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魂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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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的時間很快便一晃而過,或者說休息的時間總是流淌的飛快。
半個白天的時間對於佃戶們來說,意味著能夠翻新五畝多的土地或者重新疏通一條被石頭堵住的水渠。當然,如果耕地的不是佃戶自家的女人而是一頭勤勞厚實的耕牛,能夠翻新的土地還要更多一些。
邪意的煙塵完全遮蔽了天空,吞吐翻滾著的陰雲似乎有意下上一場淋漓的大雨,但最終落下來的卻是像雪一樣慘白的灰燼。
“換班,比利”寒風中有人低聲說道。
年輕的傭兵如夢初醒,他的目光迷蒙的在狹小的洞穴中掃過。天氣陰沉,洞穴內有些昏暗但鼾聲如雷。他不滿的晃了晃腦袋,並鑽出了溫暖的洞穴。
寒風立刻順著他的脖子鑽了進去,這令他清醒了不少。
“要來兩口嗎”他的同伴靠坐在避風處懶洋洋的問道。“藏了兩年的火莓酒,以後說不定就喝不到了”
拿著酒的年輕人注視著這個被選來換班的倒黴家夥,後者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才意識到他自己已經失去了一位可靠的老夥伴,他的右手。然後比利才將自己剩下的那隻手揣進了皮甲內側,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冰涼的手。然後他才注意到他代替的人已經鑽進了洞窟美美的休息起來了。
“保爾,我倒希望你這酒有夠烈”比利幹脆的躺到戰友的旁邊——這裏即使是躺著,也能清晰的觀察到外麵的情況。
“我的右手已經疼得快麻木了”
“切,得了吧小少爺,你的右手和我的腿都已經給洞裏的屍體加了餐了”
比利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也不顧酒壺上的汙漬悶了一大口。
“看著自己的豐厚成果再來一口酒是不是挺享受”保爾繼續饒有興致的觀看者天空中的黑雲“再來一口煙草就更美了”
比利也立刻想起那個啃了他一隻手的藍色怪物……好像是叫屍體發火吧。那個野蠻人的英雄砍掉這怪物的腦袋後,逸散出去的黑雲比他這輩子見過的烏雲還多。
他剛想自豪地笑笑,眼睛卻又看到了那一片木頭十字架組成的樹林,肌肉便有些抽搐,以至於他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古怪。
他有些羨慕這倒黴同伴的沒心沒肺。現在,他隻要一閉上眼,那些綁在十字架上,扭曲著的痛苦的羅格們便會浮現在他的眼前。
這種情況嚴重的幹擾了他的睡眠質量。
可在英雄們趕回來之前,他還得繼續忍受這種效果惡劣的休息。即使他有心幫助曾經的羅格同胞們的屍體解脫,但來自於地獄的邪惡力量還附著在這上麵。
他忍不住又看了看保爾一眼。對方失去的那條腿正是因為被褻瀆的屍體上殘留的黑魔法破壞的,而那具屍體正是保爾失蹤已久的女友。保爾這種不知是堅強還是神經大條的心理素質贏得了小隊裏所有人的敬佩,以致於從昨晚到現在的守夜工作全部交給了他。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矮樹林裏傳來。
“誰在那!”
保爾立刻便警惕的端起了十字弩,浸過聖水的弩箭泛起明亮的光芒。
比利微微一愣,順著同伴的眼光看過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
“喂,瞎咋呼什麽……”
年輕人還沒來得及抱怨完,便看到了一個灰白色的身影。
然後他便想起了一些古老而荒誕的神話。這些神話曾經被崔斯特瑞姆的人們用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以至於比利對於神話故事的主角記憶深刻。
那個故事長輩們通常稱之為魂歸之旅。
傳言東方叢林烏姆巴魯的部落裏有一些古怪而神秘的家夥,他們自稱為無形之地的使者——巫醫。那些裝束完整的巫醫,通過服裝上遠古生物的頭顱和恐怖的羽毛就能把人嚇的半死。隻有細微的骨骸撞擊聲與搖晃的金屬護符能讓人驚覺他們的存在。他們赤裸的身上有著白、黃、紅的彩繪,並以明亮的博凱羽毛裝飾,他們的身體混雜著鮮明的叢林氣息
巫醫是操縱亡靈和邪惡生物來為他們而戰的靈魂戰士。他們的身邊滿是僵屍和毒蟲,巫醫可以隨意使用會爆炸的顱骨,流淌酸毒的雲霧和可怕的詛咒來攻擊他們的敵人。
但這並不是最為可怕的。
當曠野的風呼嘯得好像在哭泣時,總會有一些人神秘消失。
按照長輩們的說法,巫醫們會舉行可怕的狩獵活動來殺死他們的同伴,然後獻祭給某些邪惡恐怖的東西。那些身死的巫醫不甘自身的死亡,靈魂終日在荒原上遊蕩,總是希望能夠帶走一個無辜生命的靈魂來承擔他們生前的罪行。
該死的,這難道不應該是些無稽之談麽?
比利有些慌亂的想著,但他看著不停顫抖著的保爾,內心卻又不知從哪找到了勇氣似的,發狠似的站了起來想著那人影飛快的衝去。
他可不相信什麽神話傳說,他隻相信自己手中的長劍。
沒錯!這一定是那些墮落者們玩的鬼把戲!
“該死的,比利你快滾回來!”保爾在後麵尖叫著,聲音好像被扼住的鴨嗓子一樣尖細。“那是巫醫!那是無麵者!”
然而保爾的提醒聲還是晚了一步,那個灰白色的身影轉過身來,赫然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比利的臉色很快就變得像天上落下的灰燼一樣慘白。一些晦澀而且詭秘的聲音開始在他的耳邊響起讓他心慌意亂,那些聲音好似在勸說著他向著那身影靠近,然後看看對方的真麵目;一些香甜的氣息順著風鑽進了他的呼吸,年輕人很快便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虛弱無力起來,頭腦也變得昏昏沉沉就連疼得發麻的手也不再那麽的疼了。
“魂淡”一隻有力的手勒住他的脖子開始死命的向後拽,直到此時比利才注意到他離駐守的洞窟才五六米!
他慌亂的抬起頭,看到那灰白的身影猶豫了片刻居然向駐紮的地方移動了過來。
那明顯不是正常人的走路方式,或者說更像是幽靈的移動方式,飄飄忽忽,詭秘不定。
正在兩個年輕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的時候,那身影突兀的停了下來,然後轉了過去,然後他們才看到另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那身影走路的方式比之巫醫還要奇怪,脖子扭向兩個人這一邊,身子卻是不停歇的向著巫醫走去。
“救命……救……”
那瘦小的身影好似看到了兩個人似的,希冀的大聲喊道,剛喊了兩聲就沒有了聲響,頭也擺正了。隻是身體動作卻變得無比的笨拙,好似一具牽線木偶。
兩個年輕人就這麽呆呆的注視著那兩個身影越來越近,然後兩個身影周圍爆出了慘白色的火焰,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被這荒誕的景象嚇得六神無主的兩個年輕人終於意識到什麽似的,回到了洞穴想要喊醒其他人。卻並沒有注意到那所謂的巫醫消失的地方,兩對賊兮兮的眼睛注視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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