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連過兩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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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仙劍出世,碧菡需接連闖過三關。
    可是,她在第一關,就停了下來。
    阻止她前行的,不是魅影身法,也並非這座幻陣,一個道心堅定的人,區區一座幻陣,又豈能攔得住?
    可是如今,碧菡卻受困於此,那不是陣法,而是一座牢籠,她走不出自己的牢籠。
    她陷入那座牢籠之中,無法走出。
    她感受到了魅的痛,這些痛對於她,仿佛自身所經曆一般,此時她的心境,和魅,並沒有什麽不同。
    正因此,她才陷入其中。
    如果她就此沉淪,那麽,她會一直在這裏坐下去,甚至一直到死,她也不會從那座牢籠之中走出來。
    道,究竟是什麽?
    很多年以前,一個少年,背負著仙劍,走下這座高山的時候,他也問過自己。
    他的道,是征服。
    後來,他征服了一個世界,最後卻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什麽也沒有征服過。
    後來,他卻為了那個他所要征服的世界,放棄了自己的道。
    也或者說,他找到了他自己內心中真正所求的那個道。
    那不是征服,也不是劍術,更不是殺技。
    這個世上,有許許多多的人,癡迷於追求殺技成道,其實,這個世間根本就不存在殺道。如果殺能成道。那麽,成的也隻是魔,而不是道。
    道,究竟是什麽?很多年前,一個年輕人,親眼目睹了一個族群滅亡,化身成魅的時候,他也問過自己。
    魅的痛,讓他無法釋懷,直到最後他以身殉道。他仍舊沒有從那個痛之中走出來。
    可是道,果真能夠在死亡之中求得嗎?
    於是他又一次轉身,卻再次為了道,而將自己埋葬。
    道,無欲無求的人,成不了,一心去追求,最後偏執於其中的人,也成不了。
    或許,這就是道。
    我的神識一直看著碧菡,我們之間隔著兩重厚厚的石壁,可是,我們卻在那一個刹那,感受著相同的心境,在這相同的心境中,我們一直坐了整整一夜。
    黎明再一次迫近。
    當那個夜晚的最後一滴水滴落下的時候,落在了下方的石泉之中,那聲音在靜靜的石洞之中傳入人的耳中,清脆無比。
    碧菡被這聲音驚醒!
    她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地轉過頭,茫然地看向了水滴落下的地方。
    “水,就要散了。”碧菡看著將要溢滿而出的泉水,自言自語道。
    這時,她站起身來,朝著泉水的方向走去。
    四周,魅影仍在,碧菡走過之時,仿佛從那一道道魅影之間穿過,隻是,那些魅影,又仿佛有靈性一般,在碧菡將要觸碰到她們之時,她們卻紛紛地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避開了。
    碧菡對此卻仿佛渾然不覺。
    如果她此時能夠停下來,看一眼那些魅影,也許,她會在那一刹那,透過這魅影身法,看到更多。
    如果她此時,能不受這些魅影的影響,一直走過去,直到她在那一汪泉水之中,看到她自己,更或者看見魅,也許,她會透過這泉水,看到更多、更多。
    “碧菡,不要停下來,那隻是魅影身法而已,那不是你要走的路!”我在內心之中對她說道。
    “師父,我懂了。”在那一刻,我分明聽到了碧菡內心之中傳出的聲音。
    她正站在那處泉水邊。
    她看著泉水,過了片刻,她俯下身,在那一汪泉水將要溢出是時候,她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泉水捧在手中,然後,她高高地舉起雙手。
    她轉過身,麵對著魅影。
    她將手鬆開了。
    手中的水從半空中落下,卻在落地之前,全都散開,融入了虛無之中,沒有了一滴。
    地上沒有一滴水落下。
    “原來,這一切都是虛幻的!”碧菡這時候,若有所悟,喃喃地說道。
    “陣法,原本並不存在!”碧菡看了看四周,靜靜地說道。
    “也許魅,和關於魅的傳說,也都不存在。”碧菡又說道。
    這時候,她身旁的那一道道魅影,正在慢慢地消散開來……魅影陣法,也在那一刻,緩緩地……煙消雲散。
    黎明的朝陽之光,卻正在此時,仿佛一隻利箭一般,猛然之間直射了進來!
    碧函抬起頭,那一瞬間,她看見了初升的朝陽。
    “是我破了陣法,還是朝陽的光芒,驅散了魅影?”碧菡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朝陽。她的神情之中,卻並沒有變得釋然,而是仍舊充滿疑惑。
    朝陽的光輝,此時正柔和地照在石洞之中,柔和中,仍舊有一些清冷。
    這時候,碧菡卻朝著石洞深處走去,她已經推開了那裏的石門。
    當她走進第二重秘洞中的時候,殺技幻陣啟動!
    碧菡的身法突然快了起來!
    她輕輕一轉身,就躲過了迎麵而來的殺技。
    第二式殺技到來的時候,她不退反進,她伸出了一隻手,與那道身影對了一記!
    借著對擊之力,她的身體順勢飛了起來!她在空中一個曼妙華麗的轉身,躲過了第三擊!
    然後是第四、第五、第六道身影,她這一次,一口氣之內,堪堪地避過了兩道殺技,最後一道殺技,她自知躲避不開,於是,她又和那道身影對了一記!
    然後,她的身體仿佛不受控製般地飄了起來!
    飄向遠處。
    第七道殺技仿佛如影隨形,此時的她,卻身形靈敏地在空中一翻身,又連續兩個轉身,繞過了兩道殺技之後,卻也因此而偏離了前行的方向!
    第九記殺技擊在她身上之時,她的身體撞在了石壁之上!
    然後,她雙足輕踏石壁,借著石壁的反彈之力,身體又向前衝了出去。
    這些動作,碧菡做得輕柔巧妙,此時的她,仿佛遊魚入海,可她的身前,如今卻仍舊有六道身影!
    碧菡又施展身法避開了其中的兩道身影,第三道,她還是沒有避開,又挨了一記!
    她此時正緊咬銀牙,她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這一記,正擊在她的背上,她的身法不但沒有減慢,反而快了起來!
    最後三道身影,她終於一氣閃過,全部避開。
    最後,她的身體落在了那道石門之處,她抬起手,向著石門拍去。
    她的身後,一道身影尾隨而至!
    她來不及躲閃,又重重地挨了一記!
    石門終於開了!
    我從第三重秘洞內的靜坐之中,睜開了眼睛!
    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正跌跌撞撞走進來的碧菡,她也看到了我。
    我看著碧菡,原本掛在我臉上的微笑,此時卻突然僵住了!
    她的嘴角卻有一絲血跡!
    碧菡也看著我。
    她看到了我驚詫的表情,這時候,她突然變得就像一個做錯了的孩子一樣,在那一刻,她似乎變得無所適從。
    我收起詫異的表情,朝著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碧菡看到我對她微笑,仿佛受到了我的鼓勵,又有了勇氣。
    她擦去嘴角的血跡,就要進到陣中。
    “先坐一下,調整好心神,再進入陣中!”我對她說道。
    碧菡點點頭。
    此處的仙劍陣法,仿佛有意收攏了一些,在石門那裏,此時,留出了一處空地。
    碧菡此時正坐在那裏,開始調息。
    我就坐在距離她幾丈遠之處,看著她。
    第一重陣法,是一座幻陣,最終被碧菡識破。
    第二重陣法,仍是一座幻陣,隻要進入秘洞的石門不顯現,它則不會顯現,而這幻陣一旦出現,進入陣中之人,就要承受殺技的攻擊。
    而殺技的等級,要視進闖陣之人的神識而定。
    碧菡第一次進入陣中之時,幻陣的等級是初級,每次麵對的,隻是一道殺技之影,入陣者需要用最短的時間通過。
    如果不能,陣中的身影就會逐漸增加,每次增加一人。
    破陣之人如果停下來與殺技之影交手,就會發現,陣中的身影會越來越多,他則將麵對越來越多的殺技。
    碧菡第二次進入之時,幻陣的等級卻變成了中級,這也許是因為她連續兩次闖關的原因,而碧菡每停下來與殺技之影交手一次,那些身影都會多增加兩個。
    我昨夜抱著碧菡入陣之時,幻陣則升到了頂級,每次承受殺技的一擊,代價是陣法中的對手增加三個!
    因此,想要通過這第二重幻陣,唯一的秘訣是快!如果入陣之人,遲遲不能出來,最後,他將麵對無休無止的殺技……
    一直到他失去神識,昏迷為止。
    隻是,這陣法明明是幻陣,碧菡卻不知為何,受了很重的內傷!
    第一重陣法之中,碧菡的心神受到魅術的影響,在陣中滯留了一夜。
    第二重陣法中,碧菡又受了傷!
    莫非她能夠將這神識之力,轉化成為身體之力?
    不,這簡直不可能!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那得是什麽樣的修為?那樣的存在,不應該生在這個世間!
    這時候,碧菡站起身來。
    她來到我的近前。
    “師父,”碧菡開口對我說道,“我要進入陣中了。”
    “嗯。”我點點頭。
    “我有不好的預感。”碧函看著我,神色凝重地說道,“我感覺自己可能會隕落於此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在我的背上,有一個秘密,你將它取走,然後,請你助我完成我的心願。”碧菡神情肅穆地說道。
    “去吧,你不會有事的。”我對她說道,“仙劍之法,共一劍九斬,隻要以身法避開即可,不論最終能不能獲得仙劍,都要切記,千萬不可硬闖。”
    “不!我想盡全力試一試!”碧菡搖了搖頭,“師父,我已經不複再是當初的我了。”
    碧函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我,還沒等我再說什麽,她已經朝著陣中走去。
    她邁步進入陣中。
    劍陣之中,一道炫目的光芒突然升起,將整個石洞籠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