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共驚雲色帶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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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天就要活出新氣象,趙一鳴早早來到三江客店,卻發現和尚回來了,正在和劉堂主、杜順說話。他走上前問和尚什麽時候回來的,和尚說是昨天夜裏到的,把他拉到座位上,和尚接著說他的遭遇。
    原來和尚從武當山回來的路上遇到一隊官兵在一個村子裏挨家挨戶的抓人,說是他們村子裏出了土匪。這個村子一半的男丁都被官兵帶到了山上,要村民們出一千擔米贖人。村裏人出不起這麽多米,就湊了五百擔米請附近的土匪救人。等到把人救出來,本地的土匪抓了幾個官兵拷問,才知道這群官兵也是生活淒苦,不得不出來找些活頭。
    杜老板歎了口氣說道:“現在可真是官匪難分啊。”
    和尚繼續說道:“更可恨的是,那村子人為了免於官府的報複,整體上山入夥,做了土匪。”
    真是天下大亂的節奏啊,雖然不是很清楚清代的曆史,但趙一鳴相信農民起義肯定快要發生了,隻是不知道這荊州城會不會被攻打。
    “亂也是楚豫交界,亂不到荊州地界!”又閑聊些路上的趣聞,和尚問趙一鳴的“荊州百貨市場”搞得怎麽樣了。
    “萬事俱備,就差錢了。”
    趙一鳴說的風趣,把大家都逗樂了。而後和尚沉吟道:“這兩萬兩銀子去哪裏找。”
    趙一鳴也為這事發愁,不過他也抱有信心,實在湊不出錢,就把那塊地開發成交易所,這樣也可以發財,其他的路子還更多,反正地在手裏,不用交房產稅,怕什麽!
    和尚又問魯昕兒現在怎麽樣了。趙一鳴把幾個人看了一遍,看來杜明倫沒有說出去,於是把魯昕兒到自己家的情況說給他們聽。
    劉堂主說道:“既然人家來找你,說明對你有意,你不要辜負人家。還是差人去提親的好,這樣都有麵子。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要把事情弄圓滿才行。”
    這也是趙一鳴糾結的,按老頭子說的當然最好。
    和尚問他什麽打算。趙一鳴說,我本來想請杜老板前去跟王秀仁解釋一下,然後把昕兒送回去,再去求親。
    和尚高興地說,這事情就讓我和杜老板給你辦吧。這事情敲定後,趙一鳴就要找杜明倫,杜老板說他昨夜去“私窠子”了,大清早才回來,現在正在睡覺呢。
    原來小杜去歡樂啦!趙一鳴隻好自己去米麵鋪,到了那裏也沒有心情開門,索性在廣告書社看裝修工人收尾,然後準備好開業的事情。趙一鳴中午又來到三江客店,和尚告訴他說,王秀仁還在氣頭上,他得親自去道歉才算有誠意,這事兒切記不要對外人說。趙一鳴把小杜從床上揪起來,讓他一塊吃過午飯後去書社驗收,下午和和尚、杜順一塊兒去酒坊找老王道歉。
    路上買了果脯,布帛等禮品,雇人布店的小廝擔到酒坊。這個小廝不僅五官清秀,還很會說話討人歡心,趙一鳴有心攬才,到酒坊後,給了他錢,又給了他張名片,讓他改天到廣告書社來找自己。
    進去後,由杜順說情,趙一鳴鞠躬道歉,把禮品送上。好在王老板隻是要麵子,也不再為難趙一鳴。當下約定,由和尚把魯昕兒送回來,趙一鳴擇日派媒婆前來提親。
    三個人離開王家,來到書社,趙一鳴查驗後,把工錢給工人,然後鎖門回三江客店。到了客店再和劉堂主、和尚回到新家,先讓魯昕兒出來和他們見麵,再讓小虎子去雇輛馬車。和尚和魯昕兒回王家,趙一鳴帶著劉堂主在新家裏把房間分配好。這個院子大約10丈見方,有東北西三座大屋,南麵是大門,東南角是廁所,西南是廚房,除此之外,共有九間房子可以住人。
    其中北屋是主房,共三大間,趙一鳴還在裏麵做了個衝水的洗手間。趙一鳴計劃把和尚和劉堂主安置在東屋,把小虎子和童百川安置在西屋,此外還計劃找個廚娘或者丫環。新家再過三天就要裝修好了,等好了就可以成親。
    翌日,趙一鳴到三江客店,正式請杜順以前給他找的那個媒婆前去王家提親,當然他自己不用去的。他則帶著杜明倫和小虎子,前去準備廣告書社開業的事。
    昨天趙一鳴有了買個丫頭的想法,今天就看到街上有女人賣身葬父。趙一鳴扒開人群走進去一看,小姑娘不過十三四歲嘛,跪在那裏,雙手撐著涼席,真是可憐。這種事情真是晚不得,趙一鳴趕緊對姑娘說,我替你葬父,你可以跟我走了。
    這時,一個粗壯漢子走到他麵前,攔住他說:“大爺,可憐可憐我這侄女吧,她娘生她時難產死了,我哥哥獨自把她養大,誰知道又害了一場大病,到處找郎中治病,病沒有治好,還落了一屁股債。這人死了,不僅沒錢安葬,還要賣身還債,可憐啊!大爺,你是大善人,你行行好,把這丫頭買走吧,你別看她小,可燒水做飯,縫補衣物,打掃庭院,就是當個小妾都行啊。”
    真是專家級別的“婦女推銷員”。趙一鳴問他:“大哥,你做什麽工作的?要不來我店裏打工怎麽樣,我這兒包食宿,還要獎金。”
    這話把人販子弄暈了,隻見他咳嗽一聲,小姑娘就拖著哭腔喊道:“爹啊,女兒不孝啊。”這小女孩在這裏哭,她叔叔在一邊旁白。女孩喊一聲女兒不孝啊,他補一句,真是孝女啊。女孩喊道,沒錢給你買棺材啊,他補一句,這才賣身葬父的,事跡堪比董永啊。女孩哭喊道,買了我吧,他則抹起了眼淚,太可憐了,哪位大爺行行好買了她吧。
    趙一鳴剛要說買,又從人群裏擠進來一個男人,看他一臉惡相,讓圍觀者感到一陣惡意。這是一個局啊,趙一鳴明白了。
    惡相男蹲在女孩旁邊,伸手把女孩的臉挑起來,叔叔要勸他,被推到了一邊。然後惡相男淫笑了一聲,問叔叔多少錢。叔叔說,要五十兩。
    惡相男大罵道:“你以為是天香樓的花魁啊,那娘們睡一晚上也才十兩。”
    小虎子問趙一鳴:“哥,買不買。”
    趙一鳴自有一番盤算。他上前一步,對惡相男說:“這位大哥,你不買也就算了,怎麽能輕薄人家呢。人家賣身葬父,這是感天動地的孝行。在下是趙記米麵鋪和廣告書社的趙一鳴,也是義盛聯合商業會社的發起人,這是我的名片,大家都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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