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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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夠了,受夠了這種詛咒,我已經,受夠了……”低頭不語的漓,回味著一切發生過的事情。這麽多年從來不消失的笑容,在這一刻,終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與世隔絕般的冷漠。默默抬起頭,凝視著前方的牆壁。
刺耳的碰撞聲連續不斷的從牢籠中傳來,但努力多少次也是白費,這特製的鐵籠,怎麽可能輕易被砍斷。
汗珠不停的從雨的額頭滴下,勞累感已經馬上要征服這個十六歲男孩兒。
“雨,雨王子,快停下吧,沒有用的,雨王子”溟幾乎要哭出來的勸阻。她不理解為什麽剛相識沒多久,情誼就要與自己對姐姐的親情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不行,”說話的力氣幾乎都要用盡了。看雨這憔悴的樣子,溟無能為力。
“你這又是……何苦呢……”回味自己心裏那個永遠為心上人敞開的角落,溟隻能歎歎自己並不像姐姐一樣的幸運。
“哎呀哎呀,真是熱鬧的很。”灰發少女突然出現在牢籠,潔白的睡裙樣子的衣服與她沒有血色的白皙皮膚很是相配。
“既然你來了,就幫我們出去。”溟看向少女。
“不行的,呢。”這少女究竟目的是什麽,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出現,又一瞬間消失。但一種特殊的淡淡香味彌漫在這並不大的鐵籠。
“是來看……笑話的吧”雨有氣無力的用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憑著一股蠻力算是說出這一句話。
王城外不遠處的凱,收到家書後臉色一變,“看來,又要辜負你一次……”這句話,隻意味著他為了國家而將要再做出昧良心的事情。
好不容易到了離王城不遠的這位置,居然又掉頭決定返回學院。利益和情誼上,凱還是選擇了與自己心裏想法相反的一麵。
“時候到了,夏汐是留不得了,你去直接把她解決,注意不露聲色。”為什麽,為什麽做母親就不能有一點點柔情,不能對女兒網開一麵。
女王要求那個對漓有特殊感情的士兵再一次去執行這個任務。這個士兵許是在女王這裏可信度很高,隻要是機密的事情,就由他來完成。
可士兵猶豫了,他想推辭這份差事。
“怎麽了?不願意?不想見我那美麗的女兒最後一麵嗎。”女王心思細膩,怕是看出了士兵在猶豫。
“女王陛下見笑了,屬下立刻去辦。”
看著士兵離去的背影,女王眼睛裏有某不知名的液滴打轉。
“你不要怪母親。”嗬,臨近死亡才這麽說嗎,這就是盡了一位母親的職責?
關押漓的地方陰暗無比,由於本就是機密的地方,所以不需要其他人駐守。士兵悄無聲息的來到門前。
盡管是名貴的檀木門,卻已經是傷痕累累。
輕輕敲,“叩叩”。
“門並沒有鎖哦”聽到漓的聲音,士兵臉色很差的進入了房間。
“到了改殺我的時候呢,嘿嘿。”漓的笑容無論何時,都那麽燦爛,猶如陽光,溫暖著大家。
“溟和雨真是的呢,說好了來救我,可是他們想要救的難道是我的屍體嗎。”漓的心中並不是那麽輕鬆,她隱隱約約在怨恨著,為何不來救自己……
“夏汐大人,您不要這樣。”士兵臉色更加難看,他不想看到漓這般強顏歡笑。
“你看你這個表情多麽難看,笑一笑。”漓摸了摸單膝下跪的士兵的頭。柔軟的發絲纏繞在自己冰涼的手指之間,很是舒服。
士兵沉默不語,他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麽。
“曾經我是那麽的希望能有人來救贖我,我想走出這詛咒,但命運就是如此,我還是不要改變為好呢。”
“夏汐……大人……”士兵聲音哽咽了,他沒想到會由自己來解決這個令自己掛懷的女孩。不知什麽時候起,士兵對女孩有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想要守護她,想要伴她一生。
也許是漓的嬌小的身影打動了他,也許是漓玩世不恭的倔強感染了他,也許是漓的善良和不服輸的氣概震撼了他。他想要保住這女孩,就算,就算是與世界為敵,他也毫不畏懼,他隻想保護填滿心靈的自己最初的愛戀。
“不能輕易流淚,淚水是最卑微的存在。”漓的手撫上了士兵臉頰,擦拭掉他滾燙的淚珠。很久,沒有這種溫暖的感覺了。沒有一點溫熱的手指冰涼的很。不僅如此,漓渾身上下每個部位,都好像發生了巨大改變。從些許熱氣變成冰涼無比,從白皙細嫩變成蒼白沒有血色,從異色雙瞳變成噬血的赤瞳,又從活潑的性情變得沉默冷淡……
隻在觸碰士兵的那一刻,漓變了。
“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珍惜生命,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可事到如今……你殺了我吧。”漓移開自己的手,下床來拔出士兵的刀。
“夏汐大人你要做什麽”士兵一震,趕緊起身來奪刀。
“這是你的任務,你為什麽要阻攔我”突然改變的語調把士兵嚇到,抬頭一看,漓的瞳與那天晚上的變化是一樣的,大概懂了什麽的士兵立馬趁機奪刀,
“夏汐大人,我,我不想殺你,和我,和我走吧,我帶你走。”
“走?為什麽,我的命運就是如此,現在,殺了我。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漓的表情很是難看,似笑非笑,似悲非悲。
胸中有股控製不住的力量湧遍全身,天生就不斷受到這種身體折磨的漓一直清楚自己的情況。自己,的的確確是應該被救贖的那個人,可現在,快要成為遺願了呢……
“不,我絕對不能讓你死。”士兵拉住再一次搶劍的漓,
“哈哈哈哈哈哈,你覺得沒有劍我就沒辦法死了嗎”同樣是漓,同樣是笑,可再也見不到那故作輕鬆的,善意的臉。現在的漓,散發著與從前截然不同的高貴氣息。
“夏汐大人,您真的不能死,我還……”士兵語音未落,栽頭倒下了。
“哼,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違背我的意思”士兵大概被女王刺中了心髒,當場無法說出任何語言。
“你……你……你把他……把他……他……”漓一時竟然沒法說出一句話,憤怒爬上了臉頰,眼睛一直瞪著麵前的,母親。
“呦,夏汐也會生氣嗎,傻笑”的表情哪去了呢”女王在調侃漓,她認為漓是馬上死在自己手上的女兒,單薄的女兒手無縛雞之力,連雨和溟也被關了起來。凱,嗬嗬,明明是被自己支走了啊。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漓的聲音顫抖著,身體也在顫抖,口中竟然長起了易被發現的小小尖牙……因為後背的傷痕很長,連衣服也無法遮住的那一塊,不知不覺,黯淡起來,這時,已經全然看不出了。不可收拾的變化在憤怒,悲傷,絕望的錯綜複雜的感情之中,一觸即發。口中希望救贖的那詛咒,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