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裏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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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眼前的六個“魔”,他們拔劍的那一刹那,我一直擔心的場景卻沒有出現。
    隻要沒有自爆發生就好。剛才那位老船主臨行前,他的眼神中,分明充滿了不舍,看來這艘船是他的心愛之物。
    如果有可能,我會盡量保證不將這艘帆船破壞掉,路還長,沒有了船,我就隻能遊著到對岸去了。
    我站起身。
    六名魔族也隨著騰空而起,六把劍,從六個方向向我刺來!
    從前方刺來的這一把劍,劍身之上突然亮起一道劍光!
    漆黑之中閃出的一道亮光,顯然是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幹脆閉上了眼睛。
    此時,在我的身後和身側,正有五把劍,悄無聲息地同時來到,如果我剛才選擇避開那道劍光,下一刻,我就會被另外五名魔族刺成刺蝟。
    在那一瞬間,我的身體突然在原處消失了。這時候,海上,突然起了風。
    下一刻,我出現在桅杆之上。
    “魅影身法果然厲害!”隨著一聲低喝之聲,又是一劍,飛快地刺向了我!
    幾乎不給我反應的機會,另外的兩道劍光從我身體的兩側出現。
    再接著,我的身後,又有兩劍刺向了我。這才是五把劍。
    身體的兩側和身後都已經被封住,我隻能向前方躲避。
    於是,我的身體飛向前方。
    這時,一道更加明亮的劍光從前方襲來,那一刻,寶劍的光芒閃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
    僅僅在那一瞬間,我的身體輕輕一個傾斜,堪堪避開了這一劍後,由於是在天空中,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再次調整的餘地。
    因為,身後的劍風之聲已經再次追了過來。
    就在我和那名魔族身體接近之時,他伸手一掌拍向我的麵門。
    我幾乎不假思索地舉掌相迎。
    “砰”的一聲,掌擊之聲響起的同時,一陣刺骨的感覺傳來!
    我的手受了暗器的傷!
    暗器藏在魔族捕獵者的手中。他先是故意以一道劍光遮住了我的視線,並且封住了我向前的路線,再以另一隻手出掌襲擊,而他的手上,卻藏了幾枚鋒利的鐵棘。
    隻是那一刻,即使我的視線受到了阻礙,可是以我的神識之力,魔族掌中的雕蟲小伎,我又怎會感覺不到?
    我拚著受傷的代價,正是要從他這裏借路而過!
    因為此時,在我的身後,已經有三把劍追了過來。而且,是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再次封住了我抽身的角度,我退無可退。
    我剛剛擊出的那一掌,並沒有使出全力,魔族捕獵者這一掌的反彈之力,隻是讓我的身體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在這短暫的一刻,我的手腕一翻,以迅雷之勢抓住對方的手,向我身旁猛地一帶!
    然後,我借著這股慣性之力和他互換了位置。
    魔族圍獵者冷哼了一聲,他揮手一劍向我砍了過來,接著,隻聽得“噗!”“噗!”的兩聲,我和他的身體幾乎同時向下墜落。
    他的一劍砍中了我,而他卻因為躲閃不及,受了同伴的一劍!
    我的胳膊被那一劍劃出了一道傷口,一時間血流如注。
    我和魔族圍獵者雙雙墜入水中。
    下一刻,我的身體從水中再次竄出,手中卻多了一把長劍。
    我以長劍輕點水麵,飛身回到了船上。
    幾乎同時,三把劍同時攻向了我。
    隨後,身後又是兩劍!
    從一開戰到現在,圍獵者們幾乎不給我喘息的時間。
    除了剛才誤殺同伴的那一劍,他們的每一步,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往往前一擊剛過,後一擊接踵而至,中間沒有一息的間斷。
    這幾名魔族捕獵者不但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殺手,而且,相互之間的配合非常默契。
    我揮動長劍,與五把劍對拚了一招。
    這時,又一道劍光亮起,緊接著一劍刺來!
    又來了!我擺劍相迎,借著那一劍之力,我飛身飄向了桅杆。
    魔族圍獵者的反應迅速,此時已經有一名魔族飛身而起上了桅杆!
    我和這名魔族在空中相遇,僅僅一息之間,我和他對拚了三劍,三劍過後,我們雙雙落在了桅杆之上。
    在我和他對劍時稍稍停頓的一刹那,桅杆之上,已經有魔族獵手捷足先登。
    捷足先登者在我身後一劍刺來,我的身體一個旋轉,從原地飛向了上方,接著,我在空中一個翻轉,居高臨下之時,我揮劍同桅杆上的兩個魔族對攻了三劍。
    一名魔族在桅杆之上站立不穩,被我的長劍擊落,下了桅杆,可是隨後,另外三名魔族隨後趕到。
    魔族圍獵者們如影隨形。
    在剛才損失了一名同伴之後,他們不再和我貼身作戰,卻又死死地纏住我不放,不給我喘息的機會,幾乎每一次,我都會麵對不少於兩名魔族的合擊。
    難道要再次請出小白麽?
    我在桅杆之上,再次和四名魔族交手之後,我的身體向下落去。
    緊接著,五把劍,從五個方向,幾乎同時刺向了我。
    我們一起下落的同時,我抬起頭看向了那五名魔族。
    我在這一刻,心靜神凝,在五道劍冰冷的劍光逼近我之時,突然之間,我的身體一個旋轉,隨著這個轉身,我揮手一劍刺出。
    那幾乎是“舞”出的一劍。
    那一劍揮出的時候,如疾風一般,仿佛將周圍的浮雲全部散盡,有似有落日時的絢麗空曠。
    我落回了船上。
    五名魔族中的四人,此時已經落入了水中,最後的一名,則摔落在了甲板上。
    這最後的一名魔族從船上爬起來,他已經受傷,手上也沒有了劍。
    “你……剛才使用的是什麽劍法?”那名魔族問道。
    “落日劍法。”我平淡地回答。
    “落日劍法?難道銀駒俠果真是淨土上仙?”魔族露出驚恐的神色,“可是傳說中的落日劍法,隻有落日仙劍才能施展出來,你……”
    “傳說銀駒俠已經死了,”我回答道,“而且,更有傳說,魔族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可見,傳說並不可靠。”
    ……
    清晨卯時,老船主的身影終於在海麵上出現。
    不多時,他駕著海豚,追上了帆船。
    船主跳上帆船之後,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著他。
    “你遲到了。”我說道。
    “咳咳,”船主幹咳了兩聲,“寅時末,卯時初……其實都是一個時間。”
    “昨夜起風了。”我沒有理會他的說辭,卻轉頭看向了大海。
    經過這一夜,帆船偏離了航道。
    “人算不如天算,嗬嗬,”老者笑道,“不過,路雖然繞了些遠,畢竟也少了些麻煩,可見,這也不是什麽壞事。”
    我沒有說話,繼續閉目養神。
    昨日我的手被暗器襲中,暗器上卻有毒。
    如果不是後來毒性發作,難以堅持下去的話,我是不會使用落日劍法的。
    落日劍法是仙劍之法,非落日劍不能施展,尋常之劍,如果貿然施展,弄不好,會使得自身筋脈逆轉,氣逆而亡,如果是真者,則會使得體內真氣遭到反噬。
    如今,我身體之中,仍有餘毒未解。
    一天又過去,夜晚再次來臨。
    海上的風又減弱了。等到海風變得更微弱的時候,老者已經躺在船上,打起了鼾聲。
    子夜時分,又起了風。
    我睜開眼睛,咳了兩聲。老者醒了。
    “你不走嗎?”我笑著問老者。
    老者這時候看了一眼周圍的海麵,然後,他站起身,開始整理船帆。
    “今夜有風,適合航行,”老者笑著回答,“而且,這附近沒有海島可以休息,我總不能在海豚背上過夜吧,嗬嗬!”
    第二天晚上來臨的時候,我們終於找到了海島,在島上過了一夜。
    第三天和第四天也是如此。
    接連三天過去了,海上的航行,卻安然無恙。
    第五天的時候,我問老老者,“那一夜之後,我們到底偏離了航道多遠?”
    “不算太遠。”老老者特意看了一眼我胳膊上的傷,笑嗬嗬地說道。
    “你拿了對方賞金,卻不將我送上門,就不擔心後果麽?”我笑著問老者。
    “這艘船是帆船,會隨著風走,這兩天風向偏,也怨不得我們,嗬嗬!”老者仍舊一副不緊不慢的神情。
    “風向不會每天都偏的,”我說道,“他們給了你很多賞金?”
    “不多,”老者搖搖頭,“老朽海上擺渡幾十年,隻為渡人,童叟無欺,嗬嗬!”
    這一夜,老者再次離開。
    子夜時分,一共二十名魔族,包圍了雙桅帆船。
    我和魔族一場大戰下來,再次受傷。這一次,又有四名魔族圍獵者自爆。
    雙桅帆船的一根桅杆也被炸斷,船帆也被炸出一個大窟窿。
    黎明時候,再次起了風,風吹在破掉的船帆上,獵獵作響,仿佛戰旗一般。
    老者重新回到帆船上,見到這番景象後,他未發一言,麵色卻變得沉重。
    又到了晚上。
    “今夜你要是能平安渡過,明晚,我們到島上歇息。”老人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最後對我說道。
    “哦,”我看了老者一眼,“那又為什麽?”
    “因為明日是渡海的最後一天,按照設定,追殺你的,隻有一人。”老者回答。
    “難道不能是今晚麽?”
    “今晚?”老者態度堅決地搖了搖頭,“今晚這附近的海島已經住滿了,你去不得。”
    夜來了,海風不但沒有減輕,卻變大了。
    “今晚我想借你一樣東西。”我對老者說道。
    “老朽的那幾隻海豚,認生。”老者搖了搖頭,“況且,這片海域,海水深,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嗬嗬,會有去無回。”
    “這帆船難道不能靠岸麽?”我說道,“既然大家早晚都要見麵,不如一起湊個熱鬧。”
    “我收了雇主的賞錢,就要按規矩辦事。”老者搖了搖頭。
    “好吧,借我海豚一用,”我拿起船上的那把長劍說道,“這把長劍送給你了。”
    老者看到長劍後眼前一亮,然後他又搖了搖頭,“這劍,我隻怕是有命拿,沒命用。”
    “能拿,就自然能用。”我說著將長劍拋給他。
    老者接過了長劍,放在手裏顛了顛,又彈了彈。
    “這把劍可是件寶物,你今晚也會用得到,”老者說道,“不過我還是勸你留在這裏的好。”
    “劍就送你吧,這劍太長,我用著不習慣,”我說著站起身,“今夜海上風大,留在這船上,會睡得不安穩。”
    這時候,一群海豚遊了過來。
    我飛身一躍,跳到了一隻海豚的背上。
    那隻海豚,其實並不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