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事出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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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太過漫長,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夜幕已深,靈州城街道上寂靜的令人心慌……
    應是到了寅時天,明常身負重傷落在客棧外的一個無光暗處。吹了口暗哨,一隻黑色烏鴉飛了來,在他的肩上落下。手在懷內四處摸索,抽出了一封密函,將其綁在了烏鴉的一隻腳上,雙眼目睹著烏鴉振臂起飛,直至遠去。這才放心的歎了口氣,這口氣還未吐出,又是口黑血噴了出來。強撐著重傷的軀體,扶著身旁的牆壁緩慢勉強的朝著客棧走去……
    任他怎麽也想不到,這烏鴉還未飛過百米,便被暗處的一雙明眸所注視著。一出手便是道黑氣射出,直朝烏鴉內髒打去。眼看就到將其擊落,不料不遠處突然閃來一道無色劍氣,兩者相撞,發出了聲喧囂。烏鴉一驚,慘叫了聲,慌竄逃走。
    暗地裏的那人見出手暴露,慌忙中便想沿著小巷逃走,前腳剛邁出兩步。卻聽身後傳來了聲響:“怎麽?都在這注視了一個晚上現在按捺不住了?”
    那人見被阻攔,便也停下了步子,冷笑了聲,反問道:“哈哈哈!閣下也一樣啊?從白日裏在客棧開始便也一直暗中監視著這幾個天山派弟子。恐怕是注意到那柄雪月神劍了吧?如果沒有猜錯你便是巫族的五行長老——滄斬!”
    朦朧黑暗中灑下一縷單薄的月光,這兩人都不陌生,暗巷的黑影是那個算命老半仙,而另一端依牆而立的則是早前在客棧中獨自喝酒的蓑衣俠士。
    “哼!那依我看,你便是鬼族的水火判官吧?鬼族的人不好好待在幽冥地界,跑來人間做什麽?”
    那算命老半仙也不多停留,邁著步子沿著小巷繼續走遠。隻是空蕩的小巷內回響道:“你巫族與我族也沒仇怨,老朽也知道近日巫族聖女繼位大典,屆時我自會去巫穀做客,隻是多加提醒一句,近日忘川河水勢漸漲,無妄石碑也有異像,你不周山伏魔井下恐怕也不大安寧吧?還有逐清那個後生也已途徑這靈州城,你巫族自身恐怕都難保?”
    那蓑衣俠士心中也在琢磨著些什麽,怔住數息後,傳音道:“多謝告誡!望你鬼族也能看護好上古十大凶劍,我可聽聞已有凶劍煞氣肆掠人間……”話音剛落,人也不見了蹤跡。
    算命老朽聽此一言,突然止住了腳步,剛回過頭去卻不見其身影。冷嘲了一番,便又朝前走去,慢慢被黑夜所吞默……
    這一夜真的不太平……
    當陸羽再度睜開眼清醒時,已是到了第二日的清晨,迷迷糊糊間發現桌凳旁坐著個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發現正是明常師兄,見他氣息紊亂,緊閉雙目,調運內力,定是受了傷。忙將身旁的孔賢搖醒,問道:“明常師兄,你可是受了傷?”
    聽見隔壁傳來聲響,漣辭芸瑤二人也匆忙趕來,見明常額上冷汗直冒,嘴角和地上沾滿了黑血,周身氣息十分不穩定,幾人都是憂心忡忡。究竟是什麽人實力如此高深竟連師兄都會被打傷?
    “陸師弟,你不是會醫術嗎?還不快幫幫師兄!”
    傻愣了幾秒,這才想起要趕快幫其醫治,閉上雙目入了定。幾息後周身被天青色寒光所籠罩,口中默念:“冰寒千古,萬物尤靜……”
    孔賢和漣辭都沒見過這等功法,便問道:“陸兄修煉的是什麽功法?”
    芸瑤雖然知曉卻也是頭一次見識,道:“這便是我棲霞峰的秘術——清心咒!”
    “清心咒?我怎麽從未聽有氣宗弟子修煉過?”
    他二人很早便聽說過氣宗弟子修煉神功心法,可修煉秘術典籍的卻是極少,更別提清心咒,派中弟子都以為此秘籍已經失傳,想不到……
    就連漣辭也誇道:“想不到竟是於曉師祖的清心咒,看來先前小看陸師弟了!”
    心境中細查明常體內流動,發現那團黑氣在於火紅內力相互抵抗,那道內力雖不弱於黑氣,可每一次碰撞都對五髒六肺產生傷害。一念至此,掌中匯聚的天青色真氣便朝著背後打去。剛觸及不到片刻,陸羽周身便被彈開了好幾步,撞在了桌角上,而明常更是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不行,我的清心咒屬陰寒,而師兄所修劍法屬火,兩道真氣相互抗拒,我也無能為力!”
    眾人一籌莫展,杵在那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圍望著明常獨自一人運功療傷。
    孔賢思量片刻後,突然靈光一閃,驚道:“神農竹笛!我記得書上記載神農竹笛可以壓製體內亂流。陸兄你快些試試!”
    話雖如此,可自己也不會使用神農竹笛,更是不懂音律,這該如何是好。腦中快速回憶著十年間和師伯習得的醫術,又想起醫書上的那些理論,清心咒上的口訣,雨翊曲上的音符,腦中將這一切揉搓混合。從懷中將小竹笛取出,催動體內天青色真氣,胡亂的吹出一道道音律。這些音律雖然是雜亂無章,毫無樂感,可卻是仗著神器之威對明常體內的亂流多少有些用處。
    隻見他臉色緩和了許多,短短幾息後,入座中的明常聽聞此音有如此神效便就再無保留,大喝一聲,體內的涅炎劍氣大盛,不過喘息便將通體黑氣全數灼燒殆盡。兩指朝著和天靈蓋兩側一按,將全身內力撤去。吐了口黑血,驚讚道:“神農竹笛名不虛傳,多謝陸師弟相助!”
    在旁的三人見明常恢複如初都鬆了口氣,陸羽見狀將竹笛收起,喝了杯桌上的冷茶。便問道:“師兄,我先前感知你體內的黑氣可是被妖道所傷?”
    明常調息了會,睜開眼,緊鎖眉頭道:“我不確定是不是妖道,可那人實力高深,恐怕不在我師父之下!”
    眾人都是一驚,追問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明常支支吾吾好像有所保留並沒有全數告知,望了眼窗外發現天色也亮了,緊盯著孔賢,欲言又止。
    孔賢在他的眼神中似乎也瞧出了什麽,沉默不語。卻聽道:“事出緊急,這些事以後再提。依據陳舵主所言,孔府上已有人得了疫病!”
    果不出心中所想,家中出了事,整個人都劇烈冷顫了下,一直開朗樂觀的孔賢這一刻也有些焦急難安。也難怪畢竟這靈州城是他的家,雖說是修煉問道,可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更別說他的父母還尚在人世。
    眾人都看出了孔賢的坐立不安,雖不能切身體會,卻也有些感動同受。他們四人都是父母早亡,這一刻也能諒解孔賢的心情,便一致提議去孔府上救治疫病。
    見眾人步調一致,心中激動難以掩飾,朝著四人抱拳深彎腰鞠了躬。
    陸羽也忙安慰道:“孔兄莫慌,我定能醫治你家中的疫病!”
    幾人收拾了下行頭,在孔賢的領路下朝著城中的孔府走去。這孔府位於靈州城的中心,最為繁華的街道上,這條街上的行人都是些公子、小姐,出行都是騎馬、抬轎。每走過一段路便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官邸,就連地上踩著的都不是尋常磚塊,挨家挨戶的門口都有站立的差使。近日不太平,所以宅門都緊閉著,街上的人也稀少許多。
    “唉,你聽說了嗎?近日孔丞相家中有人得了疫病!”
    “不會吧,孔丞相家中幾代都為朝廷敬職敬忠,老天怎麽就不庇佑他家安穩呢?”
    “我看哪今後還是離孔府遠些,可別也染上了疫病!”
    見這三人衣著官服想來應該也是個朝中小臣。聽了他們的嘀咕,幾人的步子又快了些,三步並兩步的快也似的在一個宅門外停下了腳步。
    這宅門好生氣派,竟由四扇大紅門組成,共八根梁祝支撐起屋頂,梁祝上刷著金漆稍有紋路。再抬眼望向屋梁上牌匾,刻著“丞相府”三個大字,走上台階,在屋簷處還刻著“孔府”兩個金字。
    不待眾人主動走上前去,卻見守門的四位官差一眼便認出了孔賢,又是驚喜又是惶恐,喊道:“恭迎孔三公子回府!”這四人都身穿官服,頭戴圓帽,腰別彎刀,看來是衙門上的差使。估摸著是近日城中不太平,衙門也派了些差使來保護丞相府。
    緊閉的大門被裏麵的人打開,從中走出了位胖老伯。這老伯年過半百,身著灰色布衣,戴著個厚厚的大框眼鏡,手中攥著賬本,滿麵容光,欣喜的朝著幾人奔來。
    “孔三公子你可算回府了,快進來,外麵不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