人坐著的。
    宮月兮不得不感歎：那生人勿近的氣勢還是那樣強大！
    宮月兮湊過去，立即擺出標準宮月兮式友好笑臉，開始搭話：“姐姐一個人坐在這兒不無聊嗎？要不要過去坐坐？你為什麽不說話……”
    “……”
    “姐姐你這幅樣子……看看你周圍的空氣都快要結冰了。”
    “……”
    宮月兮的原始目的本是想化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的……果然，她還是適合扮演結束話題的那個角色。
    正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時，宮月霜終於破天荒地開口說話了：“你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宮家其實還有一個人的，也就是你們的二姐宮月萱。”
    “嗯？就是那個……前些日子才與她夫君同房的那個二姐？”
    “……”
    宮月兮不假思索就答了出來，氣氛又因她的話冷了幾分。
    沒辦法，她宮月兮也就和宮月嫣能聊得起來，而且她也就靠這件事才能記得自己還有個親姐姐的事實。
    宮月霜尷尬地咳了幾聲，繼續道：“嗯……對，就是那個。其實不管外麵的人怎麽傳她，可她畢竟也是我們宮家的人。即便她現在與宮家斷了關係，但在我們心裏，她還是宮家二小姐。而且，她出嫁既是為了宮家，也是為了她自己一生的幸福。”
    “為什麽？我聽別人說……她……並不是因為那個天軒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才嫁的。”宮月兮不解，就她目前所了解的情況來看，那個天軒居然要下藥才能……天軒怎麽可能會是宮月萱的心上人呢？
    “哎……原來外頭都這麽傳了啊……”
    “難道不是嗎？”
    ……
    又是一陣沉默。
    “四妹，你可知……宮月兮？”宮月霜還是繞到她身上來了。
    “哦？”宮月兮挑眉，心思自己的形象在她眼中是好是壞。
    “本來啊，宮月兮也是一個蠻機靈可愛的丫頭……”宮月霜緩緩道來，卻不知宮月兮心中樂嗬著：機靈可愛的丫頭……
    “如果她未被逐出家門，現在也有你這麽大了。我對她的印象是特別的深刻，在她學會走路之後不肯跟著她母親幽沐反而跟在宮月萱身後。畢竟也是親姐妹。再後來，她學說話的時候，開口叫的居然還是姐姐！話說回來，宮月兮這個丫頭也真是……先學會的是走路而不是口中呢喃的幾句話。”宮月霜倒是傷感起來了，道：“哎，可惜世事難料啊。誰叫幽沐居然與外人有染……當我們得知此事後，首先想的就是把她藏起來——按爹爹的性子，她肯定是要被逐出家門的。那時她才七歲啊！”
    宮月霜句句為真話，其中還不泛對宮月兮的懷念與同情。
    是的，被逐出家門的時候，她才七歲。有誰知道她在外麵是過著怎樣的生活？是每日和一群野獸爭吃食，還是在橋底下就著一堆草而眠？
    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但宮月兮未曾想到，原來宮月霜她們的心思是如此。
    她本以為會如說書人傳道如幾子奪嫡、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之類的情況。心中還是不免有幾分感動。
    “也不知，這麽些年來她一個人過得可還好；又或是被哪個富足人家收養了；又或是……”
    不，沒有富貴人家，隻有她一人。
    在風中，在雨中，寄身於山野之間。就連蠱師這件事，還是她被一群大她幾歲的小孩追趕的時候才知道的。
    那時候，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練蠱的。
    宮月兮聽著耳邊傳來傳音蠱的聲音：“查到夜緋晨的底細了。”
    見宮月霜還說著，宮月兮也還是起身離開了。
    “你去哪？”
    “我……有事。”
    若是問宮月兮心底誰的事更重要，自然是夜緋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