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北國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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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餘霞染紅了整個天空,在紅色楓樹林的陪襯下,天上地上紅色連成一片,就像一個紅色的大染缸。
    晚餐非常的豐盛,餐桌上擺放著北國的各種野味,如此的盛宴就算是在王都也不多見,兩家親人歡騰的聚在一起,笑聲朗朗。
    晚宴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威廉讓騎士們將空盤子撤走,又端上了一些點心和美酒。大人們繼續暢飲閑聊了起來,可能因為酒精的關係,不知不覺他們便聊到了王國的諸多煩惱。
    福克斯心事重重的說著:“如今的王國已今非昔比,貴族們生活糜爛腐敗不堪,他們從爵位之爭到土地的倒賣,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有些甚至還在騎士大賽中撈油水徇私舞弊。以前騎士們都很齊心,大家隻為保家衛國攜手對抗外敵,可現在他們幾乎全部都成了王公們的私有財產,相互大打出手內鬥成風!我們王國已經陷在內耗之中無法自拔,照這樣下去,真不知道王國將會變成什麽樣子。”
    威廉也歎息道:“上個月從駱汗收到消息,王國西境似乎已經不再那麽太平了。駱汗西部要塞裏經過的那些商隊,鐵器的交易數量越來越龐大!那些野蠻人又沒有耕地,到處都隻是草原和牧場,他們要那麽多耕種的農具做什麽,這顯然是別有用心!”
    福克斯冷笑著說:“這麽說來,野蠻人果然開始行動了,他們這是在為戰爭儲備武器。康納公爵大人曾經和我說,這些野蠻人非常的狡猾,整個土畢絲沒有一座鐵礦,所以他們通過偷偷的購買我們王國的農具,然後回爐取鐵製造武器。我們本來早該阻止此事,但是駱汗西部商隊的稅收直接影響到駱汗王府的收入,加上各大商隊本來就和各地的貴族們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國王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搞平衡,康納公爵大人和我也無能為力!”。
    威廉聽完心情沉重,他大口的喝了一口葡萄酒,憤憤的說著:“我們王國現在危機四伏,可我們明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阻止的,可是我們在王國根本沒有說話的份。王國的王公們大部分都隻忙著爭名奪利,誰會在意王國的生死存亡,如此下去王國遲早有一天要出大事。”
    福克斯聽完長歎不已,隻顧低頭喝著悶酒,心情悲憤到了極點。
    倆人對王國一直忠心耿耿,但他們並不是王國的權臣,對於王國的各種腐敗行為他們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腐敗的貴族們相互勾結爾虞我詐,將整個王國搞得烏煙瘴氣萬民疾苦不堪,這些人完全不顧王國的法典,隨性所欲的主宰著領地子民的生殺大權,欺男霸女橫行一方!這年頭已經很少會有人去關注王國的興衰成亡,曾經高貴的騎士精神如今也已經徹底變質,對此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除了私下聊天痛斥外,剩下的隻有無窮無盡的歎息。
    就在長輩們陷入沉思的時候,一旁的卡爾迪斯突然開口問著說:“野蠻人為什麽要那麽狠我們,難道就不能和我們做朋友嗎?”
    福克斯聽完一愣,哼了一聲回答道:“做朋友?早在十六國度的時候,野蠻人就開始無窮無盡的掠殺我們的族人,他們殺光燒光無惡不作,所到之處就如同地獄一般,這種血汗深仇我們耐特人幾百年來都銘記在心。自從我們騎士王國誕生後,為了報仇雪恨我們王國的騎士們一直都在和野蠻人作戰,先輩們最終用無數的生命血洗了那段恥辱。”。
    威廉也開口說著:“可是野蠻人又何曾放棄過複仇?這三百多年來野蠻人從我們身上學會了很多東西,他們效仿我們展開統一之戰,部落之間相互吞並擴充實力,最終也在西部草原建立了強大的土畢絲帝國!隨後這一百多年來都是在為複仇在做準備,幾百年的血海深仇我們誰都不會忘記,我們和野蠻人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在這片耐特大陸上,有我們耐特人的存在就沒有他們野蠻人,要麽有他們野蠻人就沒有我們耐特人,否則我們將世世代代永遠一直戰鬥下去!”。
    福克斯和威廉的一番話回敘了王國早年的那段辛酸的曆史,再次麵對強大的仇敵土畢絲,每個人內心都充滿了悲傷和憤怒。
    卡爾迪斯聽完突然站起來說道:“那既然這樣,幹嘛還要去想著阻止那些鐵器的交易,我們不是應該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嗎?”。
    “哦?”福克斯聽完很是好奇,他全神貫注的看著卡爾迪斯,驚訝的問道:“小卡爾迪斯,依你的意思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卡爾迪斯鎮定的回答說:“福克斯姨夫,如果一切都真的像你們所說的那樣!既然做不了朋友,那遲早還得和他們打仗!我們現在就應該積極準備迎接戰鬥,去招攬更多的騎士大軍!最好能將他們徹底消滅,這樣我們不就沒有敵人永遠安寧了嗎?”。
    福克斯聽完立刻歎息道:“哎!我們的騎士已經很久沒有打過仗了,王國近百多年來邊境都很安定!我們現在的這些騎士和團長們,最多也就參加過剿匪,沒人真正上過戰場!他們不去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指望他們能消滅野蠻人?可野蠻人為了統一草原一直都在戰鬥,如今的土畢絲帝國幾乎就是從戰鬥中洗禮過的新帝國!如果在這種時候爆發戰爭,我真不敢想象結局會是怎樣!”。
    威廉皺眉問著說:“你不是訓練營的最高教官嗎?你怎麽會對自己訓練出來的騎士這麽沒有信心?”。
    福克斯搖了搖頭回答道:“我對我親手訓練出來的騎士當然有信心了!可是威廉大哥你要知道,我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王國各地的其實訓練營有很多,有幾個像我這樣忠於職守認真訓練的?而且一場戰爭的輸贏不光是靠騎士們的作戰能力,更重要的還得靠最高團長的指揮能力。你看看這些騎士團團長,哪個不是來自王公貴族的子嗣?要麽就是他們的親信!如果是爭權奪勢他們倒是很厲害,要說打仗我看還是算了吧,開戰的時候不臨陣投敵就已經很不錯了!”。
    說完福克斯又對卡爾迪斯說著:“卡爾迪斯你年紀還小,事情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卡爾迪斯聽完激動的大聲說著:“王國都已經快不行,這種時候就應該好好整頓一下啊!哪個騎士團團長不行就換掉哪個,王都不是還有第一公爵康納大人嗎?該如何去準備,第一公爵大人不是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嗎?”。
    威廉聽完大怒,厲聲斥責著卡爾迪斯說:“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當你自己是國王嗎?團長大人是你說換就能換的嗎?小小年紀不知道天高地厚,連康納公爵大人你都敢指派任務,你一個小屁孩胡說些什麽啊,不想活了你?”。
    福克斯還在思考著卡爾迪斯的這番話,此時他的醉意已經有些清醒點,他凝視著坐在對麵的卡爾迪斯,父親的訓斥讓他低頭不語。和威廉不同是,福克斯反倒覺得卡爾迪斯說的確實有道理,他點了點頭說道:“嗯,卡爾迪斯說的很對,與其坐在這裏歎息,倒不如開始行動起來!康納公爵對王國一直鞠躬盡瘁,國王對他也是非常的信任,我回到王都後一定找康納公爵大人,好好商議一下對策,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威廉趕忙搖手說著:“哎!一個小孩子胡言亂語,福克斯你可別當真!你在王都可不比我們在外地,凡事都得謹慎一點,可別惹禍上身!”。
    福克斯搖了搖頭,思考了一下說道:“不管有沒有效果,至少我們都應當去嚐試一下!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難道我們還因為怕得罪那些權貴,而無視王國的生死存亡嗎?你威廉大人在駱汗領地剿匪的時候,叱詫風雲讓那些匪徒聞風喪膽,當年的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聽完福克斯的話,威廉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直,他沉默了幾秒後緩緩的說著:“福克斯,在沒有孩子之前我相信你和我一樣,連死不怕!”。說完威廉抬頭看著福克斯問道:“可是我們現在是做父親的人了,你懂我的意思麽福克斯?”。
    這時露絲突然開口說道:“威廉姐夫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已經是為人父母了,為人處世得要三思而後行,不能隻是光想著自己的一腔熱血!我可不希望你因為得罪了什麽人,而讓庫克受到威脅,在王都你本來也就隻是訓練營的一個教官,很多事情壓根就不歸你管!”。
    福克斯聽完回頭看了看妻子,猶豫了一下後,隻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蕾西一直不發表任何意見,她伸手摸了摸庫克的小腦袋,笑著對他說:“庫克你吃飽了嗎?吃飽了,就讓你表哥帶你玩去吧!”。
    庫克一直聽的很迷糊,感覺到很是無聊,見蕾西姨媽這麽一說,他歡快的連連點頭,得到母親露比的同意,庫克跟著卡爾迪斯一起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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