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仙門 第一章 招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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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在西海的某處有一座靈山,名為招搖,其上樹木茂密,水草豐盛,更有數不盡的礦藏,靈草仙藥,而最出名的則是靈獸狌狌,據傳狌狌性溫和,型如獼猴,白耳赤目,修士食之可抵百年修為,凡人食之可日行八百裏,簡直可以與千裏馬相媲美。
或許也就是因為這樣,招搖山自帶一種保護色,使得凡是來西海的人都無法看到它的蹤跡,更不要說還有無數凶猛的海獸圍繞在它的周圍,時不時的掀起滔天巨浪,也因此,無人見過它的真容,而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使得大多數人都認為,招搖山其實並不存在於世。
因此也就不會有人知道,曾經有人登上過招搖山,還從這山上帶走了一隻狌狌,而這隻狌狌在離開百年之後又獨自跑了回來,還帶著一個人類的嬰兒,而它的族人並不喜歡這個人類的嬰兒,因此狌狌隻能帶著嬰兒遠離族群,生活在食物稀少的流沙附近,因為在這裏除了飛鳥,沒有一隻在地上行走的生物敢靠近。
十年後,招搖山山腳。
一位頭戴草帽,身穿樹葉的少年拖著一個滿身酒氣的邋遢老頭一步一步走在沙灘上,直到拖到流沙旁的一間房子中,說是房子,其實也不過就是用幾個堅固的石頭搭起來勉強可以遮風避雨而已。
少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端起石碗將水一飲而盡,轉頭看了看了老頭,見他沒有醒的意思,少年也不急,找了根藤蔓,一頭綁在老頭的脖子上,一頭綁在石頭上,看著老頭嘿嘿笑。
“笑什麽呢。”一隻狌狌這時走進屋裏,看到少年這傻樣,伸手就拍少年的背,少年頓時就是一陣的呲牙咧嘴。
“爹,你看我抓的獵物。”少年興奮的指著老頭道。
狌狌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居然是一個人,頓時大驚,身上僅剩的幾根毛全都立了起來,追著少年就是一頓猴拳。
“誰讓你帶他回來的,我不是說過嗎?隻要見到人類就趕緊躲開,一刻都不能停,你居然還把他帶回來了。”
“爹,你不講理,這東西是我的獵物,為什麽不能帶回來?”
“因為他是人類。”
說著狌狌跳了起來,將少年麵朝地的按倒,少年吃痛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狌狌看起來還不解氣,一巴掌拍了下去。
“嗷!~”少年,扯著嗓子嗷嚎一聲,這可嚇壞狌狌,它沒用多大勁兒啊,再一看少年後背,絲絲血跡遍布了少年不大的背上。
“你,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敢傷你,是不是這個人類。”就像許多人類的父母見到孩子被欺負時是一樣的,他早已忘了生孩子的氣,隻恨不得將麵前這個傷害他孩子的人類給撕了。
“不是他,是獦狚。我本來在抓捕獦狚,結果這個人跑出來打死了獦狚,於是我就...”
少年正在手舞足蹈的給狌狌表演他是怎麽製服這個人類的,可狌狌在聽到獦狚這個詞之後腦袋就嗡的一響,“獦狚,獦狚!這山上怎麽會有獦狚”,突然狌狌拉住少年的手,“你確定你看到的是獦狚?”
“我確定,狼的身子,老鼠的腦袋,紅色眼睛,就給你的眼睛一個顏色的。”
“果然是獦狚,如果我沒記錯,那個柳望生身邊就有一隻獦狚獸,難道他找到這裏了?”狌狌這樣思考著。
少年看它又不理他了,不滿的道,“爹,你想什麽呢?”
“人類。”
“啊?”
“除了這個人類,你還看到其他人類沒?”狌狌焦急的問道。
“有啊。”
“有?”狌狌頓時著急了起來,慌忙跑到屋子的角落,刨出一個包裹綁在身上,拉起少年就跑。
少年忙就一拉狌狌,“爹,你急什麽啊,我說的人類就是我自己啊。”
狌狌一頓,隨後對著少年就又是一陣猴拳,“開你爹玩笑好玩嗎?你算什麽人類啊,你是我養大的,你是狌狌。”
“可是我們長得一點都不像,我跟其他狌狌也不像,我看了,他跟我長得一樣,所以我是人類是不是?”
“不是,你是我養大的,你是狌狌。”狌狌極度的否認少年是人類這個說法,生氣的坐在地上,認真嚴肅的說,“你是狌狌,不是人類。”
少年知道這個表情跟語氣,每當狌狌這樣的時候都表示它很傷心,少年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犯錯了,這可是他爹,他爹是狌狌,那他肯定也是狌狌啊,少年慢慢的靠近狌狌,想要賠禮道歉,但是狌狌憤怒的將他趕到了一邊,少年被嚇的四肢蜷縮在一起,時不時的就偷看狌狌一眼,看看那狌狌消氣了沒。
這時那被綁的老者,掏了掏耳朵,開口道,“總算安靜了,吱吱的可真吵啊。”原來老者早就被他們的吵鬧聲吵醒了,隻不過醒來後一直就像看戲一樣看著這一人一猴。
老者扯斷藤蔓,站了起來,少年跟狌狌看到老者起來就是一驚。
“你怎麽就醒來了。”
“是誰派你來的。”
可少年跟狌狌說話的停在老者耳朵裏,就是吱吱的叫聲,再次掏了掏耳朵,看著少年道,“小子,你一個人類是怎麽發出這種動靜的。”
“吱吱。”猴子突然雙腳蹬地,跳到老者胸口處,就是頓亂錘,可是它的這點力氣老者還不放在眼裏,伸手一拎,猴子就被拎在了手裏。
“白耳赤目,看來這就是傳說的狌狌獸了。哎呦。”手上一疼,老者低頭一看,原來是少年人在咬他。
“你這個壞人,搶我的獵物,還抓我爹,你放開他。”
少年的這一連串的控訴停在老者耳中又是一陣吱吱叫,他就奇怪了,這個少年明明是個人類,可為什麽就不會說人話呢?難道他是已經修煉成人的狌狌妖怪。
就在老者分神的時候,狌狌伸手就在他臉上一通亂抓,老者一下沒抓穩,狌狌便跳到地上拉著少年就跑。
少年一邊跑還一邊賠不是,“對不起,爹,我不該把這個人帶回來的,都是我的錯。”
“別分神,快跑。”
“你們要去哪兒啊。”一個渾厚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少年扭頭一看頓時驚的一個趔趄,這個老頭居然能飛,他居然能像鳥一樣飛。
“別管他,快跑。”
“啪嗒”機關聲跟吱吱的尖叫聲同時響起,原來這密林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下了捕獸夾,正好被逃跑的狌狌踩到了,血瞬間就留了出來。
眼看老者越來越近少年急的用手去掰,沒想到捕獸夾沒掰開,自己的手差點掰斷了。
老者看他們跑不了了,手粘著胡須,慢慢的從天上落了下來,“嘿嘿,看你們還亂跑。哎呦,這下手還真夠狠的。”
老者揉了揉自己臉,蹲下了身子,少年立刻衝著老者呲牙,身體前傾,這是把他當敵人了,“小子,我可是剛從獦狚嘴底下把你就下來,你就這麽對我啊。”
“什麽你救我,明明是你搶我的獵物。”少年抗議道。
“行了,你也別吱吱了,我老頭子聽不懂你說啥。你起開讓我看看它。”說著便把少年扒拉到一邊去了。
老者看了眼捕獸夾,嘀咕“這幫馭獸宗的小子還挺賣力啊,捉靈獸又不是捉妖,還下個陣法,嗯,看我破你陣法。”
說完老者手中出現一團昏黃色的氣團,氣團中有點點亮光,最後匯聚到食指之上,伸手一點,捕獸夾應聲而斷,看著一人一獸沒有在攻擊的意思,正想說些什麽表達自己沒有惡意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顧不上說話了,老者一手拉了一個瞬間騰空而去。
“快來,就這這邊,肯定抓到了。”一個看起來跟少年差不多的小孩子,手中拿著一塊黑色的菱形石頭,石頭的一角發著光,指的方向正是少年他們剛剛離開的地方。
看到破碎的捕獸夾,小孩怒道,“可惡,這什麽破陣,一隻靈獸都困不住。”
“憑欄啊,別生氣,跑了就跑了吧,你還小,靈獸在等幾年,爹給你抓個更好的。”
“哼,我就要這個。”
“玉宗主。”一個溫和聲音響了起來,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走了過來,明明是一身的道袍,反倒被來人穿出了儒生的感覺,很是想讓人親近,可就是這個人,令沒有走遠的狌狌駭的全身發抖,絲毫沒有掩飾的敵意,連在一旁看熱鬧的老者都是一驚,連忙手中結印,一個能隱藏所有氣息的屏障便將兩人一猴罩在了裏麵。待幾人走遠了,老者才鬆了一個口氣。
“可嚇死老頭子了,我說,你認識柳望生?”老者疑惑的問這狌狌,見狌狌不理他,就扭頭看少年,少年也搖頭,他也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爹這樣過。
“他跟你有仇。”老者又問,狌狌還是不說話。
老者以為是語言不同的緣故也就不在浪費精神去跟動物溝通了,抱著狌狌背著少年,向之前的石屋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