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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在我身前的大霧之中，出現了一個黃色的身影。
    黃衣女生又出現了。
    “是你下的毒？”我看著黃衣，開口說道。
    這時候，我已經將碧函抱在了懷中。
    看來，黃衣女子就是毒魅。
    “我下毒是為了救你，”黃衣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已經被那些殺手包圍了。”
    “可是你卻毒倒的她。”我看著黃衣說道。
    黃衣知道我指的是何人。
    “隻要能救得了你，我不會管那麽多。”黃衣回答，“你不想問問我為什麽她中了毒，可你卻沒事嗎？”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因為，那一日，我在你身上用了一種毒，”黃衣這時候臉上露出神秘的一笑，“我當時想賭一賭看，那種毒會不會瞞過毒穀先生，最後我賭贏了，你在毒穀之中多日，他竟然沒有發現，你已經中了我的毒。”
    “是嗎？”我看著她，笑了。
    “你若是不信，我自有辦法讓你相信。”她又說道。
    “既然我現在好端端地站在這裏，隨你的毒是什麽，都無所謂，”我說道，“幫我解她的毒。”
    我將碧函放了下來。
    “我一定要幫你嗎？”她說道。
    “如果你解毒的條件是讓我去救一個人，我答應了，”我說道，“現在，先將她救醒吧。”
    “你連問都不問就答應了？”
    “你是不是已經在我身上下了毒嗎？”我回答，“無論我問還是不問，結果都一樣。”
    黃衣注視著我，過了半天，然後開口說道，“難怪她會喜歡你。”
    她口中的那個“她”，又是誰？
    黃衣沒有再說什麽，她俯下身，用手在碧函的胸口來回輕撫了幾下，然後她取出一個香囊，將她放到碧函的鼻前，過了十幾息的時間，她站起身。
    “好了。”黃衣說道，“人我救完了，接下來，你最好快些帶她回去，否則……對了，你的那輛車呢？”
    黃衣口中的車，指的是小白。
    “它在充電，現在還用不上。”我回答，然後我抱起了碧函，繼續向前走去。
    “她真是讓人羨慕啊，”黃衣的語氣有些酸酸的，“得了本該屬於你的仙劍和功法，又被你整天帶在身邊……對了，你沒有了功力，到時候，又如何闖過淨土天塹之門？”
    “那道門已經有人幫我打開了。”我回答。
    “沒有我的幫助，你會見到聖母？”黃衣反問道。
    我看了黃衣一眼。
    “你幾時闖關？到時候，我會來祝你，也算為你送行。”黃衣又說道。
    “你是毒魅，還是黃衣？”我看著她的眼睛，緩緩地問道。
    “我是魅，也是黃衣，我又不是她們，隨你怎麽看好了，毒魅，你喜歡？那我就是毒魅好了！”
    黃衣用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說道。
    “你讓我救的那個人，是黃衣，還是魅。”我問道，弄明白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
    “魅已經死了，黃衣還沒有，”黃衣幽幽地說道，“這個世界上，也許會有一個善於用毒的黃衣蘇醒過來，但是卻不會有毒魅！”
    “除非，銀駒俠能重新活過來！”黃衣看了看我，“可是，你是他麽？”
    我搖了搖頭，最後，我們都笑了。
    “我不能複活魅，但是，我能救活黃衣。”我說道。
    “你……為什麽會答應救我？”黃衣過了半天，問我道。
    “因為你幫我救活了她。”我說道。
    這時候，我懷中抱著的碧函，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
    她嚶嚀了一聲，仿佛睡得更沉了。
    她的毒以解除，此時卻睡了過去。
    “她對你……很重要麽？”
    “你說呢？”
    ……
    我們到了山下，黃衣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時候，碧函在我的懷中醒來。
    她睜開眼睛，看著我，又笑了。
    我將她放在了地上，然後，獨自向前走去。
    碧函這時候快走幾步追上了我，她挎住我的胳膊。
    “中毒的感覺，其實也不錯哦，”她說道，“中毒後，還有人疼啊，抱啊什麽的，對了，剛才是誰給我下的毒啊？”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我們這是去哪裏？”碧菡問我，“是回到山頂的石洞中去嗎？”
    我點點頭。
    “我們不是要去淨土世界嗎？”
    “是我去，不是你去，”我回答道，“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帶你去那裏。”
    “你……你不會是又要把我……反正我不去毒穀，我要學落日劍法，這大山中，別的地方我也去不了，如果你不帶我去淨土，我就在這山頂上閉關，一直練完落日劍法，然後，我自己去那裏找你！”
    “你真的想去那裏？”我問她。
    “對啊。”
    “理由。”
    “理由？說好了，我幫你拿著落日仙劍，做你的劍童……”
    “我已經不用劍了，”我搖搖頭，“落日劍如今的主人是你，不是我。”
    “沒有什麽理由，反正我就是要跟著你，因為我是你唯一的弟子啊，對了，這個就是我的理由！”
    這時候，我轉過身，看了她半天，然後開口說道，“給我講講黃衣吧。”
    “她……”碧函聽到我的問題，也一臉迷惑的樣子，她搖搖頭，“我不認識她！”
    “那她為什麽會屢次害你呢？”我又問道。
    “這……我要是說出來，你可別生氣啊！”碧函想了想，對我說道。
    “哦，你說，我不會生氣。”
    “其實，我覺得，不是想要害我的，不是那黃衣，而是……魅！”碧函看著我說道。
    我看著她，過了半天，沒有再說什麽。
    “我這隻是憑著感覺猜測的啊，你要不信就算了！”碧函這時候又說道，“師父，你……那個，對我說說……魅唄？”
    “魅？”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魅，她是誰，她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不認識魅？”碧函整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這怎麽可能？你若不認識魅，又哪裏來的魅影身法？”
    “哦？”我看著碧函，卻笑了，“世人都沒有到過那天狼星，又何來的那天狼大陣？”
    “你是說天狼星？”碧函這時候點了點頭，“我倒是覺得，一定有人到過那裏，說不定，那個什麽天狼族，就是從那裏來的呢！”
    我和碧函說著，已經爬到了半山腰。
    在我們下方，霧瘴包圍了整座大山。
    天狼殺手們再沒有靠近這座大山。
    後半程的山，很陡峭，我們就專心爬山，不再說話了。
    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來到山上。
    碧菡手提著落日劍，進了石洞深處。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繼續作畫。
    此時那裏的石壁上仍留有碧菡留下的四幅圖案，而另外的五幅，卻蹤跡全無。
    我看著那些圖案，沉默了半天，我記得當日下山之前，在這裏見過那些圖案，那不是我的幻覺。
    山下的那個女子，到底是黃衣，還是魅？
    此時已經是午後。
    我坐在石洞入口處的大青石上。
    身後的石鍋裏煮著粟米粥。
    很多年以前，這裏有一個少年，身背著落日仙劍，從這裏下山，他獨自一人去了淨土世界。
    多年以後，少年和淨土的名字，從此後，被世人所知曉。
    那是一個一鳴驚人的少年，他的故事，如今在這方世界中，已經廣為流傳，婦孺皆知。
    如今的淨土，卻因為種種原因，隱遁在世間，多少年來，不曾有人知道它在何處，那個少年的名字和那個世界一樣，成了一個遙遠的傳說。
    那個少年當年下山的時候，已經是一名尊者。
    可是，如今的我，即將打開那道淨土天塹的門，我卻已經失去了功力。
    那個少年當年為什麽要去淨土？是為了去征服那個世界麽？
    我呢？
    ……
    碧菡足足花了兩個時辰，畫好了餘下的五幅圖案。
    我隨她進入石洞深處，觀看她的作品。
    此時的石壁上已經有九幅圖案，那些畫栩栩如生，仿佛九個碧菡在那裏，飛舞著，向著天際。
    飛，一直是人類的夢想。
    這九幅圖案，與我前些天離開時看到的那九幅，簡直一模一樣。
    看來，這就要問問那個魅的顛倒時光，幻化成術的本事了。
    碧函作完畫後，我關上了石洞的內門，並且用了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法，將那道門重新隱藏在石牆之中。
    如果沒有暗碼，要打開這道門，除非仙人現世。
    落日劍已經出世，石洞內更深的秘密，就讓它們永遠留著這裏吧，希望多年以後，不再有人會記得這個地方，光陰會埋葬這裏的一切，
    少年不會再來，這世間也不會再有第二個碧菡，在此感悟魅影身法和舞動落日仙劍。
    我們吃完了在這個世界裏的最後一餐。
    我用心息溝通，關閉了石洞外的大陣。
    這座大山頂峰的這一處，會隨著落日的餘輝，一同消失不見，重新歸於沉寂。
    這裏隻是一座普通的山，不再有落日仙劍。
    夕陽落山，我和碧函沿著山路，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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