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是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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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家有子!
    尚明陽的母親魏氏是範陽平州縣前任縣令的長女
    她回到東院的時候,魏氏正和幾個姨娘姐兒們聊著家常,見他回來,姨娘們紛紛起身給他請安“大少爺”,她點點頭,魏氏見她臉色慘白立刻走過來扶著她坐下“你祖父也不知怎麽想的,明知你大病初愈,偏偏這個時候還要叫你過去”
    尚明陽靠在椅子上也顧不得什麽禮儀,疲憊的說道“初十我便要去雲起書院上學,您記得幫我準備準備”
    魏氏一臉驚訝的嘟囔著“怎麽會去外麵上學?你你怎麽去的?”
    尚明陽眉頭微皺,這麽多人在這,魏氏這不是惹人懷疑嗎,她隻能耐著性子安慰道“祖父也是為大局著想”
    魏氏也意識到自己前麵說的話不合適,才慢慢說道“可你身體才好啊”說完眼圈也有些微紅
    尚明陽聽完搖搖頭“我是個男孩,又不是女孩子,身體好的快,您不用擔心”既然決定了女扮男裝,肯定要摒棄一些東西的,不過她心中並沒有沮喪難過反而還有些雀躍,隻是這種心思不能與旁人說罷了
    魏氏見“兒子”如此懂事心裏不免有些傷感,聲音有些哽咽“我兒長大了,現在越發懂事了,你先休息著娘去給你燉點補品”
    尚明陽知道魏氏疼愛子女趕忙說道“娘不用了,我現在也吃不下”
    魏氏見兒子態度強硬便也沒有再堅持
    休息了片刻,看著魏氏和姨娘們繡著花聊著範陽的某些世家是非,不得不感歎她家後院居然如此和睦,想了想以前的那些侯府大宅還有什麽清貴人家各種肮髒齷齪,原來也不是所有大夫人都要拿捏小妾,也不是所有小妾都是騷浪蹄子
    聽得太多有些無趣,她回到了自己房中,閑來沒事從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書,仔細看了起來。
    小時候她和姐姐也跟著男孩子們在家塾上過課,雖然女子無才便是德但畢竟是文學士的女兒不好真的目不識丁,不知是不是深的父親親傳,他們兄弟姊妹幾個在讀書這塊頗有造詣,尤其長姐對自己要求頗高,事事都得學的精益拔尖,長姐也曾吐槽過自己這一生注定是操勞命,沒想到後來竟落到這般田地
    晚上吃過飯後尚明陽繼續在書房看書,父親尚博學回來了
    尚博學是家中嫡子,他穿了件黑色圓領長袍,兩鬢有些發白。因為族中事務繁重,人也略顯蒼老,但依然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名翩翩公子,他提起了白天上學的事
    “我聽你祖父說了,你們過完年就要去雲起書院,這是好事,如今你祖父年紀大了,家中隻有你二叔還在擔個小官,你三叔也是個不頂事的,我也隻能管管族中雜事,以後你祖父榮休,咱家在範陽就徹底說不上話了”
    父親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陽哥兒長房隻有你這麽個獨苗啊,你娘以前嬌慣了你,爹也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往後可再不能這般頑劣了,若日後分家,咱家可能還不如二房呢,你二叔雖說隻是個八品小官,但確是咱家這輩唯一一個有官職在身的了,若你祖父真的榮休你姐姐妹妹幾個往後說親都會大不如前,你要用功讀書啊,父親是個不頂用的,長房還要靠你撐起來”
    尚明陽當然明白讀書科舉對一個人的重要性,尤其這種開始走下坡的家族,她又是長房唯一的“男丁”肩上擔負的責任,比二房重之又重
    她心下做了決定,麵上鄭重的的說“孩兒明白”
    尚博學從袖中拿出一些碎銀和十兩、二十兩小麵額銀票,零零碎碎的竟有一點像攢了很久的樣子,遞給了尚明陽“你大姐剛出嫁,你娘還要給幾個姐兒攢點嫁妝,家裏情況也越來越差,今年幹旱農田商鋪受到影響收入也大不如前,這個錢不多你自己留著花,上學的時候莫要讓旁人瞧不起你了去,但也不可做了揮霍無度的浪蕩公子樣!”
    她鼻子一酸,有些難受,她很喜歡現在這個家,父母都是真心疼愛她,既然占用了人家‘兒子’的身份,她會好好報答她的父母,好好上學,早日中舉,振興家族
    根據她的記憶如今家裏公中依然是祖母在管著,並沒有交給她母親,她母親也是個不操心的性質,婆媳也因此並沒有多大矛盾,雖然每月給每房的花銷都不算低,但也實在高不到哪去,她頭上有四個姐姐,底下有兩個妹妹,像這種清流讀書人家女婿給的彩禮是斷然不會貪了去,全部壓箱嫁妝給女孩帶過去,如今二姐三姐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四姐明年也要開始相看人家如今還要供她讀書,他們家也是捉襟見肘
    尚明陽猶豫了一會還是接過了銀錢,上學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留點銀錢總是會有用的,
    她若能考中進士,自然就能改變家裏的命運。
    兩父子說了會話後尚博學便走了,尚明陽又困又累,便讓從小到大貼身伺候的李嬤嬤服侍著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