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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次越南之行所得到的這些結論其實當時我們就已經得到了。現在隻是不斷的去驗證和尋找新的可能性。你還記得我上次對你說過人類基因有相當一部分都是病毒基因組成的嗎？”
    我點點頭，上次的談話我至今還記得很清楚。
    “其實當時那麽說也並不十分確切，那些可以稱之為病毒，也可以稱它們為基因變異段。根據進化論，我們之所以能從其他靈長類中脫穎而出，都是因為無數次基因變異，但變異的原因至今眾說紛紜。”
    “最早的說法是物競天擇，人體本身的變異時刻發生，選擇權在自然。但要是你好好思考這個問題就會發現，那些變異都是個體不穩定的，即便是變異個體存活下來了，那一個小小的變異性狀從個體推廣到整個人類需要多久？其實現在考古學已經從某種角度推翻了這個說法，人類的進化史上存在著幾個大的躍進，並且都伴隨著種群數量的銳減，而又不至於少到讓這個物種消失。”
    剛剛他說的這些我好像也聽說過，但那都是一些推測而已。
    “所以影響到人類進化的那些變異必定是由一個全球性同時發生的因素導致的。不過結果必定不會是個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答案，因為這一過程每次都淘汰了大量的人口。”他接著說了下去。
    “於是那些探索這個問題的人們從這兒開始就差生了矛盾。我們的目的是想弄清楚這個因素到底是什麽，而這種變異是否可以治療。而長久以來，還有另外一群人和我們在做著類似的事情，隻是他們的目的和手段與我們明顯不同。”
    “其實這對立的雙方在曆史上是同一個組織，一個有著森嚴等級製度的組織。自從其中一部分人覺得自己足夠優秀以至於能夠掌控這種進化因素並想據為己有之後，整個組織才分化開來。和我們有著共同想法的一支是以一種半官方半地下的形式存在著的。部分的組織活在陽光下，而那部分活在暗處的人，就是我們。”
    “即使是組織裏的人，也並不是每個人都知曉我們的存在，雖然之前因為想法和做法的分歧而分化過，但那種等級製度卻保留了下來，雖然看似不合理，但這卻是最大程度為我們這些活在暗處的人提供幫助和保證安全的方法。而為了保密，我們也大多是以師徒傳承或是家族傳承的方式繼承下去。所以現在隻有少部分人知道我正在做的是什麽。”
    我靠，我心中不禁一哆嗦。師徒傳承這四個字一說出來，以及何教授現在正在對我說的這些秘密，讓我不禁就有種要被拉下水的不妙預感。
    “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發生在十年前改變我一生的一件事。”何教授抬起頭，用嚴肅的眼神看著我。也許是因為半夜的風有些涼，也許是因為他一直在略顯激動的敘述，我看到他攥著的兩手有些許輕微的顫抖，但他的語氣略微平緩，似乎是一邊整理著回憶一邊敘述這件影響他一生的事。
    那照片上的兩人，男的叫何天辰，是何教授同年的表弟，那個女的叫emma，是他們的同學，雖然看上去很有東方韻味，但卻是地道的美籍華人，祖輩已經有兩代人紮根在美國了，在認識何教授和他表弟之前一句中文都不會說。
    十年前，年輕的何教授和表弟何天辰以及emma一起，跟隨著他們的導師斯特林先生在位於加勒比海一座私人小島的研究基地裏從事研究。環境雖然相對與世隔絕，但基地裏設備非常齊全。由於研究的機密性，島上除了研究人員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人，所以就連必須的生活給養都是由船舶每周一次按時送來。
    那是一段無比愜意的日子，何教授在講到這段的時候眼中似乎閃爍著光芒。我透過他那已經不那麽清澈的雙眸似乎能看到反射著朦朧白光的綿綿沙灘，聽到海鳥清亮的叫聲夾雜著海浪拍打礁石聲，聞到海風卷來的略帶鹹味的空氣。
    白天，所有人都在半地下式的研究基地工作，到了傍晚，幾個年輕人都來到沙灘，何天辰常常會下海去遊一會，何教授並不會遊泳，他常常是坐在沙灘上望著遠方的海平麵發呆，偶爾哼著不知名的曲子。
    emma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也很善解人意。雖然何教授兄弟兩人的英語已經非常流利，但隻有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卻常常纏著要學中文，而且也許是原本就有語言的天賦，這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居然在三年間被她就用這些業餘的時間學了個七七八八。
    “天毅，你也下水玩一會吧，很好學的。”一身泳裝把emma原本就很標致的身材襯托得更加凹凸有致，她剛從海裏上來，坐在沙灘上後順勢就把濕漉漉的披肩發縷了縷甩在背後。
    emma口中的何天毅也就是何教授，他鬆了鬆略微緊皺的眉頭，看向眼前被曬成一身健康的小麥膚色的emma，笑了笑說“不用了，我運動方麵很笨的。”
    “你是在想試驗的事情嗎？不要嘛，放鬆一下啦。”emma的聲音略微透出些撒嬌的味道。
    “這一批次的樣本又是全部死亡，活的最久的一隻也隻維持了兩周，根本不足以找到維持生命的方法。我覺得也許應該換靈長類的實驗體，可能就差在那一點相似性上，或者是因為本來這種病毒就有種屬的選擇性。”何天毅的視線透過emma看向更遙遠的海麵，天辰正在向他們遊過來。
    “這些事情就交給斯特林去考慮吧，每天16個小時的工作已經夠辛苦啦，我們需要的是放鬆。”emma抬起手指著對麵的人說。
    “說起斯特林，這兩天他又不見了，那些病毒樣本都是他帶來的，現在我們已經證實了它隻能依靠血液傳播，你有沒有想過原始樣本從哪兒來的？”
    這些和周圍景色與氣氛完全不相容的話emma聽上去卻是無比認真，她看向何天毅的眼神閃爍著。這個漂亮的女孩雖然生性活潑，做研究時絲毫不會被常理禁錮，但那種天生就才華橫溢但又常常是不苟言笑的人對她卻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吸引力，像她一直崇拜的斯特林教授以及眼前的這位。
    “等他回來以後我們問問他咯。現在，我要教你遊泳啦。你看，天辰遊的多好，你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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