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曲空找到冉杏的時候，冉杏正坐在廣場上，臉上滿是慌亂，沒有了之前的英姿颯爽。
    坐在她身旁，曲空給她聽了錄音。
    “凶手名叫淩慶武，是個符道練氣境二重修士，被北嶽宮刷了下去，沒進培訓班。
    有人騙他，說對付你他就能遞補。事實上我們都知道，北嶽宮沒有遞補這碼事。
    他們的聯係方式很隱蔽，打印好的紙，上麵沒有筆跡，估計都不可能有指紋。
    這至少證明，對付你和我的人很可能是培訓班的人。
    我放走了他，在他身上做了點手腳，一會去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再挖出點有用的東西。”
    冉杏想起剛剛的花盆，腿還在發酸發軟。
    她看向單元入口的方向，那時候眼前一黑，花盆擦著鼻子落下，砸在了她腳下。
    低頭看去，現在她鞋麵上還有土。
    她用惶恐的眼神看著曲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曲空想了想後，說道：“最近不要出門，注意安全，等我去調查一下。”
    冉杏紅著眼說：“你不要拋下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冉杏的眼睛裏滿是期待和害怕，期待曲空能同意，害怕她將要麵對的厄運。
    “好，有問題我們一起麵對，畢竟他們也對付過我。”
    “他們怎麽對付你的？”
    “他們想讓我開不了算命館，被我躲過去了。”曲空說道：
    “也許是我太衰了，他們認為我威脅不高，沒對我用這樣極端的手段。”
    冉杏不認為曲空很衰，剛剛曲空上樓，三兩下便解決扔花盆的人。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等我查到東西後，再來找你。”
    冉杏抓著曲空的手臂，仿佛這樣能給她一些安全感，二人慢慢的向單元門那裏走去。
    曲空問：“要我背你嗎？”
    “不用，沒那麽疼了，腿上是皮外傷。”
    冉杏住在17層，曲空一直送到17層電梯廳。
    “曲空，我就不出門了，你晚上能來嗎？”
    “晚上我可以在你家周圍轉一圈，看看有沒有顯而易見的危險。”
    冉杏慢慢關上了門，在貓眼上看到曲空離開後，她才轉身回到了沙發。
    躺在沙發上，她忽然覺得修行界一點都不好玩。
    在深山道觀裏辨別符篆的好奇，被師父收為弟子的興奮，師父沒多久便羽化過世，現在又被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盯上，讓她感到無依無助。
    曲空回到了坊城街，進入了老陸的藥店。
    遇事不決問老陸，老陸吃過的鹽比曲空吃過的飯還多，喝過的醋比曲空喝過的水都多，他口味極重。
    藥店裏還是一股藥水味，老陸正扒拉著手機，笑的···怎麽說呢，略顯淫蕩。
    “老陸，你又給哪個小寡婦做全身把脈了？”
    老陸抬頭白了曲空一眼：
    “你這人小小年紀說話真難聽，那怎麽能叫小寡婦呢，那是急需一個肩膀來依靠的單親母親。
    亮亮媽媽也不容易，非常不容易的。”
    “伍佩蓮不是浩浩媽媽麽，這個亮亮媽媽又是誰？”
    “這你不用管，你也記不住。你隻要知道，現在單親母親這麽多，要是沒有我這樣的好心人，她們過的得有多辛苦。”
    “行了，曹賊，別美化自己了。”曲空說起了正事：“今天邪了門了，遇到兩次修士故意殺人事件。”
    簡單將早上的土方車和中午的花盆事件說了說，曲空等著老陸幫他拿主意。
    老陸吃了顆zhuang陽丹，饒有興致的說道：
    “我猜測啊，隻是猜測。
    早上的土方車，直接動手的很可能是普通人。
    有人給了那司機好處，並且給司機規劃好了路線，保證沒人能查到他。
    但是，你的新女友氣運不錯，躲了過去。”
    “那不是我新女友，我們還沒到那一步。”
    “你小子懂個屁，回去好好表現，這叫趁虛而入。”
    “我是那種趁虛而入的人嗎？還有，你能不能別笑，你一笑，我覺得這個成語都髒了。”
    老陸繼續說：
    “別打斷我，我還沒說完。
    修士作惡一定會有惡報的，隻是不同修士的承受能力不一樣。但是普通人作惡不一定有惡報，他們不受天道束縛。
    主謀如果利用普通人來作案，那他自己承受的因果會小很多。
    第二次作案，用花盆的那次，是因為他們失手後，不得不增加強度，所以找了一名符道修士，想要用符道修士來抵消你新女友的氣運。
    然而，你新女友氣運驚人，連續兩次都大難不死。”
    思索了一會後，老陸繼續說道：
    “我以為北嶽宮招加盟隻是一次宮門改革，沒想到這裏麵水這麽深，竟然有人為了加盟資格不惜殺人。
    曲空，要不你退出吧，錢多少是個夠，有的花就行了。”
    曲空忍不住看了看北方，那是雲中市的方向，那是河東道欽天監的方向。
    他必須要變強，沒有真人境的修為，連質問欽天監的資格都沒有。
    曲空正想著欽天監呢，忽然被嚇了一跳，因為老陸也說到了欽天監。
    老陸說：
    “之所以想讓你退出，遠離麻煩，是因為遇到這種事你還不好報警。
    宗教局、警方等公門，和欽天監有某種程度的合作。
    現在的欽天監不像封建王朝時一樣，是朝廷某個部門。不過，他們現在算有半個官方身份。
    報警或者報告宗教局後，如果警方覺得案件裏麵有古怪，有可能轉到欽天監，讓欽天監幫忙尋找修士犯罪的證據。
    最好不要和欽天監扯上關係，我以前告訴過你欽天監的《上仙籍定真玉籙》。
    那個狗東西和戶籍手冊一樣，有很大概率記錄天道懲戒。
    欽天監可不像宗教局和警方一樣講程序正義，不管誰對誰錯，都得借機扒層皮，敲點好處。
    落到欽天監手裏和落到古代衙門裏一樣，無論原告被告，先各打三十大板。
    我師父被欽天監關了5年，回來後整個人精神都垮了，沒幾年就不行了。”
    老陸對欽天監的仇恨，比曲空隻多不少，他經曆過數次欽天監事件，因此記憶深刻。
    “我知道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報警，避免被欽天監盯上。”
    曲空離開老陸的藥店，拿出符紙。
    符紙在空中搖擺，隨後指向了一個方向，那是他留在淩慶武體內符道元氣的方向。
    他是練氣境四重，淩慶武是練氣境二重，淩慶武拿曲空的符道元氣沒什麽辦法。
    既然不好報警，那就隻能自己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