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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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瑪麗醫院。
樂雨珊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眼光怔怔地望著地磚。
她到現在,一想起宋佳妮冰冷的眼光,她就覺得心裏很空很痛。她有點後悔,當初就算被抓也應該和她在一起。這樣,才不會給壞人可趁之機。但另一方麵,她在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她在最後關頭把警·察帶過去,阻止了那些人的暴行。
葉玄瑉怕影響樂雨珊心情,便先行去警局錄筆錄。
“嗒嗒嗒……”的腳步聲傳來。
樂雨珊沒有抬頭,卻隻是靜靜地坐著,好像這腳步聲的來人並不能影響她的心情。
“雨珊,發生什麽事情了?”孟焱熙盡力平複自己起伏的胸膛。他一接到樂雨珊的電話,便一路小跑過來的。但跑到這裏,卻發現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樂雨珊聞聲抬起頭,幽幽地望向孟焱熙,有些艱難地說道。
“我和佳妮一起去酒吧,發生意外。佳妮,差點被壞人給玷汙了……”樂雨珊這時才有點回過神:“焱熙,是不是我不好?她現在身上都是瘀傷,可是我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她把我當成是好朋友,但是我會跆拳道又怎麽樣?我沒有好好地保護她……”
孟焱熙一下子摟住樂雨珊瘦削的肩膀。
“焱熙,我很害怕……我打電話給你,但是隻有忙音。我就不停地打,不停地打……”
孟焱熙不敢去看樂雨珊悲慟的雙眼,隻是把懷中的身子摟得更緊一些。
他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揪疼起來。她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麽在繁鬧的環境下,聽不到手機的鈴聲。在樂雨珊最需要自己幫助的時候,他卻不在她的身邊。她似乎很需要他……
所有的後悔,孟焱熙低低地說道:“對不起……雨珊,是我不好。”
看著這樣的樂雨珊,他願意把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去換取樂雨珊的一個笑顏,卻不是像現在這樣的悲傷和落寞。好像,她痛,他更痛。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卻比以前的楚翹來得更加強烈。
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被欺負的人是樂雨珊,不是宋佳妮的話,他不知道他現在還能不能維持這樣的淡定和冷靜。
“有什麽事情,我會陪你一起麵對的。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孟焱熙撫了撫樂雨珊的發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到底是阻止了那些壞人,把警·察帶過去了,救出宋佳妮。放心,後麵的事情,我會幫你完成的。”他不會讓那些人就這麽逃脫的……
都是這些人想要欺負宋佳妮,而且差點傷害到樂雨珊。
他會通過一些明麵上和暗麵上的動作,讓這些人在高牆裏生不如死,後悔曾經幹過這一件事情。
這個時候,診室的門被推開。
一輛擔架車被推送了出來,病床上躺著的是虛弱的宋佳妮。
她的身上綁著固定的石膏,在有些嚴重的地方纏上了紗布。她一直睜著眼睛,卻很安靜。直到眼光瞥到了孟焱熙的身影,她才變得有生氣起來。她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嘴裏喃喃地說道:“焱熙,焱熙救我……我很害怕,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連推車的護士都停下來抓住她亂動的身體。
“小姐,你冷靜一點,你亂動,對你的身體很不好。”
可是,宋佳妮卻置若罔聞。
“焱熙,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好害怕!”宋佳妮含著眼淚,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即使臉上有紅腫,淤青,但是這一張臉仍然讓人看得心生憐惜。
孟焱熙一怔,反倒是身邊的樂雨珊用手指掐了掐的手臂,對他微微一笑:“你就去照顧佳妮吧!沒關係……我一個人可以的!”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宋佳妮最需要的是孟焱熙。而也隻有焱熙才能給她最大的安慰和鼓勵。
宋佳妮喜歡焱熙,這個她是知道的。換一個角度,如果換做自己,她也希望在這個時候能得到他的關心。
孟焱熙一開始是在擔心樂雨珊,但看到樂雨珊的豁達,點了點頭:“好。”
宋佳妮的眼底閃過一絲恨意,但因為孟焱熙說的‘好’卻停止落淚,展露一絲苦澀的微笑。
孟焱熙跟隨著擔架車,進入病房。
宋佳妮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顫巍巍地伸出去,抓住孟焱熙的手指,依戀地緊抓著不放。
她的頭沒動,卻在心中暗暗下了狠心。她剛才偷偷問過醫生了,她身上的傷疤應該不會留下傷痕。她不能想象,要是她光潔如雪的肌膚上留下難看的疤痕會是怎樣的光景?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這次碰到這些男人的事情完全是由樂雨珊引起的。
她本來計劃得好好的,一切都很順利。要不是,樂雨珊去勾搭那些男人,又怎麽會讓她經曆到那場劫難呢?雖然,最終沒有釀成最慘的禍事,但是她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個男人猥瑣的樣子,真的很惡心!
孟焱熙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緊緊抓住,微微低頭,看到的卻是宋佳妮可憐兮兮的表情。
她是他的朋友……
讓他拋下她不管,這也讓他確實做不到。
而,樂雨珊卻是站在走廊裏,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走遠。
她不是大度,她不是不嫉妒,但她隻希望宋佳妮能夠快點好起來。那樣明媚的啟明星,還是適合在大庭廣眾下綻放華耀,受到人們的注目。所以,她就姑且把孟焱熙借給她用一用。
與醫生交談完之後,樂雨珊站在走廊裏怔愣了好一會兒。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望了樂雨珊幾眼,開口問道:“這裏麵的病人有沒有出來?”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宋佳妮的父親宋德。
他一接到警·察署的電話,整個人魂都嚇飛了,所以哪怕已經準備睡覺了。他還是趕了過來。他打拚這麽久,賺這麽多錢,為的也隻是能讓佳妮過上千金小姐一樣尊貴的生活。
“出來了……你是佳妮的父親嗎?”樂雨珊望向宋德,遲疑地開口。
“我是宋佳妮的父親,宋德。你是……”在宋德的記憶裏,他似乎不記得佳妮在這座城市有這樣的一位朋友。而且,看她穿衣服的格調,弄得也像是一個工薪階層一般。佳妮應該不會和這種人做朋友的。
“您好,伯父,我是樂雨珊,是佳妮的朋友。她現在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樂雨珊看到宋德眼角眉色的急色,除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就把宋佳妮的情況告訴宋德:“伯父,我剛才和醫生聊過了。宋佳妮的右手骨折,身上有幾處傷口。醫生都做了處理,過一個月應該就能痊愈了……”
宋德聽完這一番話,臉色卻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
“你說佳妮骨折,還有傷口?”宋德簡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早上,他還看到光鮮美麗的女兒和自己打招呼出家門的,怎麽才不到二十四小時,卻變成這一副模樣?
“怎麽會?怎麽會變成這樣呢?”宋德喃喃自語,眼眶都不禁變紅。宋佳妮是他的寶貝女兒,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是心如刀割。
但,轉念一想,宋德開始打量起麵前的女人。
樂雨珊?那不就是佳妮口中常說的,孟焱熙的未婚妻?
如果說,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在佳妮的身邊。為什麽佳妮會變得遍體鱗傷,而她樂雨珊卻能毫發無傷呢?唯一的解釋,隻能說這個女人心機不小,很有可能,完全是她故意讓宋佳妮受這麽重的傷。本來的焦急,一下子被一股怒意給替代了。
“你呢?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的女兒?”宋德變了嘴臉,眼光狠狠地剜向樂雨珊,質問道:“我女兒一直把你當成是朋友。但是,你自己看看,你到底做過什麽對得起她的事情?她搶了她的喜歡的男人,你現在還讓她受這樣侮辱和傷害?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有沒有在乎過佳妮的感受?”
他的矛頭直指樂雨珊,語氣中帶著幾絲尖刻。
“我……”樂雨珊開始變得慌亂起來:“事情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有去救佳妮的。我離開後,馬上就找人救佳妮的。”
宋德冷笑出聲:“真的嗎?但是,佳妮受的傷怎麽算?為什麽你有機會逃,而她沒有。你說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嗎?你這樣的女人沒有經過高等教育,不過就是草根階級,就妄想能夠踏上上流社會?你真的以為,你弄點肮髒的手段,懷上焱熙的孩子,他就真正地屬於你嗎?”
樂雨珊一下子愣住了,宋德說的話一下子衝擊她的心。
“憑什麽?就憑你童話看多了,世界就是童話嗎?這一件事情,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如果,你真的在背後有耍一些手腕,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到時候,我也要讓焱熙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你的真麵目……看看你能不能這麽囂張?”宋德攥緊拳頭,發誓般地說道。
“您……說夠沒有?”樂雨珊再也按捺不住地吼道:“我當您是伯父,但是你憑什麽扭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