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醒來!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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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碧菡,站在石洞之內,明亮的燈火照在了碧菡的臉上。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卻不失一絲一毫的美麗。
她的氣息仍舊微弱,似乎隻剩下藕斷絲連的一點點希望。
可是為了這僅有的一點點希望,我會搏上我的全部!
我抱著她,向前走了一步。
在我邁出這一步的那一刻,我以心神聯通碧函的心神,此時此刻,我們的命運緊緊相連。
九步,隻有九步的機會!這一刻,我賭上了自己的命,我要用自己的命,去搏碧函的命!
九步過後,如果碧函無法恢複生機,那麽,我也將和她一起……走向終結。
就在此時,終於,我又重新感覺到了她的心跳聲!
我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玉台,那裏傳來的頻率,此時正和我的心跳聲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相同的共振!
我下意識地抱緊了碧函,又向前邁出了第二步!
她的心跳聲更緊了!
我又邁出了第三步!
……
第四步!
……
直到我邁出了九步。
我的雙手抱著碧菡,神識卻緊緊盯著白玉台上,從那裏傳來的波動,一陣一陣,我在用心神體會著它的頻率,並且和它的頻率保持著一致,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邁出第九步之後,我停了下來,稍稍鬆了口氣,剛才的九步,讓我感覺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疲憊。
這時我低頭看向碧菡。
我這才突然注意到,碧菡不知從何時開始,用雙手死死地抱緊了我!
不知不覺中,她的心,和我的心,就這樣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此時,我們的心跳,已經變成了同一個頻率。
借助這玉台和我的身體,碧函又重新恢複了生機,隻是,這才隻是個開始,我不能停下來。
可是,她的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抱緊我的?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我的意識猛然回到了第二重石洞內的幻陣之中……片刻過後,我搖了搖頭。
在我闖過幻陣的時候,碧菡的身體似乎沒有動過……
那就應該是在這裏了……從距離石門不及兩丈遠的地方,一直來到白玉台的近前,我剛剛接連邁出了九步,這段時間裏,我每邁出一步,都要停頓幾息時間,如果碧菡的身體有哪怕一個輕微的動作,我又怎麽會察覺不到?
那麽,還應該是在剛才的幻陣之中!
我閉上眼睛,我的神識之力聚攏在一起,它們在我的識海之中運轉起來,雖然這會讓我再次體會到那種刻骨的痛,但是,這一刻,因為碧函又恢複了生機,我仿佛已經忘記了這些痛。
我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
就在我第一次被殺技擊中的那一刻!
那兩記重擊,幾乎同時狠狠地擊中了我的背部,心髒的位置所在。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驟然加快,這時候,碧菡仿佛與我生起了感應一般,她原本已經幾乎停止的心跳,又恢複了跳動!
接著,我連續被三記殺技擊中,每次被擊中,碧菡都會和我一起劇烈地心跳!
也許是突然恢複心跳的原因,也許是因為感受到了我連番受到的攻擊,她竟突然恢複了些意識,伸手抱緊了我,接下來,每一次我被擊中,她都會陪著我心跳一次!
就這樣,碧菡已經接近停止了的心跳,又短暫地恢複了!
然後,隨著我進入秘洞中,向著玉台邁出第一步開始,碧函的心跳聲逐漸恢複成了有規律的搏動,我和碧菡進入了同一個頻率,我們一起心跳,一起前行,一起感受這處空間裏靈氣的波動,直到我們再次走近了玉台。
可是,碧菡仍舊沒有醒來。
我們走到了這裏,不意味著碧菡安全了,相反,接下來,仍舊充滿了危機,稍有不慎,碧菡將會重新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在我決定邁出這九步的那一刻,我和碧菡的心神已經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仿佛打上了一個結,在我和她進入同一個頻率的時候,我走進了她的內心。
以我這顆強大的心髒,支撐起碧菡那顆虛弱不堪的心。
我堅持這樣做的結果將會是,今夜要麽碧函醒來,要麽她死去,而我也會死去。
也許,不被這座玉台之內的存在所認可,是碧菡的宿命。
也許,陪著她,向宿命做一次挑戰,為了碧函,哪怕注定無法成功也是值得的!
挑戰那些宿命之中的種種不可能,直到把它變成可能。
這就是一名修者最應該做的,也是銀駒俠的使命所在。
我邁出了第十步。
這一步落下時,在我的心神之中,忽然生起了一絲波瀾。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周圍的一切,眼前的路,還剩下一點點距離。
我進入了一個世界之中,那是一個心靈的世界。
在碧菡心靈的至深處,這裏的那條意識的河流,已經來到了它源起的地方。
在碧菡心靈中的那條河流,如果有盡頭,那麽,那裏的盡頭,和這裏,是一條河流的兩端,一端是起點,一端是終點。
如今,我正站在了那個起點的地方。
那是什麽?我抬頭望去。我在那一刻,看到了前方出現一片光芒,不由得感到驚訝異常!
我凝神望去,一篇閃著聖潔光芒的“天書”,緩緩地在我的麵前呈現!
我讀著天書的文字,那並非是多麽難以讀懂的語言,可是,這些文字,卻讓我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回響在我的心中,如鍾聲般,餘音繚繞。
“我要將我的身體獻祭與你,你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對不起,在那莊嚴的一刻,我是愛你的!請原諒我吧!”
“隻要你能活過來……”
當我站在了那裏,看到這兩段文字時,我的心靈被深深地震撼了!
那是“天人之書”!那是碧菡用自己生命的一段,續寫的一篇“天書”!
她如何能做到這一點?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個不可思議的女生,不,現在應該稱她為仙子才對,她竟然不惜燃燒自己的生命之源,隻為了記下這一篇文字!
那是我需要抬起頭,仰望那一方的天空,才能讀到一篇文字。
這是碧菡的故事,也是霓裳的故事……
河流起源的地方,有一座冰山,冰山下,有一座古老的木屋,木屋之中,一個人正在沉睡,他的心髒幾乎已經停止了跳動,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他的名字,叫銀駒俠。
他的身邊,正有一個綠衣女子,她低頭注視著他。
過了許久,俯下身,對他輕輕地一吻……
“我隻要你醒過來!”
她除去了身上的霓裳之衣,然後,她用自己的身體,為他輕舞霓裳……
不為粉黛消磨,不為紅泥零落,在那一刻,他們合而為一。
而她,就是霓裳。
“我為你輕舞霓裳,隻為你從夢中醒來。”
……
我要將我的身體獻祭與你,你是高高在上的神靈。
你是那一世的神,你是在我靈魂之中,最深的一個印記。
我不敢將你遺忘,從此後,你將不會再離開。
如果離開就意味著死亡,那麽,我要你永遠生在我心靈的世界中。
你在我的夢裏,你在我生生世世,生命的輪回中。
……
我在找尋你,憑著你前世留下的一縷模糊的身影,在這塵世中。
我在找尋你,自從與你分離的那一刻,我的找尋,從未停止過。
我在找尋你,分離,是為了下一次重逢時,我們緊緊地相擁。
……
我要用靈魂為你跳舞,我要將世間最美的舞,向你展現。
我要用生命為你縫製一件霓裳,隻為將它染成白衣,披在你的身上。
我要為你輕舞霓裳,在今夜,隻為你從夢中醒來!
……
祈求你醒來,在一個又一個無夢的夜,我在呼喚你。
醒來,醒過來!我無數聲輕輕的呼喚,你可曾聽到?
你的離開,僅僅在那一刻。
若錯過,我的等待,會是這一生。
這一刻變得很長很長,我在等你醒來。
因為我知道,你就在我的世界裏,從未曾離開。
今夜,我願為你輕舞霓裳,隻為你能從夢中醒來!
醒來!
……
當我讀到這篇“天人之書”之時,我的心境之中,泛起了水花,在那裏,起初隻是平靜水麵之上的一片漣漪,後來,漣漪漸漸地擴大,然後,漣漪變成了波浪,波浪還在繼續膨脹……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我咬緊牙關,讓自己清醒過來!
然後,我抱著碧菡,邁出了第十一步!
在我心境之中,那片波浪,此時已經變成了驚濤駭浪。
仿佛波濤驚怒,奮力地拍打著我心境中的那座堤岸,一聲聲,一陣陣,漸漸地,我意識的防線漸漸地坍塌……
這時候,碧菡抓著我身體的手,變得更緊了。
緊得讓我感覺到了痛!
我在重新恢複知覺的那一刹,再邁出了第十二步!
我和白玉台之間,僅咫尺之遙。
白玉台之中,一股強烈的靈氣波動,衝向我的神識之海。
那裏,識海深處,一段沉埋已久的記憶,仿佛地底的火山,一時間湧了上來,白玉台之中的它,和我之間,生起了一絲的感應。
那是心有靈犀的一絲感應。
這種感應,仿佛生生世世都存在那裏。
我的神識之海再次波動,我在艱難地掙紮之中用盡全力,邁出了第十三步!
最後的一步!
終於,我站在了白玉台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