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暗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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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魔實錄!
    最終,科隆被蒙上了頭套,一路連拖帶拽,又坐上了馬車。走了半個鍾頭,他的頭套忽然被掀開。
    車上站著兩個陌生的血族車夫,一旁有四個騎馬的血族戰士,之前那個血族男子並不在此。
    血族戰士們全都披著明亮的環片甲(由鱗甲發現來的鎧甲,甲身是由十多片寬大的長方形鐵片緊密鉚接或其他方式拚接而成,外形類似羅馬青銅胸甲),頭戴野豬鬃頭盔,騎兵們的馬鞍是深凹駱駝峰形的高橋木馬鞍,馬鞍上並沒掛著馬蹬,騎兵們鞋上有青銅馬刺所以都沒有帶馬鞭。血族騎兵個個腰中帶著一把兩呎多長的單刃短劍(用東方的說法就是刀),馬背上係著一個輕標槍套,樺樹皮和少量木頭做成的標槍套裏放著三支投擲用的輕標槍(長度比重箭長一截,重量比重箭要重不少),他們騎乘的矮(頭高普遍不到五呎)和手持一支勉強可當戰矛用的重標槍,未披馬甲,馬鞍旁掛著一麵圓盾,這是血族騎兵中主力的標槍騎兵,他們是奧林帕斯典型的舊式重騎兵,和東方各部落與王朝帶雙馬蹬、人似浮屠馬披重甲的新式重騎兵比起來衝鋒能力欠缺了不少,主要用標槍騷擾敵方陣型,並承擔追擊、偷襲、後翼包抄、側翼突擊、巡邏等輔助步兵進攻的任務,奧林帕斯世界騎兵不發達的地區比較多這類標槍騎兵或輕騎兵。
    馬車不僅裝著科隆一個俘虜,還有一個像死人一樣昏迷、隻剩胸口的呼吸起伏還能看出他沒死的古羅德堡領主府衛兵。那個衛兵叫安德勒,所以科隆現在知道死在血族囚室的衛兵是瑞恩。
    車夫把科隆兩人搬下了馬車,血族騎兵將他倆的寬刃劍(英格蘭寬刃劍,即西幻小說與影視作品裏常見的單手長劍)還有小刀丟在路邊。
    貌似領頭的血族用血族語和車夫嘀咕了兩句,一個車夫不情不願地往科隆麵前放了一麵破舊的盾牌以及兩塊分別重七磅的黑麵包、一囊水。盾牌不是科隆他們帶來的,應該是血族繳獲外族的舊裝備。
    騎兵頭目揚手指向前方,然後操著生澀的人類東盧黎族對科隆講:“倪蒙,往前方的大爐一直走嚇科,格羅索在蛇穀,倪蒙區救他,走半天能倒那裏。”
    他的意思是讓科隆兩人沿著馬路一直走下去,半天後能到一個叫蛇穀的地方,格羅索正困在那,科隆聽了半天才明白這個意思。一來那家夥的東盧黎族講得很不流利;再者雖然東、西盧黎兩族曆史上同源,可兩族畢竟分家了五六百年,各自語言出現許多不同的變音,並非所有詞的發音都相同,唯有認真聽且對方語速放慢兩族語言才能彼此聽懂。
    特拉維夫部落屬於西盧黎人的一個分支,所以科隆用西盧黎語說道:“告訴那個家夥,終有一天我會找回去,向他討血債,他欠我一條命!”
    騎兵頭目用科隆聽不懂的血族語把他的話翻譯給了同伴,結果六個血族戰士同時笑了起來。然後,那個騎兵頭目說:“特拉維夫佬,放出這樣的話,不怕閃了舌頭嗎?要不是留著你還有用處,我早把你的血喝光了。等你活著救出你的膿包主子再說吧!”(這裏為了方便,我把騎兵頭目蹩腳的東盧黎族直接寫成讀者看得懂的話)
    放完話,一群人掉頭揚長而去。一個血族騎兵路過科隆麵前時,甚至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留下鄙視的目光後,他才隨隊伍打道回府。
    科隆咒罵了幾句,惡毒地看著那群血族士兵走出了他的視野。
    他仍被綁著手腳,使出不小的勁,科隆才把反摳的手臂從大腿後繞到前麵。笨拙地在地跳了幾步,撿起路旁的小刀,拔刀割了幾分鍾才恢複了自由。
    安德勒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那群混蛋各他下了多大份量的迷藥。科隆又是推搡又是喊話,愣是叫不醒他。結果他撿起血族留下的水囊,噴了安德勒一臉水之後,他跳動著眼皮好不容易才醒過來。
    扶著安德勒做起來,又拗了一段硬邦邦的黑麵包給他填肚子,科隆靠坐在路邊的參天大樹下邊吃邊說:“瑞恩被他們殺了。”
    安德勒揉著頭皮,試圖讓自己更清醒,過了一會,方說:“我一開始被那些真該下地獄的血族拉出去灌迷藥,我昏迷之間聽到了他的慘叫……真倒黴,和獸人打了五場仗他都能撐下來,沒想到卻死在了不知從什麽鬼地方冒出來的血族害死了!”
    嚼完嘴裏的麵包,科隆把他的劍抱到腿上,他說:“媽的,早晚我要那群畜生償命!”
    “現在就殺回去!”安德勒顯得很衝動。
    科隆歎了一口氣,然後把頭抵在劍鞘上,他閉著眼睛說道:“願白馬·瑞恩的靈魂乘上雷霆父神的戰船,抵達岡尼爾英靈殿,回歸祖靈的懷抱!”
    “我們得出去討債,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才是真正的特拉維夫男人!”安德勒也拿起了他的劍,隻不過他的目的並不是為死者的靈魂祈禱,而是想要回去尋仇,盡管他倆都不知道那夥血族人的據點究竟在哪。
    “給我安靜點!”科隆瞪著眼,隨後他無奈地說道:“那群血族說格羅索被困在蛇穀,有人要用他要挾哈康夫大人和波什伯爵。”
    “可是……”
    “逝者已逝,我們要先去救活人!雖然,格羅索是個混蛋,但他畢竟還活著,而瑞恩卻因為他死了!救出格羅索再說,否則我們不管去古羅德堡還是特拉維夫部落都沒法交差,伯爵他的脾氣你知道的……”有些話,科隆沒有在說下去,安德勒已經心照不宣了。
    “不能這麽算了……真憋屈!”安德勒氣地咬了一口麵包,就像在生啖血族的血肉。
    其實,兩人要是丟下格羅索回去找血族算賬,憑他們倆別說報仇雪恥,可能還得把他倆的命給搭上。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個血族據點裏有多少士兵,如此冒險太不理智。
    他倆正處在一眼往不見邊的黑森林裏,天上的月亮特別亮、特別圓,樹林裏聳立著無數顆一百呎以上高的鬆樹,林中的土壤是黑的,這座森林中還有不少沼澤泥潭,一條彎彎曲曲的馬路在森林裏不斷延伸下去。森林裏,唯有沒長樹的馬路上才能被月光照亮。
    科隆他倆都沒有到過這,他們並不知道這裏是哪。古羅德堡附近的森林沒有這麽原始,而且古羅德堡方圓五十哩內的森林裏並沒有人發現有血族的盤聚巢穴。何況,之前那個血族騎兵頭目說的是東盧黎語,古羅德堡在西盧黎王國控製著,按照一般的邏輯來想他們如果在西盧黎王國境內那他應該更容易接觸到西盧黎語,而不是東盧黎族(也不排除那個血族騎兵頭目曾到達東盧黎王國學習語言或者有東盧黎人教他的可能)。
    話又說回來,古羅德堡處於西盧黎王國東北邊境,再往北兩百三十多哩就是淡鹽海(此海以北主要屬於獸人敖思且部族的土地),往東是獸人血斧汗國的地盤。血斧汗國隔開了西盧黎王國東北部與東盧黎王國西部,所以古羅德堡的領地並不與東盧黎王國的任何領地接壤。血族難受在東盧黎王國西南部的格林山區有幾支勢力,估計那裏的血族會有一些學過東盧黎語的血族人。
    那麽問題就來了,古羅德堡離著格林山區相差九百多哩路,科隆可能在古羅德堡附近的森林裏遇到來自格林山區的血族嗎?這個問題太複雜,科隆也想不清楚。
    科隆雖然不報太大能得知答案的希望,可他還是問安德勒道:“你覺得這是哪裏?”
    “我也很想知道這是哪。蛇穀——古羅德堡周圍有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地方?”安德勒反問道。
    “沒有,我沒聽說過。也許,我們被狗娘養的血族怪胎弄到格林山區了也說不定,隻聽老人說這塊地區的血族勢力才仍在裝備古典的環片甲,這可能性很大。我之前在囚室裏看見一個穿繡金黑衣的血族,他能在玻璃杯上變出冰霜,傳說中的魔法師才具有這樣的能耐。媽的,我居然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罕見的魔法師!瑞恩的死就是那個血族魔法師弄成的,我真該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安德勒聽到魔法師這種“傳說生物”都出現了,心裏非常奇怪:“魔法師?……嗯,如果你看見的真是那玩意兒的話,他真有可能使用了什麽魔法,把我們傳送到了格林山區。”
    “一個血族魔法師,他為什麽要告訴我格羅索的下落,大費周章地把我們綁來救格羅索?他要讓我們去攪哪些人的盤?”
    科隆問的這個問題安德勒真心答不出。
    兩人在路邊用完餐之後,最終還是帶著家夥往血族騎兵指的方向走。他們都不知道血族是否在耍他們,不過兩人還是決定去所謂的蛇穀一趟,試試能不能找到格羅索。不找到格羅索,他倆真不好回去交差——他們本來就是受波什伯爵之令出來尋找格羅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